“我跟他们斗干嘛？”

“嗯.......干嘛....对啊.....教学任务，这就是这次课堂实践的任务。”六十二随口编了个理由，把自己的话圆了回来。

“你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说的那个关于赛博人的划分吗？我只说了龙兴集团的董事长秦英和垫鼻子的改造类似，别没有说我自己。”

「孙」对这个话题一下子起了兴趣。

“对。”

“其实，我和你是一类人。”六十二直截了当的说。“按照那些老学究的什么定义，垫鼻子他应该算是什么完全改造赛博人，我不一样，我跟你类似。”

“跟我类似？”「孙」一脸惊讶，指着自己鼻子难以置信。“我是原生人类吧，最多算是义体改造人，也就这条尾巴。”

“不，不是的你是天生的赛博人，连我也比不上。”

「孙」瞪大了眼睛，看着六十二，六十二慢条斯理地说了下去。

“我们先从原生人的生命起源开始，我们都知道一切原生人都来自同一个集团——黄泉路。”

“但是很少有人知道，黄泉路送出来的生命，脑子里都有一颗被生物脑包裹的芯片。”

“就是这颗芯片，他能把懦弱者变成战士，把人变成野兽，他能把叛逆者变成泥塑木偶，把凡俗供在庙里成为仙圣。“

“从这里去，到更远的地方，这四洲网域、那穷海的一面，上至天宫三十六重天那里，下着永明的黄泉路，没有人能逃得掉，这是宿命是桎梏，也是凡人的命。”

“无数人曾亲眼看到无常们在荒野的碎石堆劈开人的脑子，从鲜血淋漓的脑浆里挖出那块芯片带回去，它将是下一条生命，与你没有关系。”

“这就是一切原生甚至一般赛博人真正的根——SOUL”

「孙」有些惊呆了，他过去并不知道关于soul芯片的事情。

“那....那，那.....我？”

六十二接着说，打断了「孙」的震惊，“你没有这颗芯片！”

「孙」一瞬间仿佛大脑被什么声波击中，只觉得震撼得天旋地转，“那我也不是赛博人啊。”

“不，你才是赛博人，「孙」，你不是黄泉路送出来的生命，而是科技与血肉合而为一的‘完人’，你是天上那些腌臜玩意做梦都想追求的东西--完美的赛博生命。”

“真正完美的赛博人不该是把自己锁进芯片里，苟延残喘在网域角落；也不是生物脑跟那块所谓的soul时断时连，而是灵与肉合和为一。”

“心识居于躯窍，金丹铸延岁命，此之谓赛博永恒。”

「孙」似懂非懂露出疑惑的表情，“你的意思是我不需要改造？”

“不止如此，你的细胞能吸收大部分的离子，并且在需要的时候分泌和表达出特定化合物和单质，来替换其他的细胞组织。”

“换句话说，你的细胞就是一个个微型的全能纳米工厂，你可以用脑子和心灵实现一切改造。当然，太详细的玩意我也不完全懂。”六十二郑重地盯着「孙」，一字一顿的说着。

“所以是你来教我？所以我是被选中的那个？”「孙」迫切的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也不知道他在希望着什么回答。

“所以教你，所以选中，是你特殊，也是因为我愿意，谁敢强迫老子。”六十二没注意「孙」的脸色，随口答道。

“你跟我完全一样是吗？你怎么改造的自己？”「孙」问着，他似乎看到了一条像六十二一样强大路在呼唤他。

见到之前六十二的强，说「孙」不羡慕是假的，终于看到曙光和机会，「孙」有些激动。

“五脏存神，六腑化丹，铜皮铁骨，内外无暇。”

“这是我寻摸出的路子，神就是心识，仿照soul与生物脑在信息与电信号层面互补，把心识放在五脏，神志不惑，割头不死。”

“把六腑合一，微型冷核聚变反应装置“DAhless Ablaze Nucleus（不朽闪耀燃烧之核）为六腑之拟化。”

“但是我他原生奶奶的走了急路，上了歧途，只做到五脏存神，六腑用了外力替换成了DAN，失了一致，越混越回去了。”

说完六十二抬头看着「孙」。

「孙」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了不一样的东西，那是一种希望和期冀，带着善意的祝福。

「孙」抬头看去，此刻的六十二不像是过去没心没肺的兄长，更像是纪录片里旧世界年暮苍老的狮子，雄壮又悲凉。

“你会教我吗？”「孙」没有安慰，而是不客气的提出了要求。

“会的，只要你愿意学。”

两人相视一看，六十二开怀大笑，「孙」也勾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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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Jambudvipa（南瞻部洲）网域。

「沙」坐上了跨洲交通工具，「天马」洲际陆行列车。

他在昂贵的单人豪华包厢的沙发上微眯着眼睛，对着贴满铁皮的装饰墙一言不发。

面前摆着昂贵的新鲜原生植物果实，是桃子和草莓。

他回想起离开三十六重天，来到地上这些日子的见闻，有些感叹唏嘘。

总觉得那是穷苦人说不出糟心的日子萦在心头。

奔腾的列车横冲直撞的贯穿荒野，却无人敢阻拦，从列车外贴着此行的目的地，Purvavideha（东胜神洲）网域，tang城。

就如同历史和岁月一样，不愿停歇。

「沙」又想起了过去在三十六重天上与自己老板的一次交谈，过去很久了，大概有一百多年。

在新世界开始之前，「沙」只是街面上一个手工业者，在科技极高的旧世界，这种手工业者的表演成分大过制造成分。

他所扮演的，大多数时候是负责表现出原生人类技艺娴熟的灵巧活动，没有人在意他究竟制作出了什么，除非那个东西奇怪而吸引眼球。

但「沙」不这么想，他一度固执地认为自己在守着没落的手工技法，替人类保留着这些所谓的文化瑰宝，直到混乱的时候......

「沙」闭上眼睛不愿意再想，但他回忆起了第一次见董事长的时候。

那时的他被砍下了一条手臂，脖子套着锁套，被吊在一根钢梁上，作为食物或者备用的交易品。

缺了手的他当然做不了手工艺了。

枪声，喊叫，重物倒地的闷响，声音停息之后，董事长站在「沙」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