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完各路眼线,嬴易神清气爽。
公子府还是那个朴素的公子府。
但或许是心理作用,回到院子的嬴易,确实感觉豁然开朗。
这种感觉,不仅他有,南宫和沉鱼也都有。
特别是沉鱼。
虽说她知道她在嬴易府,理论不会遭遇任何危险。
但她终究身世敏感。
一天到晚都有各路人马暗中窥探,她的心理压力可想而知。
当然。
心情是舒畅了。
麻烦也要来了。
嬴易如此不留情面的雷霆手段,非但是将他直接推向了大秦权势纷争的旋涡,更是为他竖起了或明、或暗的许多敌人。
比如赵高。
比如将闾。
但都无所谓。
他既然决定了要做,也就做好了迎接风暴的准备。
大好江山,群雄逐鹿。
他重活一世,怎么也都不可能坐等大秦二世而亡。
在前厅。
南宫,禄球儿,再勉强算一个临时侍女沉鱼,这基本就是目前嬴易公子府的班底了。
人很少。
但够用。
禄球儿率先开口。
“如今的咸阳城很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是因为一则流言。”
“说是陛下病重,不能理政,有意从公子中挑一位出来,临时监国。”
“流言来源不清楚,但可信度不低。”
“很多公子都选择了相信,也纷纷有了动作。”
“像公子胡亥。”
“他老师赵高的嫡系,咸阳令阎乐,最近就频频调动咸阳巡防营,尤其是南北二门,几乎由他一手掌控。”
“还有公子将闾。”
“他在军中颇有威望,前几日突然离开咸阳城,想必也是调动京畿大营去了。”
“至于公子扶苏。”
“这位长公子看似不动如山,但骊山大营有一支精锐骑兵,突然驻扎咸阳城外,统兵将军乃冯氏族人,实则由蒙毅掌权。”
这些情报消息。
如果不是禄球儿的拂水房深挖总结,嬴易也真不可能知道的如此详细。
他笑了笑。
“看来我这帮兄弟目标都很一致。”
“要想监国,首先得掌控咸阳。”
“果然没一个省油的灯。”
禄球儿隐隐有些忧虑。
他继续道:“我们目前最大的劣势,就是完全没有军方基础。”
“虽说公子和南宫姑娘的实力独树一帜。”
“但一旦大军入城,恐怕我们也只能暂避锋芒。”
嬴易理解禄球儿的意思。
事实也确实如此。
个人实力是很重要,但面对大秦铁骑,实力再高,又能杀多少?
纵使万人斩,可总有脱力的时候。
那时,又该如何?
这似乎的确是个很严峻的问题。
但嬴易随意摆手,完全不放在心的样子。
“这点不用担心。”
“即便陛下病重,也绝无可能闹到大军入城的地步。”
禄球儿愕然。
“公子何以如此肯定?”
嬴易想了想。
这事儿他还真不好解释。
怎么说?
难道说是历史书告诉他的?
始皇帝嬴政至少还有八九年寿命?
虽说大病没记载,但最后肯定能够康复?
这么解释也就太玄幻了。
所以嬴易只能含糊道:“我暂时没法告诉你们原因,不过,你们信我也就对了。”
禄球儿点头,不再追问。
他也好。
南宫也好。
对嬴易的信任与忠心,都是毫无保留,不留余地。
“对了。”
“你说还有两个重大的消息?”
谈论完咸阳城的局势,嬴易也很快问起他最关心的问题。
但有些意外。
禄球儿没着急说,反而是别有深意的看了沉鱼一眼。
然后才道:“第一个消息。”
“当日,出现在妙音坊的墨家统领,高渐离、盗跖,都不曾离去。”
“他们藏身于咸阳城外的一处庄园之中。”
“似乎是在等人,也像是在等机会。”
嬴易确实有些意外。
高渐离和盗跖还在咸阳?
也就是说,他们并没有放弃营救沉鱼?
而且不管是他们在等人也好,等机会也好,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沉鱼现在就在他的府。
即便如此。
他们难道还想再次潜入咸阳,偷袭公子府?
这个沉鱼对他墨家真有这么重要?
嬴易也看向了沉鱼。
沉鱼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似乎是不敢迎嬴易的目光。
她紧紧抿唇。
有些紧张嬴易即将到来的询问。
但嬴易反常的连问她一句,都不去问。
他只是又看向禄球儿,问道:“你怎么想?”
“你觉得我们应该趁他们还没准备好,先将危机扼杀在摇篮?”
“还是等他们准备好,主动出手,然后将之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