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张德同教授家里。
师母于东蕾一边给吴哲和汪潮夹菜,一边笑着说道:“学校还没开学,你俩这两天就来家里吃饭,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汪潮看了眼有点脸黑的张德同,讪讪的答应道:“那怎么好意思?哎!师母做的菜那是顶顶好吃的。”
吴哲踢了汪潮一脚,朝着于东蕾道:“师母,这次回校有项目。作息都不一定,反正学校小食堂开着。到时我们在里面随便对付一口就行。”
张德同瞪了这俩小子一眼,开口道:“喜欢吃,就过来。我生气是为了这一口吃的吗?放个假,你们都不消停?非要惹事生非!”
看着声音越来越高的张德同,于东蕾赶紧拉住他道:“老张你干嘛呢?有事让孩子们吃完再说。”
张德同看了妻子一眼,摆摆手。最终没有再多言。
吴哲和汪潮见老张是肚子里真有火,两人也不敢磨叽。赶紧的埋头造饭,吃完等着挨训就是。
于东蕾白了丈夫一眼,有些心疼的说道:“你俩慢点,多吃点菜。”说完,又给这哥俩夹了几筷子菜。
三下五除二,两人吃完用手抹了抹嘴。像个乖学生一样规规矩矩坐好,准备挨训。
“嘿,别装可怜。去卫生间把手和脸擦擦,像什么样子。”老张见两人这样,还真是有点哭笑不得。
吴哲和汪潮乖乖答应,洗完回来后,三人在客厅坐下。见老张要给两人倒茶,汪潮赶紧抢过道:“老师,你坐。这小活我来就行,哪能辛苦您?”
“你们啊!就不能让我们省省心?”张德同叹了口气,也实在舍不得骂他们。
“老师,这次还真不是我们惹事,是他们看上我们手里的东西了。如果这次不反击,以后我们搞出点好东西,是不是每個人都能上来抢一下?”汪潮一边泡茶一边在旁边委屈道。
吴哲也是点点头,这次怎么说也要碰一下,不能看到人家强大就屈服吧!那以后汪潮要碰的对手更强大,是不是直接就跪地投降?
为了汪潮保持这股锐气,吴哲都有必要帮他撑住喽。
“老师,有些事我们可以让步,但有些事却也让不得。如果他们是清清白白亦或者是一心为民,那我们手里的东西给他们又何妨?只是为了一己私利,吸民脂民膏,甚至勾结外部,出卖国家利益的人,我们的东西给他们,那不成了为虎作伥吗?”
吴哲这话说得干脆至极,不是我不肯忍让,而是这已经侵犯到我的底线了。
“老师,您不希望您教出的学生是群汉奸走狗吧!”汪潮对着张德同玩笑的说道。
张德同瞪了眼汪潮道:“我自然不想教出那种狼心狗肺的东西,可我也不想我自己的学生壮志未酬身先死。你们要明白自己的对手有多强?”
张德同不是社会小白,你都想置人于死地,那对方肯定是要狗急跳墙,鱼死网破的。而且人家还有这个实力,他也着实为自己的学生担心。
千亿集团,掌权高层,哪一个都不是好惹的,而他们一次就碰两。
吴哲见张德同是真为两人着急,他对老张也没什么隐藏,开始和他讲述自己的计划。
张德同听完不语,这已经超出他这个老师的能力范围。虽然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点,可对于布局谋划不是很熟悉的张德同,也不知道该怎么发表意见。最后只能拍了几下吴哲和汪潮的肩膀以示鼓励。
“你们万事小心。最近就来家里吃饭,我让你师母给你们补补身子。”张德同最后只能是这样落寞的说道。
“老师放心吧,有阿哲在呢,他什么时候他输过。”汪潮挤了个笑脸安慰道。
“嗯,老师放心,你也听了我的谋划。这次施家肯定是会被踢出局的,陈家要是聪明,不动的话,那还好说。只要他给施家出头,那破绽就会露出来,倒时不用我们出手,会有人能看到机会扳倒他的,而陈家不动的理由很低,除非他与施家牵涉的不深。如果牵涉不深,那对我们也不会做出危险的举动来。所以你把心放肚子里。”
张德同勉强挤出个笑容道:“嗯,老师等你们的捷报。你们先回去吧!明早我在办公室等你们,然后带你们去院长那里,他有事吩咐你们。”
“好的,那我们就先走了。”吴哲和汪潮起身告辞。
两人又对着正在厨房忙碌的师母打了声招呼,离开了张德同家。
于东蕾出来,就见自己丈夫一个人呆坐在沙发上。
“俩孩子走了啊!老张,我不是说你。你啊要对他们有信心。”
张德同看了直接夫人一眼,有些落寞道:“莪不是因为他们惹事而生气,只是气我没能力为自己的学生做什么?你说作为一个老师,不能庇护自己的学生,那这个老师是不是做的很失败?”
于东蕾拉住自己老公的手,她知道张德同是有些自责。认为是自己没尽到老师的责任,轻声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问题,而且我感觉你应该感到自豪才对。有弟子能不畏强权,有凌云之志,更有惊天之才。那是多少老师梦寐以求的事。”
“我们做老师的,传授知识固然重要,教他们做人则更是第一位的。吴哲和汪潮这种天骄,引导到正确的路上,才是最重要的。张老师,这点我为你骄傲。”于东蕾一脸骄傲的看着丈夫,她最欣赏丈夫的也是他的品行。
张德同被自己妻子的一番话说得总算是不再自责,可还是担心这俩个孩子,实在是他们的年龄太年轻。
“不行,我还是得为他们做点什么?”张德同起身,在客厅里绕圈。脑中思考有什么地方是自己能为吴哲他们做的。
于东蕾也不打扰他,见他停下。就知道他有决定了,开口道:“你准备怎么帮他们?”
“我得给他们找几个帮手,吴哲有自己的科研要做,汪潮这小子聪明和灵性都有,可还得沉淀几年。我得给他们找个掌舵的,再找几个帮手。晓蕾,你去帮我把那本通讯录拿来。”
于东蕾知道自己丈夫在书房有一本记载学生的通讯录。时常翻阅,却从来没打过。
张德同接过妻子递过来的通讯录,翻开后,找到几个人的名字和电话在白纸上记下。
然后一边拿笔轻敲着桌子,一边嘴上念叨着什么?最后又划掉了几个名字。
当纸上只剩下三个人名,才点了点头。
江子绎:90级科大少院,后留学于哥伦比亚大学经济系。现供职星国一家大型的对冲基金做基金经理。
廖泽建:90级科大少院,牛津大学管理学、法学双博士,现在供职全球五百强企业。
汪曼琳:96级科大少院,哈佛硕士,麻省博士。在五大会计事务所之一的普华永道任职。
第二天,吴哲和汪潮一起来到少院张德同的办公室内。
张德同起身给吴哲递来几张纸,上面正是那三个人的名字和简历。
吴哲接过看了看后,有些不解的道:“老师,你给我这些师兄师姐的资料做什么?”
“吴哲,汪潮。老师帮不了你们什么?这是我教过的三个学生,品行和能力都是一流,我昨晚和他们通过电话,我想让他们回国帮帮你们。你们怎么看?”张德同虽然有心帮自己这两位弟子,可也要吴哲他们接受才行。
“呃!”吴哲有些惊讶,这些可是高端人才。自己和汪潮做的一些事情,让他现在也的确感到人手匮乏,现在还是问沈南鹏借的人。这一次两次还好,时间长了也不是个事。他也想找人,可人才精英不是那么好招的,他也没精力去弄这些。张德同能为他考虑,自然是非常欣喜的。
“那自然是非常好,可他们会愿意回国吗?这几位可是顶尖人才啊!”吴哲有点怀疑道。说完把手上的资料递给了汪潮,让他也看看。
“我昨晚询问过,他们现在都还没成家。所以没什么拖累,也愿意回国。人品方面,我给你打包票,老师不会把品行不行的人介绍给你们。只是待遇上你们可不能亏待了人家。老师这张脸面还要呢?”张德同打趣的说道。
他自然知道吴哲对金钱看得不重,不然也不会一下子给科大捐了五千万。而且凭吴哲的脑子,想要赚钱也容易的很。
吴哲笑笑道:“只要肯来,年薪我可以翻倍的给。股权什么的,我也不会吝啬。再说都是科大的师兄师姐,我要亏待他们,我还在不在科大混了。”
汪潮也是一脸兴奋,他本身性子跳脱。你让他现在玩玩投机还行,让他管理公司事务,真比杀他头还难过。最近弄的那私募公司,如果不是真没人,他早撂挑子不干了。可这是自己要和国外的资本玩,那所有苦,跪着也得弄好。这一下子老张给自己弄来三个顶级人才,那不高兴才怪。
“行了,你们空了自己联系他们,具体怎么谈,我就不参与了。现在,和我去齐院长那。汪潮你给我收敛点。”
“嘿!张老师,这我就有话说了,什么叫我收敛点?我这么乖的宝宝,哪个不是人见人爱?”汪潮扑闪着眼睛说道。
“行了,这就我们三,你装给谁看?”张德同踢了汪潮一脚,带头向外走去。
来到院长室,齐院长也在等着了。
看到三人进来,对着最小的汪潮,倒是好奇的看了会才道:“汪潮,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你的名字我可是听了好多回。人聪明,可闯祸的本事也不小?”
“呵呵,院长好!”汪潮挠了下头,有点尴尬的笑笑,他没想到院长还关注过他。
转头又对着吴哲道:“吴小子,你可倒好,给我说了个锂电池之后,悠闲的今天才出现。材料学那边专门研究锂电池的专家韦汝言教授可是已经上我这堵了两次门了。我可是和他保证过,今天一定给他拿点东西出来,等会你可不要给我掉链子。”
吴哲赶紧保证道:“放心,您看我什么时候给你丢过面子?而这次晚来也实在是没办法,说起来,锂电池也是因为这件事引起的,不安排妥当我过来也不放心。”
“你的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网上的消息已经完全平复了下来。”齐院长有点疑惑的问道。
张德同这时上前解释道:“院长,阿哲找到幕后黑手了。他们想拿到阿哲他们研发出来的一个股票量化交易系统,所以弄了个局出来。这次真不是吴哲惹的事情。”
张德同怕齐院长怪责吴哲又搞事,所以先帮他打个铺垫。齐院长见张德同的表情,笑着问道:“对方来头很大?”
张德同点点头,然后低声和齐院长说了下对方是谁。听完,齐志信的眼神都缩了一下。
“德同,你先带汪潮去经济学院那边。我和吴哲谈点事,然后就直接去韦汝言教授那边的实验室。”
张德同点头答应,带着汪潮就准备先离开。
齐院长这时又加了句道:“汪潮,好志气。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管别人怎么看,我齐志信反正从没听说过靠着外来资本就能振兴民族工业的,那些资本只会是掠夺而不是帮助,如果在经济学院内有人为难你,你就当他放屁。我们做我们该做的事情。”
然后又对张德同交待道:“汪潮是个孩子,真有人为难他,你给我顶在前面。有事给我打电话,我们少院的学子还轮不到其他学院的人说三道四。”
汪潮愣了下,反应过来后,直接对着这位老院长鞠了下躬。才跟着张德同一起出门。
吴哲眯了下眼睛,开口问道:“有人会为难汪潮?科大不是只重理论知识吗?这又碍着他们哪里了?”
齐院长叹了口气道:“我们的经济学都来源于国外,其核心都是他们的那套理论。而现在那些在高位的人,又都是喝洋墨水回来的,一直学的宣扬的也是国外的那套。引进资本的也是他们。他们作为权威,汪潮那小子所谓证据,理论。你说会有什么下场?”
吴哲有点茫然,这些东西别说现在他不知道,就算是前世也没人和他提过。也许那会的汪潮是了解的,可从来也没和他这个出家人聊过。而前世的汪潮,性格的阴郁是不是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