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里的杀人犯咿咿呀呀地,沈森光瞪了他一眼。“安静!”
“再敢鬼叫,我灭了你。”
那杀人犯抖了一下身子,不敢再发出叫声,但是却捂着嘴发出一种非常害怕的低沉声。
他似乎非常害怕什么东西,现在已经害怕到精神几乎崩溃的地步。
“空气变得更冷了。”
沈森光把注意力放在铁皮箱子上,只见铁皮箱子的侧面写着几行字——’万历二十八年三月十九,庚子年间,百溪县姬姓林氏娶一石女,久治不愈,后得一奇石,方得麟儿。‘
‘四乡闻之,以为怪异。’
‘次年二月,荧惑君临,奇石失窃……’
‘万里三十年,辛丑年,距林氏旧宅百里之外,有石匠发现又得奇石,雕之以方,供于庙阁,常人以为阿婆仔,年年香火不断,一时成地方习俗。’
沈森光眉头一皱。
这个铁皮盒的侧面,记载着的是阿婆仔的来历。
万历二十八年应该就是1600年,石女在古代是对不孕的女子的别称,荧惑是对火灾的别称。
这意思是说,在1600年的百溪县有一个大户林氏娶了一个不孕的女人,久治不愈,后来得到一块奇石,这才生下了孩子。
当时本地的人听说了这件事情以后,全都以为是怪闻。
第二年二月的时候,这户人家突然遭遇到了火灾,奇石也消失不见了,主人家以为是遭人偷窃。
但是在两年后,1602年,也就是万历三十年的时候,在这个林氏旧宅百里之外,一个石匠居然又发现了这块奇石,还不知道怎么地把石头雕刻成人的模样,引得当地的居民都来祭祀这块石头。
因为香火不断,一时间关于阿婆仔的祭拜活动,都成了一个本地的特色习俗。
“原来阿婆仔最早出现在1600年间,那个时候应该还是明朝中后期。”
沈森光思考道:“根据这部分的地方志记载,阿婆仔当时应该是以送子神的形象出现在人们面前的。”
送子神?
孩子……
杀人犯说过阿婆仔一直在等待我,我是阿婆仔的孩子。
这栋老年楼的所有老人都是孤独的老人,他们也都在等待他们的孩子。
孩子对于这栋楼来说,是一个很特殊的名词。
沈森光觉得自己距离真相越来越接近了,他的心在砰砰跳动。“所以我现在该怎么做,我现在连目标都丧失了。说是要我摧毁神像,但是我神像摧毁了,这件事情也没有完结,那要我摧毁什么?”
“等一下。”
“那个石匠把奇石雕刻为人像,引得乡民们来次祭拜,那么我刚才砍碎的神像它不是石头啊,而是陶瓦!”
“奇石神像呢?”
这个小房间内部已经空空如也,沈森光很确定神像绝对不在这里面,那么就是在外面那个房间里?
那个房间里满是纸箱子,说不定在纸箱子下面。
沈森光正欲转身,突然他瞥见木板隔间里面,有几张发黄的纸张碎片。
他把这些碎片拼凑在一起,合着还是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几个令人莫名心悸的文字——‘你反正都要杀死他,为什么不把他让给我!’
这是什么意思?
杀死谁?让给谁?
这没头没尾的!
“越来越冷了。”沈森光皱着眉头,“这个地下室里似乎装了冷气似的。”
“再拖延下去,一定会出问题的。”
“我必须尽快重新找到解决问题的思路。”
“对方的神像已经被我摧毁了,可是事情还是没有解决,那我现在该摧毁了什么,或者说对方真正的神像在哪里?”
沈森光把目光铁皮盒子里的青肤死婴身上,他强忍着恶心。”阿婆仔要往这东西注入生命力,我要不也捅它一刀试试看。“
他举起水果刀。
突然之间,那青色死婴眨了眨眼。
一个从福尔马林里出来的死婴突然眨了眼睛,这很吓人的。
沈森光揉了揉眼睛,他的眼睛变得又疼又热,还不住地往下流水,同时他心里明白,这个死婴貌似真的就是一切的关键。
“虽然我还是搞不懂这个死婴到底是什么,但是我先捅烂了你,准没错!”
扬起的水果刀就要落下,耳边却传来不似人类可以发出的怨怼之声。
沈森光突然明白过来,这个东西对阿婆仔真的很重要。
但是就好像自己怕阿婆仔,阿婆仔何尝不忌惮自己?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不光是自己觉得稍有不慎就死无葬身之地,阿婆仔也觉得棘手啊。
刚才死婴突然眨眼,不过是阿婆仔的无奈之举,可惜根本无法吓住自己。
眼见水果刀就要落在死婴的脑门上,那死婴竟忽地睁开眼睛,露出一对空洞洞的眼眶,那眼眶里面没有眼珠子。
自己眼前一黑。
什么也看不见了。
‘糟了!’
‘还有这招吗?’
接着,只听见耳边传来那种夫妻吵架的声音,而且吵得特别厉害。
有两句话清晰地进入自己耳朵中。
‘这个孩子你不能丢掉!他是阿婆仔赐福给你的啊。’
‘凭什么?!我愿意打掉就打掉,我才是他的母亲。’
沈森光意识到阿婆仔在试图告诉自己一些东西,自己进入了阿婆仔制造的幻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