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丽丽面色复杂的看着李芸菲，她本以为自己说出这天方夜谭的梦，不会有人理会，更不会有人当真，但现在的李芸菲好像给了她希望。

于是她也迫切的看着高信生。

高信生倒是没直接回答李芸菲的问题，而是也看着王丽丽问道：“你确定那是梦？”

“我...我并不确定，因为太真实了，真实的让我认为就是真的，现在也证明那东西真的是炸弹，所以我不确定。”

王丽丽摇摇头道。

李芸菲好几次都想说不是梦，是循环，是循环，可看到身边的高信生硬生生憋住了。

有些人精神会出问题，把真实发生的事当梦，也会把梦当成真实发生的事。

可问题便是那事没有真实发生，如果只是梦，那这张照片...。

高信生想了想，他需要给这张照片做个专业鉴定，看看是不是PS的。

再此之前，他只能当那是王丽丽的一个梦。

至于循环，高信生不亲生经历，恐怕是永远不会相信的。

“你并不知道他身上绑的是什么，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想到拍这张照片吗？”

高信生琢磨了一会问道。

“因为这是在最后，我才想到的办法，偷偷拍下来去警局报警，只是我被他发现了，还被他锁在厕所里。”

王丽丽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这最后一次不是梦？”

“能具体说说你那个“梦”吗？”

高信生微微瞥了眼手机上的那张照片，梦里的东西是不会带入现实的，他突然对王丽丽的梦好奇起来。

“我是这七楼宴会厅的服务员，那日婚礼开始，我给宴席上完菜后，累的在后台处休息了一会，谁知道睡着了，然后便开始了噩梦....第一次迷迷糊糊醒来时看到了在整理外套的袁超，当时并没觉得有什么，但是宴席才开了十几分钟，便爆炸了，我不知道我炸死没炸死，反正我一醒来又是这后台座位上，看到的还是整理外套的袁超，我依然什么也没做，甚至跟他打了个老乡的招呼，然后十几分钟后又爆炸了...我又醒了，如此反复三四次的噩梦，开始我也以为这只是我的臆想造成的不可思议的梦，但后来我进了宴会厅看见高宝宝冲着所有人喊，有炸弹，要爆炸了，让大家都快跑的时候，我知道那不是一个简单的梦了。”

“在接下来的十几次，在这婚礼之上，我被炸死，然后活了过来，又被炸死，又活了过来，一次次重复着像是任凭我们如何挣扎求生也摆脱不了的噩梦。”

王丽丽说道这里的时候脸色充满了绝望，抿了抿有些干涉的嘴唇继续道。

“这一次又一次，渐渐的我和高宝宝在梦中相识相知，我知道了她是一个活泼开朗喜欢小孩子的女孩，有一次我们跑出去了，躲在她家里似乎很安全，她问我，你看过恐怖游轮的电影吗？”

“我没看过，她见我没看过，便笑了笑说道：“或许只有源头死了，这无休止的噩梦才会终结吧。”

“那时我并不知道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也没那么多时间给我们想，因为很快，我们就因为煤气中毒再次醒来回到了宴会厅。”

“就是这最后一次，也就是我拿到手机拍到了袁超想去报警的这次，之前和我们一起跑出宴会厅的小女孩相信了高宝宝的话，高宝宝很开心的和她聊了一会，然后她就义无反顾的跳楼了，当时我还以为不要紧，等下继续做梦，醒来她依然活着，但就是这最后的噩梦变成了现实，梦终于彻底消失了，这本来是一件多么开兴的事啊。”

“只是高宝宝死了，真正的死了，当我看到血淋淋躺在冰冷的地上的高宝宝那嘴角扬起的笑意，我才明白那日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样的噩梦没有终点，只有高宝宝一个人死才会终结，如果我早点明白高宝宝这样的想法，一定也会和小女孩一样阻止她的，哪怕噩梦不止，可是事情结束了，没有在重来的机会，我也知道我所说的这世上没人相信，但我就是相信她，所以当我看到论坛上那些不明真相的键盘侠对她铺天盖地的辱骂时，哪怕袁超的威胁再狠，我也忍不住要发那一条回帖。”

王丽丽像是宣泄这积压在自己心里两年的秘密一般，一股脑都说出来后，说完人都轻松了许多。

“我信你，也信高宝宝。”

李芸菲突然说道。

王丽丽怔怔的看着面前这个让自己很不舒服的女人。

李芸菲的眼神这次很坚定，坚定的眼皮打架。

王丽丽本来欣慰想笑的脸，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是难受道：“如果我有勇气早点将这个告诉警察，卓坤就不会死了是不是。”

“他不会死的...。”

李芸菲艰难的说完，在王丽丽惊愕的目光下直挺挺的睡下，王丽丽伸手扶住：“你怎么了？”

卓坤趴在酒桌上，这次他感觉意识被冻结了很久，他只能感觉到四周像是空寂的天地。

直到慢慢变成宴会厅的模样，人一个个出现，声音吵杂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直到听到何复星那句“哎，梦中女神就要躺进别人的怀抱了，你们怎么想？”

卓坤才恢复清明，仰起头，看了眼窗外那美好的蓝天，双眉便紧蹙的想着。

“双复式电路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有时间给卓坤琢磨，因为新循环时间又在流动了，他拿起手机到窗口先是对孙奕薇发了一个短信，问的就是这个问题。

婚礼那边，卓坤不担心，因为李芸菲现在有能力中断了。

短信弄了个加急就是好用，孙奕薇很快就回了。

“双控，远程和手动。”

简单的七个字，让卓坤内心翻起一阵惊涛骇浪。

如果刚才他还不确定上次爆炸是时间到了引起的，还是别的原因，但现在他可以确定，那不是时间到了引起的，而是远程引爆的，因为如果没必要，凶手为什么要设置双复式电路。

远程...。

之前还变得简单的问题，似乎又艰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