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天上还下着小雨。
但是雨水却未曾叫万君武的身上有一丝一毫被浸湿的样子。
万君武背负着手行走在湖面上,朝着湖中央的一处孤零零的小岛走去。他一步踏出去,便有二三十丈的距离。
他的眼睛也发出了光。哪怕是在夜空之中,他眼中的光芒竟然比夜星还要明亮。
一张形式很古雅的大床,看来仿佛是秦汉时那几个豪华的帝王遗留在外的宫廷故物,很可能就是从阿房宫里搬出来的。
床的垫子却是近时物,柔软而有弹性, 上面铺着纯丝的床单和被褥,还有一套刚换下来的衣服。
衣服的质料和剪裁手工都是第一流的。
像这样的衣服,柜子里至少还有十来套,配着同样花色的靴子和便鞋,每件衣服上,当然全都绣着只栩栩如生的银雕。
屋子里收拾得很干净, 桌上放着一卷羊皮经, 好像波斯明教的经典,还有半套史记,其中大部分是帝王的本纪和游侠列传。
屋子里另一个特色,就是灯特别多,各式各样的的灯饰,摆满了每一个角落。
这位久已变成那位具有传奇性人物的银雕先生,目力很可能不太好。
屋子里绝对找不到任何一样珠宝配件,也找不到一样兵刃暗器,看了他的起居处和随身物,已经可以把他的人勾划出一个轮廓。
可是他的人呢?
这周围一共有五间,一间是主卧室,一间起居,一间待客,两间是随员们住。
这五间屋子里里外外竟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银雕居然走了。
他为什么要走?是不是有人泄露了消息,是卜鹰?还是胡金袖亦或者是程小青和关二?
像是万君武这样的高手来围捕他,竟然还能叫他先逃走了?
这地方前后的退路都已被封死, 他是从哪条路走的?
知道这机密的只有几个而已,如果是人泄露了消息。那么又是谁泄露了这种消息呢?
万君武不相信是有人泄露了秘密。
因为他和关二这种人, 都是那种要杀谁绝对不会隐藏自己行迹的家伙。
所以他相信,银雕此时此刻,还没有离开这里?
可是当你把这周围搜寻完,这家伙还没有出现。那么这只大雕到底隐藏在什么地方?
可是银雕却已鸿飞冥冥,不知飞到哪里去了,明明不可能发生的事,竟已发生。
这个世界上岂非有很多事都是这样子的?
万君武不相信!
就如同关二一般。关二这家伙他也不相信,普天之下还能有人护着银雕!
——
当然。关二此刻的脸上也带有几分讥讽的笑容。
“呵呵呵。没有想到强如万君武有的时候也会使用出来这一点的小手段啊。”
卜鹰翘着腿坐在车厢里。遥望着关二微微一笑说道:“反正你关某人和万真人打赌的时候,又没有说不能给对方使用点绊子。”
平地无端风起,从宽广的湖面上宣泄而出,如黄河落天走东海。
万君武是行走在世间的高人,在自身的道路上到了一种不可言说的绝妙境界。
对方与自己气机上面的交锋,虽然也有莫大的威力。
但是却是缺了几分犹如水银倾斜下来的流畅之感。
也就是因为这一丝丝的流畅之感。导致双方的境界根本就是天壤之别。
“呵呵呵。你不行了。”万君武微笑了起来。
随后,那人的身边,顿时就出现了三道小型龙卷风。狂风旋转推挤,横冲直撞。
这正是对方内息不稳的展现。
关二是当世高手,还有卜鹰、胡金袖二人也不差。但是面对着如此的狂风浪卷,仍有些下盘不稳,尤其是胡金袖,她本身就是当今第一轻功高手。见到这里。心中不免想到殿中的二人又是何般情状。
相比外面的狂风暴虐, 小岛又突然陷入宁静, 似乎里面的空气都被排除,成为真空。
宁静的感觉稍纵即逝。
突然,关二发现星光越来越盛,其炽烈的星辉,几乎掩盖了天上的明月,无穷无尽的日月精华,朝着下方笼罩下去。
卜鹰和胡金袖二人见状急忙后撤。
只见从天空之上射下来两道光芒。一道笼罩在了湖中心的小岛之上。
另外一道笼罩在了关二的身上。
此时此刻,万君武的身上出现了黑白二气,在不停的轮转着。这是绝顶境界,可通鬼神的境界!
此时此刻他终于踏入了一种未知名的境界,借着天地大运,日月旋转,领略到了那种仿佛动念间就可移山倒海的力量。
同样的,关二的身上也是如此。
他那有些营养不良的脸上。顿时就开始血肉饱满了起来。
整个人是那么的威风凛凛。
只不过很快,关二自己便又恢复到了往日的那般骨瘦如柴的样子。
这非是他实力不行,而是他已经习惯了原来的那副样子。不愿意复原。
天地间之前陷入了漆黑。突然又陷入到了煞白。
原来极端的光明和极端的漆黑结果都一样。
使得卜鹰和胡金袖二人什么也没看见。
即使光芒逝去。
也过了好一会,二人才看清楚天地中的景物。
关二的脸上带有几分惆怅的滋味。深深叹息了起来。就这么凭空消失不见。低声道:“将来若有机会的话。我们还会再见的。”
就这样,那是众人最后一眼见到万君武与关二他们。
——
天上一轮白日,显得无比炙烈。
树林边上有一处普通的草庐,此时此刻来往的行人们,不时的有人坐下加入到了话题之内。
“也不知道秦国此次能否攻破赵国的首都hd?”一人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道。
周围人或是皱眉、或是沉默的样子。
有人想了想便叹息说道:“唉。赵国啊。死定了。也不知道秦国灭掉赵国之后,是否会把目标放在别的国家呢?”
此言一出现场的气氛更加沉默了起来。
在不远处,有一间庐舍,里面不时的有孩童的读书声传来。
草庐里的行人们闻言,不屑的撇了撇嘴。
“读书?读书弄文便能组织秦国的进攻吗?”
他们这些人的声音并不小。好像是生怕那草炉里的人听不到似的。
孩子们的神情显得极为的委屈。
便在这时,一个戴着儒冠,道人打扮的青年从路的另一边走了过来。
听到了这些行人嘲笑的话,立即恶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