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欲在白马寺礼佛吃酒。”
“你们,都听清楚了吧。”
江北深黑色的瞳孔绽放精芒,看向下面这些人。
“愿为圣驾前驱!”
“愿为圣驾前驱!”
金龙车辇顿时轰鸣如雷。
作为魔皇,君临天下的气势此刻展露无疑。
暗流汹涌,他要知道是谁对自己念念不忘。
本是一条回总坛的坦途大道。
如今却要波荡起伏,既然各位喜欢蜿蜒曲折。
我江北就给大家一个登临蜀道的坦途。
“八长老门左道听令。”
“叫山门!”
“其他人,压阵。”
“谨遵圣谕!”
……
白马寺,蜀地甲级势力,天下巨头之一。
白马寺留有传承,西天神佛论道授法,一白马蹄步十万里虚心求教,最终修得正果,自西天佛山而返,宣传佛法,立白马佛寺,谓西天白马佛。
寺庙内梵音阵阵,烛香弥漫。
慧觉方丈闭目诵佛,浑然不觉外界人山人海。
“方丈师兄,那魔头已经到白马山下,这可如何是好啊。”
“慧空,江施主是来白马寺论道谈法的,用不着慌张。”
“可是,师兄。”
“阿弥陀佛……”
……
“慧觉师兄还是不见大家吗?”
“是的,静山师兄,方丈师兄他说,等江施主来礼佛谈法。”
静山禅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诸位,慧觉师兄不愿一同讨逆,大家登山吧,切勿扰乱佛门清净之地。”
白马山外,佛寺脚下。
金龙趴伏在地,人身大的眼珠闭上。
鼻息声堪比佛寺的梵钟,不少僧侣开始集聚。
“枯木,像不像当年的金刚寺。”
“教主,金刚寺对我来说就如同过眼云烟,更何况当初我一人苦守金刚寺,早已偿还寺庙养育之恩。”
对身边接触的这些人,江北可是已经做足了功课的。
“切莫紧张,本座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你且说说,本座会推了白马寺吗?”
枯木沉思片刻,缓缓开口道:“教主突然西进白马寺,是要立威,横推白马寺固然能威慑宵小,不过对神教西蜀州的渗透却是不利的。”
“西蜀地形复杂,若是能多些暗桩自然最好。”
江北面露微笑道:“在理。”
佛门高僧可不只会吃斋念佛,相信白马寺那位是个聪明人。
“下去吧。”
“是。”
枯木下殿而去。
大殿也是空无一人。
这时江北对着身前的一团空气说道:“既然来了就不要遮遮掩掩了。”
突然一团黑影显现,从大殿柱子上跳出。
“古刹楼,顾鸿杰,拜见魔皇陛下。”
“顾楼主,有什么话是不能当面说的,要偷偷潜入呢。”
顾鸿杰面露难色。
他自信自己的潜藏之术,也找遍了整个宫殿,可惜还是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
“顾楼主莫不是在找人?”
江北语出惊人,顾鸿杰却是心惊。
他知道自己的目的,难道他知道那层关系?
顾云天是他的私身子,知道此事,只有他的兄弟谷战雄,还有其生母,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这层关系一是防止他成为软肋,二是自己早年神功破体,坏了根基,这是仅有的血脉,希望他少些仇家迫害。
“魔皇陛下,实不相瞒,我确实在找人,此人乃是我古刹楼的好苗子,名唤谷云天。
他被陈安泰这等人蛊惑,对金湖山庄出手,还望陛下放他一马。”
“若是寻常弟子,我也卖你这个脸面。”
“多谢……”顾鸿杰话音未落。
“不过,你儿子的命就值一句口头饶命?”
此言一出,顾鸿杰脸色苍白,硬着头皮答道:“陛下此言何解。”
江北沉默不语。
顾鸿杰看向那宛如幽泉的眼睛,叹了一口气,像一个泄气的皮球。
“魔皇陛下,开条件吧。只要能放过犬子。”
江北开始吩咐顾鸿杰。
起初,他的面色是苍白的,继而又变得红润,最后竟是绽放光彩。
“顾楼主,下去吧。”
“魔皇陛下放心,交待的事我一定会办好的。”
“犬子就拜托您了。”
“嗯,下去吧。”
顾鸿杰离开。
江北对着身后道:“你都听见了?”
金龙座椅背后是一个被束缚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纠集道宫弟子,剑宫弟子的少年侠客谷云天,不,顾云天。
顾云天被汗巾裹上嘴无法言语,双目却失去神彩。
“你是顾楼主的儿子,最肮脏灰色地带的太子。”
“我和你说的话你也知晓了。”
“一切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江北觉得自己像一头大灰狼。
这父子俩像是老白兔和小白兔。
同样的一番话,对这两人来说,却有一种不同的意味。
这应该就是有心插柳了。
不知能成多大的阴凉。
想来门左道也该叫‘醒’山门了。
白马寺下。
佛山,秋叶林。
“里面的秃驴都听清楚,我家教主要登白马寺进香,把门敞开。”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门左道一个白胡子老头叫山门有种莫名的喜庆。
这也是江北的一种恶趣味。
“快快开山。”
“莫要误了斋饭时刻,我等还未尝过清汤寡水呢。”
佛山上,戒律武僧早已面红耳赤。
元熊,李闲云,贺野山,枯木,雨姬,苍龙五一干人等立在门左道身后。
“别说,这等差事恐怕只有门长老能胜任了。”
李闲云笑道。
“是也,是也。门长老真是拼啊。”
贺野山附和道,手掌抚摸身侧那格外显眼的银白色长枪。
“别说笑了,看看周围吧。”
元熊粗野的声音传来,面容肃穆,如同一座塔山。
原本只是一些武僧聚集,不多时几道强大的气息出现。
罗刹楼,顾鸿杰站立在山脊上,此刻他戴着面罩,杀手不以真面目示人,但武王的气息显露无疑。
乙木道宫,一头老青牛托着个仰面朝天的老道士,宽大的道袍上沾满泥水。
青牛眼看就要离开这里。
老道士继续打着瞌睡。
“师傅,师傅,醒醒……”
小女道童扎着羊角辫,推推酣睡的老道士。
“嗯,打完了?”
“师傅,还没打呢。”
“打完叫我……”
老道士又睡去。
小道童却是一脸无奈,稚气未退,只能向两边互相作揖,赔礼道歉。
“嘿,小道士真有趣。”
李闲云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