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小六子对敌,要想获胜就必须做到,快,准,狠。
招数皆是不假思索,为的是打乱进攻节奏,像他那样的短匕面对江北这样刚猛的攻击还是难以招架的。
伴随着雨和风的舞蹈,四散的冰晶更加凌冽,长剑横移过去,剑锋划过凉亭的石柱,留下深痕。
小六子终究是通幽境的高手,潜伏运镖车队时就可完成的任务硬是拖到了现在。
到现在又生变故,握着短匕的手隔空划去,脚底更是借力踏空,旋即如螺旋一般飞了下来。
“李少侠,接招。”
江北催动长河剑诀,回想总坛那般的气势,长剑指天,斩开一道水幕,势大力沉的一剑飞去。
先前劫镖的黑衣人就是小六子的同级只是前者不知道后者的身份,若是聪慧些,哪里有这祸事,真是痴傻,血都快流光了也没拿下敌人。
这剑威猛,小六子不敢硬接,一击之力已有通幽,看向雨幕里,似乎有大河滚滚,波涛汹涌朝着自己袭来。
以水做剑,凌厉无比,短匕挡不下所以,最后还是整个身体有着大小伤痕。
这便是时间的博弈,小六子知道要速战速决,不然还是会和之前那人一样,活活被拖死。
剩下的七名黑衣人忽然收刀,聚拢靠近小六子,在他的身上摆好阵列,呈现一道梯型。
江北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与云卿子一起拉开距离,向后跃去。
那一排黑衣人突然变了架势,机械般的出刀,如同一排碾肉机,经过处,雨水翻滚,地上的残破尸体也肢血横流。
不假思索,江北两人一跃飞上房檐,避开这一排黑衣人,小六子这手段未中也不恼怒,反跳上檐,翻身下去却是逃了。
漆木的大门被强势破开,顿时四飞五裂,与小六子逃跑近乎一瞬,鎏金衣般的护卫便创进了这寨子,生寒的陌刀拔出,朝着机械般木讷的黑衣人冲杀过去。
银铸虎面单薄的身子披着黑底金纹的大氅走进来,入眼便看见了破碎的水缸与凉亭打斗的痕迹,石桌的碎片述说苦难,缸瓦的残骸与血迹浅谈故事。
染血的陌刀收拢在鞘内,那群黑衣人一个活口没留,死的不能再死了。
“下来吧。”
声音很是清冷。
银铸虎面自然是对檐瓦上面的两人说的。
望着下面的人死绝了,江北和云卿子一跃而下。
“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江北礼未行完,那鎏金武服的陌刀卫却是把两人团团围住,这下是真的插翅难飞了。
云卿子的剑寒意再起,江北却是示意她放下。
“大人这是何意。”
系统检测中。
闻人青衣,周武御天司金面,御天司直属皇都,合一境。
银铸虎面用脚踢开脚下的尸体,看向这围在圈内的二人道。
“我抓这贼谋划已久了,却被你坏了好事,你说我该不该杀你。”
那肩头不宽,腰间挎的陌刀还未出鞘,苍白的手指哒哒的拍击铁铸的刀头。
江北思绪打开,先前在城门口就发觉有人窥视,如此看来是此人了,那他的目标该是小六子了。
“大人误会了,我非有意……”
江北只能趁着这御天司的大人还有耐心赶紧解释一通,把劫镖的事简略说了一遍。
“我说了你在巷子里杀人会有麻烦的。”
云卿子此刻出声,她觉得她说的在理。
江北只能惊叹她的脑回路,这明显是预谋好吧,不杀也会追来的。
闻人青衣不买账,听了江北的解释后却把手举起来,鎏金武服卫士蓄势待发。
“按照你的说法,那你还真是乱了我的计划啊。”
“你说你早就发现了他的异常,却没有拆穿,我本欲在他入城之时就敕令抓他的,却因为你七绕八拐的进了这宅子,如今还让他跑了,你说我该不该怪罪于你呢。”
就像闻人青衣说的这般,接连的疑惑与破绽让他大意,他可以选择再林子外就像小六子出手,但那样也毫无意义,云卿子有伤在身,他看的出来,此运镖她可能知道内情却闭口不谈,魔教的黑衣服做不了假,他想一探究竟,不论是为了魔教果树郡的掌控还是从这位师侄女身上多消除戒心,他都没错,所谓乱了大计还不是托词。
我为魔皇,何错之有。
却是云卿子摘下了斗笠,露出了真容,容颜绝丽。
“剑宫,云卿子。”
江北不觉得有什么用,该不会任何一州的寻常府衙都认得你剑宫淑女剑这张脸吧,那太扯了。
等等,御天司。
闻人青衣银铸虎面下清澈的瞳见了这诗画般的女子。
鎏金武服卫士齐齐收回陌刀。
虽说有了判断,但真正看清这人时闻人青衣才放下戒备,但心里却燃烧着火焰,实在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朝堂下朝时,跟随义父,闻人青衣有形见过这女子一面,剑宫几位弟子受邀皇宫一宴,而负责人就是她,可偏偏这剑宫的天骄女子在皇城地界出了事,卷入一场屠杀,而她也逃不了干系,兴得义父觅得机会,令她戴罪立功,从那屠杀案入手,寻得蛛丝马迹,最后追到南凉州,再到这果树郡,再是一个小小的镖师卧底。
闻人青衣平复的心情。
手下自然是放松了围堵,留下一个缺口,云卿子很自然的从里面出来。
江北想跟上,但那亮堂堂的陌刀可不答应,他还是被放在里面。这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呢。
“闻人金面,抱歉。”
云卿子道。
“云姑娘无妨。”
她们二人在朝堂下有过一面之缘,结合着江湖上的传闻,再看这打斗的气息与冰晶,心知肚明。
“云姑娘?你认识他。”
听到这句话江北放心了,只要略微求个情自己就能出来了。
“不认识。”
江北有些傻眼了,刚还一起啥敌呢,转眼间就不认识了,这可真是提上……不认人啊!
“哦。”
闻人青衣还特地拉长了音,把手放下。
十数人一齐压下江北,卸了他的刀剑。
“遭了,要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