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燕王的交谈并未影响沈珺瑶的心情，她再次投入花海之中。

她没有刻意避着人，但是不认识她的人不会主动来与她搭话，而认识了她的人，则不屑与她搭话。

沈珺瑶很满意这样，她有充足的的时间和精力，把章华台上所有的菊花都认真观赏一遍。

突然，周围人都目标明确地往一个方向移动。

人头攒动，沈珺瑶看不清是发生了什么事。

声音嘈杂，也分辨不出什么信息。

身旁的申玉竖耳听了一会儿，说道，“柔妃娘娘来了。”

她声音刚落，人群中分出一条宽敞的通道，柔妃在众人的拥簇之下，款款而来。

一身玫红色雍容华服，姿容明艳娇柔，雪白柔荑搭在汪海的手背上。

飞扬的眉尾，高耸的发髻，还有身后数十个随侍的婢女和太监，都在昭示着她受宠的地位。

那些对沈珺瑶不屑一顾的人，在柔妃面前，恭顺弯腰，姿态谄媚，围着她说着恭维的话。

“一群见风使舵的家伙！”顾长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沈珺瑶旁边，恨恨瞪着柔妃还有她周围的人。

“曾经面对秦王殿下，他们也是这样，不过短短两年，这些家伙就忘了曾经对秦王殿下的畏惧，转头对别人献媚，呸！一群墙头草！”

沈珺瑶记得，秦王是在一年前身体虚弱下去的。

当时他大败风朝，带领将士班师回朝，大家都猜测陛下会怎么赏赐他，才能配的上他一身的勋章。

但是，约莫在年底的时候，传来秦王病重，差点儿薨了的消息。

沈珺瑶的目光落在顾长华身上，她双手成拳，眼中像是燃着愤怒的火焰。

“你很敬佩秦王殿下。”她说道。

“那是自然！”顾长华骄傲扬头，眼中闪着光，“秦王殿下13岁开始带兵，沙场征战数载，未曾有一次败绩。”

“西到风朝，南至羌族，北抵鸠摩，还有周边的诸多小国，是秦王殿下用强硬武力震慑住了他们，才有这朝中的安稳。

我爹说，任何人都可以诋毁秦王，但是我们绝对不行，若不是秦王，那些将士早成了一抔黄土漫天飞扬。”

“我日后也要成为秦王殿下那样的人！我愿为秦王殿下而战，而非……”

顾长华正说的激情昂扬，却被沈珺瑶一把捂住嘴巴。

她快速环视周围，低声在顾长华耳边警告，“你想害死他吗？”

功高盖主，也许这就是秦王突然病重的根源。

没有哪一个上位者愿意看到另外一个人的威望逼近自己，哪怕那是自己的儿子。

“这里是宫中，无论说什么话，都须得三思。”见她瞪向自己，沈珺瑶缓缓放开捂着她的手，“若是被有心人听到，后果不堪设想。”

“我又不是笨蛋。”顾长华对于沈珺瑶对自己的说教很不满，瘪瘪嘴，“我有分寸，周围没人我才说的。”

“好好。”沈珺瑶无意与她争辩，视线移转，不经意间对上汪海阴狠的目光。

他对着她咧嘴一笑，然后附在柔妃耳边说了什么，柔妃也看了过来。

“柔妃许是要过来了，不想惹麻烦的话，顾小姐可先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