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白第一时间看向沈珺瑶，她低敛眼眸，面色恍惚，似是还未从刚才的场景中回神。

抬手抹去唇角的血迹，从一侧的暗格中拿出金疮药。

手臂上的伤只是看起来严重，并未伤到筋骨。

往日在战场，比这更严重的伤都有过，即便那样，也不会影响他杀敌。

他并不在意这伤。

沈珺瑶听到细碎的声音，循声看过来。

东方白一手拿着药瓶，正准备直接往胳膊上洒。

长长的一道，已经不流血了，但皮肉翻卷，还是有些骇人。

“闭眼，别看。”他皱眉。

沈珺瑶非但不听他的话，还伸出手，“殿下，我来帮你吧。”

东方白凝视着她，深邃的视线里载满探究，沈珺瑶以为他不信任她，刚想解释，他已经把药瓶递了过来。

“若是害怕就闭眼，不必逼自己。”

沈珺瑶惊讶看向他，闭眼还怎么上药？

可东方白的神态不像是说笑，他是认真的。

沈珺瑶的手顿了顿，先把伤口周围的衣料仔细清理了，才上药，“殿下，可能有点儿疼，您忍忍。”

她一边观察东方白的神情，一边控制着自己撒药的速度和量。

直到把伤口处理好，这整个过程中，他面无表情，眉头都没皱一下。

是真的不疼，还是因为有她在，他忍下来了？

“殿下，好了。”沈珺瑶把药瓶递回给东方白。

东方白接过，手指不经意握住她的指尖，眉头皱起，“怎如此冰凉？”

沈珺瑶没有什么感受，“没有啊，是殿下的手太热了。”

说话间，她注意到男人的面色惨白，像是被揉过的雪，清冷易碎。

唇瓣倒是绯红……

想到什么，沈珺瑶面上露出紧张，靠近几分打量他，“殿下，您刚才是吐血了吗？”

“并未。”东方白挡住她的眼睛。

这话刚说出口，胸口一阵尖利的痛，唇角溢出血迹。

不想让沈珺瑶发觉，他故意问起其他的事情，转移她的注意力，“你上药的动作很熟练，跟人学过？”

沈珺瑶点头，“跟一位师傅学过一点。”

“下棋也是跟他学的。”

“殿下怎么知道？”

……

不多时，到了秦王府，东方白先出了马车。

原以为这样就瞒过去了，但是一阵风吹来，他喉间发痒，咳了一声，顿时感受到口中一股腥甜。

他心道不好。

果然，下一刻就听到沈珺瑶的惊呼，“殿下！”

“快去找焦太医！”

将人送回到琉璃殿，焦灼正好来到，沈珺瑶让出位置，站在旁边。

“焦太医，殿下如何？”

焦灼眉头紧拧，“不太好。”

殿下本就处在排毒时期，不能动用内力，否则，未排尽的毒素会顺着他的筋脉扩散。

若是毒素扩散到心脉，那便是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

沈珺瑶腿下一软，差点儿没站住。

秦王不会要死了吧？

跟他一样……

东方白一直注意着沈珺瑶，她的情况很不对劲儿。

看到她身形一晃，他迅速起身欲扶住她，见她自己站稳，才停住了动作。

焦灼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沈珺瑶，雪白的眉毛挑起，“王妃殿下，您看起来似乎也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