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官府晌午就给出告示,说案件已查明,说是冥店中一个学徒下毒,原因是和冥店老板娘有一腿,官府定性为情杀。
这朱平自然是不信的,但他没想到的是,当天下午,就有两个官差登门。
“你,快点拿上阴钞纸钱,随我二人一起去城南”
此次来人一脸冷漠,没有半点好脸色。
“在下十天前就去过,怎么今日就轮到我了?”朱平抬头问道。
“让你去就去,废话那么多”其中一个官差一只手按住刀柄,厉声道。
“看来是有人在其中运作,故意坑害与我”朱平再没废话,转身背起背囊,合上店门,跟在两个官差身后,朝着城南缓缓走去。
雾山正如其名,一年到头有一半的时间被大雾笼罩,加上上路崎岖,大雪封山之后,往些年很少有人攀登,但是今年却不一样,积雪之上,已经被踩出一个几人宽的小路,上山之行倒也不显得多费力。
不多时,三人已经走到一半的路程,乱葬岗的石碑就在不远处耸立着。
但是这时,朱平却猛地瞳孔一缩,在地上这些脚印之中,竟在小路的边缘处,印着五颗清晰的脚趾印痕,这么冷的天,官差自然不会光着脚上山,那么这个脚印,会来自谁?
“好了,你上去撒点阴钱,就可以了,我们在这里等你,对了,记得要带一抹灰土下来”前方两个官差停下了脚步,转身望着朱平。
两位官差神色冰冷,显然不会给朱平任何讨价还价的空间。
至于灰土,则是封坟的土,一般是青灰和木炭碾碎在一起,此地只有乱葬岗那一块地才会有,要朱平带这个,也就是绝了朱平的后路。
朱平没有多说,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二位官差,转身就钻进了薄雾之中。
看着朱平离去,一个矮个子官差双手插在袖子中,扭了扭身子,用刀鞘拍了拍另一人。
“老姚,你说那小子会不会去揭发你和我?”
“揭发?”高个子官差不屑的笑了笑:“平头小民,谁理他?县令大人嘛?你与其担心这个,还不如想想宋麻子塞给你的银子怎么花?”
“怎么花?”矮个子官差一脸淫笑:“你说呢?肯定是去找我的小桃红啊,不过你说这宋麻子也够狠的,这小子不过抢了他点生意,他就要治人于死地。”
“无毒不丈夫嘛,换我,我也这么干”
另一边,迷雾之中。
一柱香后,
朱平终于是到了乱葬岗地界。
自从见到脚印之后,朱平就知道这个山上,定然还有其他人,一路之上,朱平都是小心翼翼的,但好在并无怪事发生。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朱平弯腰,刚要伸手抓起一把灰土,他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恶兆,朱平福至心灵的一个侧身,堪堪躲过了一只从地下刺出来的手臂,只是胸前仍旧被划了几道口子。
“不错,有灵力的味道”一具“死尸”从地上坐起,泥土缓缓落下,露出了一张枯槁至极的面孔,双眼凹陷如坑洞,里面闪烁着绿色的鬼火,全身上下,更是破烂破烂,如同一只地狱恶鬼。
此刻,眼前之人正贪婪地舔舐着指甲盖上的鲜血。
“你是人是鬼?”朱平冷冷的看着眼前的怪人。
“鬼?人?好无聊的说法”怪人一拍地面,身子腾空飞起,两只枯槁的手臂,直挺挺的朝着朱平的头颅插去,显然是做了一击必杀的打算。
“灵官,起”
纸扎术中,一般称纸人为灵官。
一道金光闪过,等人高的金甲纸人挡在了朱平身前,一刀劈在了怪人的肩膀上。
怪人倒飞出去,落在尸坑之中,伤口处朝外冒着黑血。
金甲纸人一击得手,自然不会放过机会,长刀一挥,再度追杀了过去。
“折纸术?”怪人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他闪身避开金甲纸人的攻击,从怀中掏出一沓阴钞,洒在了众多坟茔之上。
“阴司买命,暂借生魂一柱香”十几个坟茔开始松动,一道道裂纹浮现,仿佛有东西即将出土一般。
“不管你是谁,阻碍我修行,都要死,正好,你可以做我下一具养魂尸。”怪人冷冷开口,声音如同指甲划过玻璃。
朱平冷笑,手指连弹。
“灵官起”
“起”
“起”
“起”
“起”
“起”
“起”。
“你…”怪人大惊失色,就要逃跑。
但在他转身之时,八个金甲纸人已至,金光闪烁间,怪人就被砍成了一堆碎肉。
那些股动的坟茔,也安静了回去。
“嘭”,火起,金甲纸人烧成了一堆灰烬。
纸扎既出,便归尘土。
老朱家的规矩。
朱平伸手,将一个黑色的袋子捡了起来,打开一看,拳头大小的袋子,里面有着几尺的空间,显然不是个凡物。
至于袋子之中,此刻放着一叠银票,一本小册子,还有一块令牌。
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叮,送葬数+1,奖励点数20”
“送葬活死人,奖励翻倍”
“活死人,应该就是刚刚那人的状态了”朱平稍一思索,便也明白个大概。
不过朱平没想到的是,杀人也算送葬。
至于奖励点数,朱平依旧是全加在了精神上,一股熟悉的清流,席卷了朱平的脑海,等他睁开眼的那一刻,眼睛似乎可以穿透迷雾,耳朵甚至可以听到远处的落叶随风浮动。
熟悉的面板出现。
姓名:朱平
职位:初级送葬者
力量:10
韧性:10
精神:100
灵力:-10
技能:初级纸扎术 98/100
“叮,精神100,解锁技能,初级缝合术,可缝合尸体,寿衣等等”
朱平苦笑,这一辈子好像是离不开这一行了。
看了看手中的袋子,朱平伸手将那叠银票拿了出来,只是朱平此刻再看过来,哪里还有什么银票,明明是一叠阴钞,阴钞抬头之上,写着一行小字:“人间不得,阴间不用”
“应该不是我眼花,这个钱有点古怪”朱平思索了片刻,将阴钞放回了袋子,至于那本册子,朱平粗略一翻,发现每一页都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小字,此时自然不是看的时候。最后轮到那块令牌,入手冰凉,除了正面刻着一个“幽”字,朱平也没摸索到什么门道,只好也放了回去。
天色渐渐黯淡,朱平转身下山,不多时,朱平便看到了两个伫立在路口的官差。
原本二人估摸着时间够了,本想离去,却不料朱平走了出来。
寒冬腊月,他们在山上站了许久,自然颇有怒气,加上此刻朱平露头,他们更是一肚子火,本打算好好出出气,却不料后者非常懂事的从怀里递出两张“银票”,唯唯诺诺的说道:“两位大人,小的实在不敢上去,还请二位大人宽容”
“十两,比宋麻子还大方”两人对视一眼,不露痕迹的把“银票”夹到了腋下,顺手塞到了袖口里。
“嗯,今日巡逻还算顺利,我们回去吧”一位官差咳嗽了两下,朗声道。
朱平心底一笑:“果然,这阴钞他们看不穿”
“朱老板,请”
银子果然好用,连带称呼都有了。
“二位请”
一路之上三人有说有笑,在朱平接连几张“银票”出手,两位管差差点没把宋麻子祖坟埋在哪供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