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你从哪里知道这玩意儿？”

“书里。”还有电视里，但没有近距离接触过。“你呢，见过没有？”

段凌云绝对肯定，大亚王朝的书籍里，不可能有这种东西。那小丫头又是在什么书里看到的？

“偶然见过。”

夏良辰再度惊喜地瞪大眼睛，还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真的？你在哪里见到的？有没有办法弄几头回来养？”

段凌云还没回答，她又忍不住噼里啪啦地往下说。

“我跟你说，奶牛可是好东西。牛乳可以加工成牛奶、奶粉、奶贝、乳酪......营养成分很高，大多数还很便于携带，可以在短时间内补充能量。你知道特别适合用在什么地方吗？”

段凌云剑眉一挑。“军队？”

“聪明！”夏良辰打了一个响指，满目赞赏。“做成奶贝，就这么大一个。饿了就直接往嘴里塞一个，完全不影响行动，却能在短时间内补充体能。”

“你会做？”

“当然，很简单的。”

段凌云点点头，目光深沉。“好，我知道了。”

吃过蛋糕，又吃过晚饭，夏良辰一不小心吃撑了，就跟段凌云一起出了家门，打算沿着田埂溜达一圈消消食。

说是要回家的段凌云也一直闷声不吭地跟在她身后，像一条忠心护主的大型犬。

咳咳咳，应该是忠心护主的狼！

夏良辰停下脚步，回头笑眯眯地看着他：“我说，你是怕我被人盖布袋吗？”

“盖布袋？”

“不懂了吧？看着！”夏良辰直接给他来了一个现场演示。“像这样，拿着布袋往人脑袋上一蒙，然后将他胖揍一顿。”

狠狠一蒙，然后拳打脚踢......这动作她做得相当大气洒脱，颇有点女侠客的风范。

段凌云挑眉。“你干过？”

夏良辰倒是想干，可惜没机会。要是有机会，她第一个要揍的就是那个渣男！

不过，这个机会恐怕是永远也不会有了！

“那倒没有。不过，我真的特别想给李桂花来一次盖布袋！对付这种皮糙肉厚的混账东西，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武力解决问题，对不对？揍一次不行就揍两次，姑奶奶专治各种不服！”

简直酷毙了！

段凌云没接话，但是看着她的目光隐隐有几分笑意。小丫头在某些方面，跟他意外地合拍。

沿着田埂遛一圈回到家门口，夏良辰随意地摆摆手，就进屋洗澡睡觉去了。

段凌云回了后山，在家门口静静地站了有半刻钟，突然喊了一声：“影。”

黑暗里，一道幻影凭空出现，恭敬地单膝跪在段凌云面前。他着一身黑色，完全与夜色融为一体，即便是近距离，一般人也很难察觉。

“重新调查林大丫。”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那道幻影再次无声无息地凭空消失，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一般。

黑夜里，唯有寒风萧瑟，树影婆娑，一切了无痕迹。

段凌云往前走了两步，借着暗淡的月色，静静地看着淹没在黑暗里的房子，两道深邃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厚厚的砖墙，看到那个古灵精怪怀揣无数秘密的小丫头......

段凌云，段凌云......

耳边也仿佛响起了小丫头黄莺一样好听的声音，总喜欢连名带姓一起喊他，明明那样放肆，却又莫名的有一种不分你我的亲昵。

明明又小又瘦，像一颗干瘪的豆芽菜，却又好像充满了活力，而且胆大包天，压根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这样肆意张扬的小丫头，真的会跟敌国有关系吗？

若是间谍，行事应该不会如此张扬吧？

还是说，她在反其道而行之？

......

翌日是大年初二，也是传统的出嫁女儿回娘家的日子。

冯梅香娘家在离老榕村将近半天路程的竹山村，基本上一来一回，一天时间就过去了。

冯梅香有兄弟姐妹四人，她是老大，后面还有一个弟弟两个妹妹。

父亲冯水生和母亲陈月兰重男轻女思想严重，女儿再好也一律都是草，儿子再不好也是宝贝儿。

冯梅香作为老大，尤其不受待见，她之所以如此懦弱，很大原因就是这个。

林家穷，李桂花又是个厉害的，所以冯梅香每次回娘家都拿不出什么好东西，自然更不受待见了。连带着，她的一双儿女也得不到一个好脸色。

春节前几天，冯梅香本来要往娘家送礼的，恰好碰上夏良辰生病，她放心不下就没去，只让冯大妞帮忙带了一块猪肉过去，顺带说明情况。

“我不去！”

林大丫都不愿意去的地方，夏良辰自然更不会去，她对这种只会添堵的挂名亲戚，半点兴趣都没有！

“我也不去！”表弟表妹总是欺负他，还曾经把他打破头，他才不去呢！

他要在家等蛋糕！姐姐说了今天要做真正的蛋糕的！

“那......好吧。”两个孩子拒绝去外婆家已经不是头一回了，冯梅香也习惯了。

冯梅香出门后，夏良辰就带着小树继续做蛋糕。蛋糕放进烤箱后，她又开始鼓捣那套蒸馏装置。

段凌云带着牛乳进门的时候，刚好听到小丫头的欢呼。

“我成功啦！我真的成功啦！小树，我成功啦！”

他进入院子，就看到小丫头抱着弟弟在那不停地转圈，嘴里发出银铃一样悦耳动听的笑声。

上回他们一起去铁铺定做的那套东西，此刻就架在一旁，里面还有东西不断地往下滴落到容器中......

“小丫头。”

夏良辰连忙放下小树，转身朝着他冲过去，努力跟他来了一个熊抱。“段凌云，我蒸馏出生理盐水啦！我成功啦！妈呀，我绝对是个天才啊！”

生理盐水？

那不就是小丫头之前提过用来消毒的药水？

因为身高差距，这个熊抱有点吃力，对方又不太配合，夏良辰只得放弃。

“你这人太没趣了！一点反应都不给，不跟你玩了！我找别人玩去！”

段凌云一脸无辜地看着她，补偿似的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你要的牛乳。”

“你真的弄来啦！”夏良辰迫不及待地接过来，打开来，低头嗅了一口。“嗯，就是这个味道！走，我给你做真正的蛋糕去！”

提炼奶油这事儿，夏良辰上辈子就干过，也算是熟门熟路了。

蛋糕分层，水果切块，奶油打发......大亚王朝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蛋糕新鲜出炉！

夏良辰将蛋糕三刀分成六份，正好一人两块。

“我先尝尝味道......嗯嗯，好吃！你尝尝！”夏良辰舀了一块，送到段凌云嘴边。“真的很好吃！”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愣住了。

夏良辰呵呵地干笑两声，将蛋糕送入自己口中。“不好意思，我忘了......”

以前只有她跟子衿，所以母子俩互相喂食是常有的事情。

段凌云没吱声，视线落在小丫头嘴上，那里沾了一点白色的奶油，衬着红润的唇瓣，莫名的......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