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所谓的房间,就是一个大间放上十几个上下铺。无所谓环境,能睡就行,这像极了60多年前的生活状态。
已经嘎吱嘎吱作响的木地板上,每人都选了床位,住在一起,倒让几人放松了些戒备。
“看样子,他们想留下我们!也不找个美女过来。阿虎,留你下来做上门女婿怎么样?”
“李哥,你就别逗我了,那张脸在旁边,我能睡得着吗?”王朝虎嫌弃的看着李在然。
李在然笑笑,掏出一个罗盘放在手心,心念驱动。一时罗盘慢慢转动。
随着他念念有词,罗盘中央的银针开始左右摇摆,引得几人好奇的目光都被吸引去了。
突然他瞪大眼睛,眉头挑动。
“咦~不对!”
眼看那银针不再是左右摇摆,而是飞快打起了转,一眨眼的功夫疯狂的没有章法的旋转。
整个罗盘也在嗡嗡作响。
这情况让众人预感不对,显然这很不正常。
就在准备开口之际,就在那一瞬间。
“啪!”
罗盘竟然崩裂了,银针掉落在地上。
齐舞瞪大眼睛,没有说话。王朝虎也是咽了口唾沫。
叶非然问道:“什么情况?这……”
李在然吸一口气:“玩脱了,它在警告我们!”
“它~”胡梦洁回味这话。
“我想找它的位置,结果被它当头一棒。”
而此时任可飞神情严肃,坐到了他的床板上,拿出一只老旧的钢笔写着什么,像是个莫名的作家一般认真。
但叶非然可不会相信任可飞是个小说家。现在谁还拿钢笔写小说啊?
带着疑惑,叶非然传音黑古。
“他的诅咒之物是那只钢笔?”
“对,就是那只钢笔。”
叶非然转过身,假装没有在意。
“他应该在和那只钢笔一问一答吧!”
“谁都不想出意外。”
随便吃了点干粮,几人匆匆出门,准备到处逛逛,看看有什么可以收集的消息。
但村民警惕的神情,不善的目光让几人纷纷作罢。
傍晚时分,几人回到旅行社。
而那个老妇人也不见了踪迹。
“村庄周边有迷雾,就像个盖子,我们没法出去。”
任可飞淡淡说道。
这一点,几人都没有放在心上,每次禁忌都是一场生死决斗,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早就磨练了他们的心性。
“我观察了一下这里大概六七十户人家,估计有两三百人口。没有牲口也没有宠物。不过我这信息少的可怜。”
胡梦洁边说边看向叶非然。希望他能有所发现。
叶非然心领神会。
“我来说一下我的观察吧,这里村民的厨房都很干净,一点油烟味都没有,在乡村这很不正常。”
几人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现在这个时间段,应该是每家每户烧饭的时候,你们看到炊烟了吗?”
叶非然继续说道:“我怀疑他们平时不吃东西,或者一天只吃一顿。
虽然这说起来很古怪。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们种地干什么,难道不是给人吃的。”
李在然听了叶非然分析点了点头。他接着叶非然的话继续说道:“也许他们已经不是人了,或者被精神控制,要么被寄生了!”
“难道他们只吃所谓的圣餐就能补充营养,那玩意可不是正常人能吃的。”
任可飞摸着下巴,也在思索。
“我看明天还是要去农田里看看。”齐舞眨巴眨巴眼睛。
“那个教堂也得想办法进去看看!”
夜已开始,窗外已被黑暗统治。
乡村的黑夜没有一盏明灯,黑暗中是一片死气沉沉。所有房屋都笼罩在妖风与朽木发霉味中。
没有额外的动静,更没有多余的光线。
狂风的呓语,大地的低哝,还有如同尖锐的哭丧声。都在不断的冲击着单薄的房间。
两位女生点燃了蜡烛。
微弱的烛光在满是寒意的房间中颤抖。
一种无法言语的抑郁气氛在房间中蔓延。
几人分组守夜。
在彼此的信任中,叶非然在不知不觉睡去。
一夜无语,除了诡异的气氛并没有发生什么要命的事。
直到一声尖叫突然响起。
紧接着又是一声尖叫。
叶非然在仓促中醒来。
看向两位女生的位置。
清晨,柔弱的光线中,齐舞不停的摸着自己的脸,化妆盒已经落在地上。
“完了,我好丑啊!”
“啊~什么鬼东西!”
胡梦洁也是拿出镜子,死盯着镜片中的自己,一脸不可置信。那种矜持与傲娇荡然无存。
叶非然眯着眼仔细看清,她们的脸上不知怎么的都长出了十几个绿豆大小的脓包。
叶非然一惊摸上自己的脸。
“嘶~”
没出意外,那脓包摸上去还有点疼。而在那每个脓包之下隐隐有着一块硬硬的东西。
想想就让人恶心。
“该死的!”
他心中不安,黑古说的物理性诅咒应该已经生效了,短短的一天功夫已经初见端倪。
只是这一切没想到来的怎么快。
“我可不想变成和这里人一样的面孔。我的天啊!”
李在然也醒了,发现状况后已经开始骂骂咧咧了。
叶非然这时还算冷静。
“我们不能等了,早点行动吧!”
几人互换了眼神,准备一番后,匆匆下楼。
刚到一楼,扎眼的事发生了。
“这是什么妖蛾子!”叶非然愣住了。
此时,一桶所谓圣餐摆在门前。
几十个村民正围堵在门口。
枯黄的脸色,僵硬的站姿。目光之中,全是呆滞和敌视。
他们一见到叶非然几人出现在门口,就开始了奇异的呤唱。那古奥难懂的音节,晦涩怪异的词调,在与破败的旅行社产生共鸣。
当这教堂唱诗班一般的合声在耳边响起,一种头皮发麻、目眩神离之感附体在六名异乡人身上。
在几人压抑的呼吸中,思维都仿佛停顿。
密密麻麻的魔愣之音在耳鸣中钻入脑海。一时,叶非然竟然忘记了挣脱。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但眼前的人群中央散开了一条小道。
一个瘦长的男人走近叶非然几人。
他很高的额头上面是凌乱的卷发,有着生病般的惨白脸色,深陷的眼窝下淡蓝色瞳孔精神奕奕。
很显然他没有村民那样的脸,也不是东夏国人。从村民的恭敬和顺从中,能看出他就是那个神父。
是的,他就是60多年前,那个把灾祸带到狸猫之夜的男人。
他还没有死。一身黑袍的他看样子也就四十多。
几人顿时想到了这一点。但唱诗班的古怪呤唱如同扭曲空间一般,几人好似在泥沙中行走,缓慢异常。
神父拿起挂在脖子上的哨笛。
“嘟~”
刹那之时,六人如遭雷击,身体麻木四肢不能动弹。每个人都莫名的呆滞了。
“喂他们吃圣餐!”神父声音威严。
而叶非然等人却听到了如同魔鬼般的声音。
“不……你们这群变态!”叶非然在心中呐喊。此时他连声音都发不出。
绝望中,已经有几个村民上前掏出了那桶里的怪肉,步步紧逼。靠近着显露惊恐的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