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德从骨瓶里爬了出来。
见他身形有些透明,周三走到窗户边,将窗帘拉了个严实。
“问你些事情。”
“嗯…”田德皱着眉头,看了眼自己相比于刚刚虚了不少的身体,“你说吧。”
“你对房东什么印象?”
“她啊,没接触过,就是微信上聊过几句。”
周三脑子里浮现出他房间的情况:“你应该在那儿住了很久了吧?没跟房东见过面?”
“没见过,这房东是新的,好像老房东把房子卖给了她,反正她没赶我走,也没加租金,我就没管她。”田德说着说着,抬头看向了四周,“你们家供着什么佛像吗?”
“没有啊。”周三不明所以地回答着,“有没有方法让我跟他取得联系?”
“没有,你要是能拿到我手机,可以进去看看,备注就是房东,是个空白的头像。”田德捂住脑袋,虚弱感从身体各处传来。
“不行…你这地方有问题,我得出去一下…”他说着就想走出房间,走到一半才想起外面是大白天,对他伤害也不小,“大兄弟,你别害我啊,带我离开这里行不行?”
听到他这话,周三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他还以为田德是因为在白天,所以身体有些透明,可从他现在的情况看…
根本不是!
只是他房间里待过徐向露和秦新曼,早上还进来过几个鬼东西,怎么可能对鬼有影响?
“我这里绝对没有问题,你现在什么情况?”
“感觉身体快被掏空了,很虚…”
在说话期间,田德的身体又透明了一分,按照这样的速度下去,要不了3分钟他就会完全消失!
周三知道事情的紧急性,二话不说,赶紧从背包里取出一张增加周围阴气浓度的SR卡,使用!
然而这样做只是治标不治本,最多起到延缓的作用。要是无法找到田德身体虚弱的原因,那他消失还是时间的问题!
“下午遇到田德的时候,他身体没见有什么损失,我身上东西也没有增加,所以肯定不是我的问题!那就只能从他身上找找了…”周三按住田德不断抖动的身体,直视着他说道,“你快想想,什么东西对你有害?!”
“我…我不知道…佛像?黄符?我真不知道啊…”田德有些绝望。
被问到这个问题,他能想出来的也就是电影里放过的那些东西,其他的他怎么知道?
他也是第一次做鬼!
周三见问不出个所以然,当即就拨通了罗修真的电话…
可这种紧急的时候,这家伙竟然不接!
眼看着田德的身体又透明了一分,他决定不再考虑这些。
既然没办法解决,不如趁着他还能说话的时候多问些问题!
“房东是男的女的?多少岁?看到过照片吗?”
“哎哟大兄弟…我都快没了你还问这些…”
“快回答!”
田德被周三这一吼吓得一激灵:“女…女的,多大不知道,没看过照片,也没发过语音。”
“你旁边的房间都有人住吗?有没有印象?”
“应该都有人住…我只记得有一个长头发的女的和一个胖胖的男的…还有那个从缝儿里偷窥的,另一个我没见到过。”田德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似乎快要坚持不住了。
“最后一个问题,他们有没有过什么奇怪的举动或者现象?”
“他们…他们好像不用上班…”
“…”周三抬头望天,没再说话。
田德这儿估摸着问不出什么来了。
他有想过问一下银行卡的密码,好给他爸妈一个交代,可为了不让田德在这最后的时间多生出些烦恼来,他只好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一点点消失。
田德碰不到什么东西,所以并没有给周三造成什么麻烦。
只是…
他好像又死了一次。
这一点难免让周三有些难过。
在田德完全消失之后,他像是心有所感一般,打开了游戏APP。
只见主线任务二后面的数字,此刻已赫然变成了19/20。
排除偶然的情况,这增加的“1”应该就是刚刚的田德。
“所以…除了任务里写的那十五样东西外,缺少的是魂体?五个魂体?不会是金木水火土吧?”
周三收起手机,他有心再去景禾小区查看查看,双脚却是跟灌了铅似的动都不想动弹。
他已经很久没有在家里这么安静地待过了,有点累。
或许他可以不用去操心任务以外的事情?
这样想着,周三缓缓进入了梦境之中。
……
嘟嘟嘟。
“…喂?”
“快来警局一趟,你摊上事了。”
电话挂的很快。
周三眼神迷茫地看着屏幕上方的最新来电,有些不明所以。
他能摊上什么事?
沈军去报案了?
还是刘王北说人是他杀的…
叹了口气,清楚刘丰不会无的放矢的周三,去厕所洗了把脸就打车来到了警局。
在被带到一间“小黑屋”之后,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罗修真。
最近让他想不到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导致周三在看到他的时候,也就是眼睛稍微睁大了一些,然后自然地打了个招呼。
“嗨,好巧。”
他这么自然,搞得罗修真有种是来他家做客的感觉。
“你怎么也来了?”
“我怎么知道?”
周三耸了耸肩,懂事地在罗修真身边摆好的椅子上坐下,看向一起进来的刘丰:“我为什么要来这儿?”
“我们收到报案,景禾小区4幢4楼厕所内发现一具尸体,死亡时间大约在3小时。一楼的监控能拍到进出人员的画面,调查后发现,那段时间只有你们两个进去过。现在知道为什么带你来这儿了吗?”
“冤枉啊警官!我就是上楼去看了看…”罗修真熟练地喊着。
周三脑子嗡嗡的。
他想起了那只门缝间的眼睛。
是不是他当时立刻报警的话…他就不会死了?
“死因是什么?”
刘丰身边的警官看了周三一眼,也没说什么,把身前的一张照片放到二人面前:“看看吧。死者被发现时全身赤裸,侧躺在淋浴的地方。他脖子上绕着花洒软管,双手抓着软管,浑身蜷缩成一团…”
“被勒死的?”
“不,是溺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