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废弃工厂出来,天色已经不早了。
刚刚还一片晚霞的天边,一下就阴沉沉的。
随着两辆车驶出工厂,不远的山头也下起了大雨。
秦淮先去酒店开了一间房,准备浅洗个澡再回家。
助理不是很明白秦淮的操作。
电视上洗澡,姑且是为了洗去血腥味,可您老人家一没沾血,二没沾尘的,洗什么澡?
“秦总,回家洗澡不是一样的吗?为什么要浪费这个钱?”
虽然有钱,咱也不用这么挥霍吧。
万一夫人查到你开房,你又要怎么解释?
……啊,不对,秦总很狗,是用他身份证开的房。
这都能算到,这是背着夫人做了多少次这种事了。
助理瞬间觉得,果然是他太年轻了。
“你一个单身狗懂什么?”
他刷卡开门,进去,关门的动作一气呵成,差点把门直接甩助理脸上。
助理:“……!”
秦总被拆穿,急眼了!
秦淮并没急眼,他就是单纯不想让助理看到他帅气的身材。
他随便处理了一下手上的伤口,就脱下上衣走进了浴室。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阴媚到男人都嫉妒的美貌下,竟是触目惊心的伤疤,一条条盘踞在他的后背,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他不是善人,所以那个男人感觉的没错,但凡他慢一下说出背后的主使,秦淮真的会把一刀扎下去。
——
很快,警察就以指使他人恶意伤人未遂的事件,把传讯的消息送到了司马家。
司马家的公司毕竟是上市公司。
警察局为了整个公司的形象和社会影响,给了他们面子,只是把传讯的消息打电话通知了他们。
给了他们一小时内到警察局配合调查的时限,时限一到,他们只能上门带人。
这消息一到司马家就炸了锅。
特别是司马峥,坐如针扎。
老太太俨然就是一副没事人一样,腰杆直直的坐在沙发上。
说不慌是假的,只是她这个岁数,什么没经历过,就算慌也不会表露在脸上。
她淡然的看着来回踱步的司马峥:“峥儿,要不你就把我交出去吧。”
这句话颇有心机。
交出去?
一下把选择权给了司马峥,他同意了,就是大义灭亲,不同意……警察上门。
一边是亲情,一边是名望受损。
这让他怎么选。
司马峥叉着腰,神色不耐,一腔的怒火却无从发泄。
他看了眼老太太,欲言又止,最后无奈的摇头,他能怎么样,面前这位是她奶奶,就算杀人放火都牵扯着他的名字。
老太太:“想骂就骂吧,我也只是为了囡囡而已。”
瞧瞧吧。
你说她醒悟了?并没有,她还用囡囡来打感情牌,就像拿捏了司马峥的命门。
但也确实,提起囡囡,司马峥那些懊恼瞬间泄了一半。
“奶奶,你糊涂啊!”司马峥尽力控制自己的脾气:“你以为秦淮真是那么好对付的?您见过几位被打压的人能这么迅速的东山再起?”
老太太依旧淡定如故:“那是你女儿干的好事,不然我就替囡囡报仇了。”
“如果不是年年,现在司马家就完了。”
司马峥是商人,他讲究的是办法高效又利己,绝不是老太太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
老太太露出嘲讽的笑容:“是,我一个老太婆不懂这些尔虞我诈,我只知道,我要帮囡囡报仇,秦淮让我失去了孙女,我也要让他失去孙子。”
司马峥:“我都说了,这件事您放心的交给我,您为什么要这么做,您把我置于何地?”
老太太:“你把我交出去,这件事我老婆子一人做事一人当。”
司马峥:“这是您一个人的事吗?现在年年和我都能逃脱掉舆论吗?司马家的股份一旦波动,损失是无法估计的,为了一个秦淮,值得吗?”
老太太一字一句说道:“值得。”
老婆子贱命一条,有什么不值得的,就是可惜了,没有一击制胜。
司马峥看了眼手表,离警方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看来这次秦淮是铁了心让我们付出点代价了。”司马峥面无表情的说道。
老太太失望道:“那也是你的人不中用,这么快就把主子卖了。”
司马峥:“……”
这话要是从司马彦嘴里说出来,他估计直接就上手打人了。
强子是他养在暗处十几年的保镖,别人在他脸上砍一刀都没出卖他,怎么会轻易这么投案自首。
他突然意识到,秦淮这人城府深得可怕。
司马峥知道,现在和老太太理论这些只是在浪费时间,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老太太被传讯的事。
秦淮敢走出这步,他定有后招。
安排狗仔蹲拍,上个热搜,司马家就彻底完了。
所以,老太太不能去警察局,也不能让警察上门带人。
就算有错,在司马家的生死存亡之间,显然司马家更重要。
“我有个办法,你要不要听听?”老太太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没有半点担忧。
司马峥抬起头:“什么办法?”
看到老太太得意的眼神,司马峥后背猛的一凉。
这种表情竟会如此瘆人。
……
很快,警察局的消息就传到了张晟这儿。
张晟陪着蔡菁吃完晚饭,才把这件事说给她听。
蔡菁实在没想到,这个人居然真的是冲她来的,严格意义上,是冲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来的。
蔡菁:“所以是叔叔找到了这个人。”
剧组上上下下查了一个遍,偏偏半点消息都没有,秦淮居然这么迅速,着实让人惊讶。
她总有种秦淮叔叔是很厉害的大人物的错觉。
为了方便去她家提亲,直接建飞机场。
他们官宣结婚,他便五湖四海送喜糖。
如今,只是给他一张照片,半天不到他就把人送到了警察局。
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是不是还有别的身份。
张晟看着她又拿起筷子吃盘子里牛肉,忍俊不禁道:“应该是吧,我只告诉过他,我父亲虽然平日里看着不正经,可遇到事,没人比他更认真。”
这是他第一次称秦淮为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