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妩呆愣了一整日,直到回到家中,有翠鸟从树中飞过,撩起片片落花飘落肩头,崔妩才反应回来。
“不对啊!”她从座椅上弹身起来,整个人如梦初醒。
“什么不对?”红茗丹翘一脸懵。
“不对不对,这怎么行呢!”崔妩还在碎碎念。
温卿南他怎么能……
他这样,桓起可怎么办呢?!
这是造孽啊!
“日后但凡有宁国公府的帖子,都推了。”
红茗一脸为难,“可主子,方才正院那边传话来,说是再有几日就是秦国公府老夫人的生辰,您得去啊。”
国公府之间的宴会,温卿南想来定是会去的。
崔妩恍惚了太久,把这事给忘了。
她摆摆手,“近日什么宴会我都不去了,就说我……就说我病了。”
丹翘一脸震惊,末了小心翼翼询问,“那说什么病好呢?”
“就说我昨日回来,偶感风寒,不能见人。反正大哥大婚之前,我是不出门了。”
好在近一个月没什么天大的事情,她又还未及笄,不必面面俱到。
红茗丹翘两个面面相觑,只得应了。
翌日,她去永福堂请安时老夫人就拉着她左瞅右看,“听红茗说你病了,可唤了医师没有?”
“不敢瞒祖母,孙女儿没病,只是近日……不愿出门。”她伏在祖母膝头,耷拉着眼睛。
老夫人回想起她昨日的异状,遂将一屋子的侍女都屏退了,细声问她:“怎么了?可是昨日在宁国公府遇到什么不快意的事情了?”
“没有祖母,我没事,只是想躲个人。”她脸色颇有些蔫蔫的。
老夫人看得惊奇,“哟,什么人啊,还要叫你用装病来躲着。”
从前可都没有过这样的事情。
崔妩不想瞒着老夫人,只好道:“宁国公府那世子。”
“怎么?他得罪你了?”老夫人说完又觉得不可思议,“可那孩子素来是个稳重又识礼的呀,是否有什么误会?”
崔妩一脸生无可恋。
这温世子与靖宁侯那样要好,她平白无故插在中间算什么?
能躲就躲着罢。
老夫人见她没说话了,便不再追问,“算了,你们小辈的事情,就自己去折腾罢。”
孙女儿没真生病就没事。
午后,王家就来了人。
“听闻阿妩姐姐病了,我心里焦急,便赶来看一看。”来的是王晚吟,见她脸色苍白,不由很是担心,“昨儿我没去宁国公府,也不晓得你这是怎么回事。前几日不还好好的吗?”
崔妩不由一阵心虚,“病来如山倒,我也没料到。”真是撒一个慌需要许多个慌来圆。
“不过府里柳医师说了,不是什么大碍,养几日也就好了。”
王晚吟才长舒一口气,“这就好。”
她笑着从随行侍女手中接过一个食盒,道:“这是薏米百合粥,你在病中,不好吃那些荤腥,这个养胃又清甜,想来你会喜欢。”
崔妩笑着收下,“多谢你了,为我这般操劳。”
王晚吟扬眉,“你若喜欢,那为你洗手做羹汤之人也是心满意足的。”
崔妩自动将这人代入是王晚吟,自然又是一番言谢。
近暮,王晚吟回了尚书府。
还没进门,便见自家哥哥在那站着,背影瞧着就痴情。
她摇头失笑抬脚上前,“阿妩一切安好,你做的吃食呢她也很是喜欢,哥哥就不要忧心了。”
王殊闻言转身,极力抑制眉目间的欢喜,“当真?”
“我说哥哥啊,你为何不亲自去送。”王晚吟很是不解。
他垂首,嘴角还带着笑,“阿妩素来端庄知礼,我若是前去,只怕冒犯了她。”
原来是怕惊扰佳人啊。
王晚吟啧啧出声,而后笑着问他,“那哥哥何时去崔府提亲?咱们两家是世交,哥哥与阿妩姐也是打小的情分,你去提亲,老夫人一定会允准的。”
王殊扬眉,笑颜仿若皓月,“待她及笄,我便立时登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