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在给她讲自家的情况,吴清浅很是认真听着。
“祖父祖母的喜好阿妩最清楚不过,阿妩也最是喜欢你了,你有什么不清楚的,我若不在,你便寻她。”
丝毫没有提及曹氏的意思。
吴清浅颔首。
午后,她便到了玉衡院。
“我就晓得大嫂要来,瞧,上好的阳羡茶,我可都备好了。”
两人本来就是好友,如今成了姑嫂,更是亲近。
关了门来,两人便说些悄悄话。
“阿妩与我说说母亲罢,我才来,也不甚清楚这些。”早上夫君的态度让她多了些好奇,也怕自己没搞清楚状况日后行错,便来问了。
崔妩顿了顿,先叫了红茗和丹翘去门口守着,这才先先开口问了句:“哥哥与大嫂是怎么说的?”
吴清浅见状,面色肃穆起来,小声道:“你哥哥只说叫我敬着。”
崔妩垂眉。
前世兄长看着她与前院亲近,虽是没说什么,可总带着些忧愁。
果然,兄长或许知道些什么。
“哥哥说的是。”她抬眉,“母亲贤良宽厚,咱们做子女的不得不尊敬着。可有一句,嫂子千万要记着。”
“不管前院送来了什么,千万要细心检查。还有府里的柳医师,看些寻常小病即可,要紧的事情,不必他知晓。”
闻言,吴清浅已然呆住了。
崔妩不由有些愧疚,“原本嫂子才来,我不该说这话,可……不得不说。”
前世大嫂就是被曹氏害得一直不能有孕。
若是不能早做提防,只怕日后后患无穷。
“好阿妩,我知晓你是为我好。你若不说,谁人还能与我说这些。”吴清浅庆幸自己与崔妩是一早的交情,也庆幸夫君妥当。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不怕夫家有什么隐晦的忧患,就怕最亲近的人都瞒着她,叫她什么都一抹黑。
“你放心,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我既入了你哥哥这,咱们便是最亲的,你帮我,我自然也会护着你们。有什么难事,只要一家人齐心,便什么都不怕。”吴清浅拉着她的手,不免有些心疼。
崔妩年幼丧母,来了个继母,表面功夫做得极好,贤良又孝敬,她必是受了不少委屈。
等晚上与夫君说话时,她便也说了这事。
“阿妩才十四,本该无忧无虑高高兴兴的年纪,却还要受这些惊苦。”她不忍道。
崔启霖却蹙紧了眉头,“这些当真是阿妩与你说的?”
吴清浅惊讶颔首。
难道自家夫君不知晓?
他不由攥紧了手,原本儒雅的人,目光却狠厉起来。
“怎么了?”
“我一直以为阿妩什么都不知晓,想着瞒着她,不叫她受这些,没想到……”他垂眉,眸光里闪烁着些挫败无力之感。
他一直千方百计呵护着的妹妹,竟然对这些腌臜事都是清楚的。
这也意味着,在他关照不到的地方,阿妩必然经受了许多苦。
这叫他怎能不更恨曹氏!
吴清浅看着他的怒容,心底却更踏实。
继婆婆是个表里不一的,可夫君和弟妹三人却是心意相通,彼此疼护,这份亲情才越发显得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