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了包裹随路的两个随从进里间去了,这一桌只坐了三位,另两位也取下了高筒帽,将松纹古定剑随手摘下放在桌上,五位的面貌挂相,应该是五兄弟。
络腮胡大眼一翻,合掌念念有词,他双掌一分,双手一上一下,画了一个圆,大厅中阴风乍起,四盏油灯一闪即逝,四枝松明火焰跳动,发出阵阵毕剥声,油灯和松明同时熄灭。
厅中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阴风流动澈骨奇寒,众人噤若寒蝉,只有络腮胡那令人心悸的喃喃咒语声,在耳畔反复传出回响。
“嘎嘎嘎”厅门开启的怪声十分刺耳。
从大厅外刮入一股阴风,接着啾啾怪声四起,四周突然出现一团团绿色的小火团,很像萤火,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鬼火了。
它随阴风四处飘浮,象是一群萤火虫似的在空中飞舞,把所有人的脸色照得绿油油的,厅内的人象是来自地狱的魔鬼,整个大厅中说不出的诡秘。
腐臭的气味充满了整个空间,一团漆黑如墨的黑气从地面开始旋转出厅门。
鬼火也随着黑气飘出厅外,黑气在大门外突然拉长升高,变成一个两三丈高的黑影,它四肢俱全,有一个巨大的头颅。
黑影中传出鬼啸声,从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内向外看,可隐约看到朦胧的黑影,和它四周飞舞的无数鬼火。
不知何时,在黑气旁边多了两个依稀难辨的人影。
他们随着旋转的黑气左右移动,无数鬼火以两个人影为中心,飘来荡去,在鬼啸声中,无数高矮不等,大小不同的若虚若实怪影,在空间里隐没、飞逸、显现最后消散。
两个人影也在动破空的厉啸接二连三传出,有暗器高速射入厅内。
刘震本来就被种种异象所惊,感觉到有物体从耳侧以高速掠过,桌上杯盏的破裂声不时响起。
他感到毛骨悚然,悄悄地向下伏。
这不是法术,是有人在发射暗器,他就深谙此道,对这种暗器破空的声音最为敏感,必须设法自保,以免受池鱼之灾。
在感觉中,他知道五位已经不在原地,只有他们几个呆在屋内,一声暴喝入耳,然后是风吼雷鸣,以及绿芒白光闪烁,利器破空声令人闻之心胆俱寒。
片刻,一股冷风掠过他的身旁。
“掌灯!”络腮胡叫声震耳。
突然之间,仿佛天地万籁俱寂,四周静得可怕。
久久,才传出啪啪啪打火镰的声音。
有人擦动火镰,连擦多次,火星一直就无法燃起火煤大概这位仁兄仍在害怕,手在发抖。终于,火星着煤,一晃之下,火焰上升。
点亮灯的人是胖子法主,其他几个人瑟缩在壁角,面无人色,刘震还比较镇定,只是感到身上还在发冷。
五位衣袍凌乱,分立在厅两侧,手中的剑缺了口。
大厅中间,站着两个披头散发,画了花脸的青年男子,手中的刀垂在身侧,两眼发直,象两个木头人,两人满头大汗,嘴里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人已经精疲力尽。
厅门口,两个穿道装,握着桃木七星剑的面目狰狞中年人,堵住了厅门,右手握着一具怪异的袋形喷囊。
胖子法主深吸入一口气,本能地向两个男人走去。
“信使传来的消息,说跟踪的是两个人。”胖子法主说:“一定是他们,们竟敢装神弄鬼。”
“不要动他们!”厅口那位吊客眉的道装中年人说道:“他们的定力不错,目前虽然已受到本使者的禁制移神控制了。
但本能知觉仍处在游离状态,反应是极为激烈的,稍等片刻,这两人就会任由我们宰割了,让本使者先问问他们的来历。”
胖法主往后退,从腰间抽出一条怪异的红色绳索。“你们姓什么?”使者用怪异的嗓音问:“回话!”
“青蛟柳肖。”一位青年木然地答。
“白龙柳海。”另一位青年接着回答。
众人脸色大变,胖法主几乎失手掉落绳索。
“三省水上总盟主,柳老匹夫家的儿子!”胖法主倒抽了一口凉气的说道。
汉江船帮的带头大哥,凡是走这条水路的黑白两道,都奉他为尊,江湖人称翻江龙柳四海,叱诧风云三十年,他创建的帮派名字就叫sbn。
“这位水上功夫超尘拔俗,三十年来未逢敌手,盛名至今不衰,他的妻子王柳春,绰号凌云燕,是一位母老虎,手中剑还没听说过曾经败在任何人手下。”
“这两公婆极度的护短,如果跟他们结了仇,那我们以后在大江上就别想安生了,这恰恰是我们的短板。”
“你俩为什么盯着我们?那天我们兄弟二人在酒楼上。”
“原来这件事是你们两个在挑拨,我真恨不得将你们抽筋扒皮。”吊客眉使者咬牙切齿说道。
“既然如此,你们就拜在本使者座下为弟子,即赎了你们的罪过,又为本教平添了一大助力!”
“本法主先用捆仙绳捆住他们。”胖法主说道。
“一边儿去,没你的事。”使者训斥道,接着语调一变:“柳肖,丢刀。”
柳肖手一松,分水刀堕地。
“柳海,丢刀跪下!”
柳海果然象奴才般听命,丢掉刀跪下了。
“柳肖,你也跪下。”
两兄弟跪成一排,使者走上前,在两人面前一站,从腰中的百宝囊中,掏出两颗异香扑鼻的黑色药丸,塞入他们头顶的发髻中。
“把他们带下去,好好看管,如果出了差错,我剥了你们的皮。”
刘震带着一行人去了里面的雅间谈话,“使者大人,今天晚上还按照原计划行事吗?”
“计划不变,今晚我们两人带队,五位和我们一起去,我们七个人足矣,务必要擒下陈小狗,
,你们做好善后工作就可以了。”
吊客眉使者看到胖欲言又止,他微微一笑,“杨法主不必担心,不是本使者吹牛,我们七个人联手,足以横行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