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亮了,三人的谈性越来越浓,这时门外传来三声奇怪的鹰鸣声,陈远宏站了起来,拍了拍手,大厅门恰好打开,一群人急急抢入,先后进来了十个男女。
这些人步调一致,行动之间剽悍轻捷,杀气腾腾,一股金戈铁马之气迎面扑来,他们打扮怪异,穿着黑色的劲装,每人腰挎狭锋单刀,头戴仅露出五官的黑色头罩。
其中一人抱拳,朗声说道:“属下雷霆小组负责人任千,参见公子,属下来晚了,请公子见谅。”陈远宏摆了摆手,“来了多少人?来了十个行动小组,每组十二人。”
陈远宏点了点头,对他招了招手,“过来认认,”他指了指勾魂使者林炳旁边的黑衣人,任千快步上前,蹲下身,一手抓住黑衣人的发结,仔细的辨认了起来。
“这人是江湖上凶名赫赫,臭名昭著的厉魄夏阳,和勾魂使者林炳是公不离婆,称不离砣的两个生死搭档,也是弥勒教的守护天尊,他们怎么会死在这里?”
陈远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他,任千非常激动,口中不无责备的说道:“公子,以后千万不能这样冒险了,不说厉魄和勾魂使者,光是丰都五鬼五兄弟,就非常难缠,如果您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如何向道爷交待?”
“如果你以后再像这样,我会提议道爷和王指挥,不让你出来了!”
陈远宏笑呵呵的说:“无妨无妨,我又不是豆腐做的,不通过各种磨练,我以后怎么带领你们一直前进?况且你们不可能保护我一辈子,这种事情只能靠个人。”
“这七个人,可以送到官府去领赏吗?”任千点点头,“这七人都参加过叛乱,有案底在官府,他们七人的悬赏很高,差不多有一千两银子。”
“等会儿你派几个人和伙记,到衙门去报案,顺便领赏,要大张旗鼓的,再派几组人到城中的,找城中的城狐社鼠,地头蛇,不管是软硬兼施也好,还是威逼利诱也好。”
“你让他们在城中散布消息,就说汉中三龙勾结弥勒教和山区的五位天王,在年底准备洗劫汉中城,务必要让整个汉中都知道。”
“另外再派出一部分人,在汉中三龙的住所周围潜伏监视,不要让他们逃走一人,我要把他们一打尽。”
“遵命”,任千抱拳告退,去布置安排,三个人在店伙计的瑟瑟发抖中吃完了早餐,陈远宏搬了一张躺椅在院子中间,边晒太阳边休息。
而此时的汉中城中,却风声鹤唳,乌云密布,各方有心人蠢蠢欲动,满城风雨欲来。
汉中这种水陆大埠,混口食的城狐社鼠,江湖混混多如牛毛,只要熟悉门路,舍得花钱,就可以得到所要的消息,也可以散布自己想要散布的消息。
汉中城天色微明,在繁华的商业街尾,黑衣人任千来到一栋古老旧宅子的院门外,做惯了夜猫子的混混们,大清早正好补觉!
“笃笃笃!”三声轻响,叩门声打破了四周的沉寂,声轻而柔,只有知道叩声意义的人,才会注意这种声音。
片刻,后堂门悄然而开,小院子里,站着一个挺拔的黑衣人,黑暗的内堂,传出三声弹指声。黑衣人毫不迟疑地进入后堂,脚下无声无息,不久,后面的一间厢房有灯光泄出。
这种古老的旧宅,里面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左邻右舍根本不可能知道,外面街巷的行人更听不到任何声息。
房中一灯如豆,幽幽地有如鬼火。黑衣人在仙桌旁坐下,对面是一个相貌普通,衣着寒酸,干干瘦瘦的老人家。
“你就是方土地汪年,我是顺风耳杨二介绍来的,听说这一带的酒楼,茶馆,青楼,赌场,都是你的徒子徒孙在看场子跑腿,你让他们散布一些消息,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老人愁眉苦脸的说道:“你应该就是四海潜龙陈公子的人吧!我可不想介入你们和弥勒教之间的烂事,我能有几条命?”
任千不置可否,他从腰间解下一个布袋,放在仙桌上,推到老人面前,“先打开看看。”
老人打开布袋,拿出五锭十两的金元宝,苦笑着说道:“钱再多也要有命花呀,说说看吧。”
任千把陈远宏交代的事情说了一遍,他自己临时加上了,汉中城里哪些人和汉中三龙有交集,希望老人给他一个名单。
老人说话了:“我可以答应你,但有条件交换。”
“什么条件?”
“你能答应?”
“你还没说出条件,我当然不知道有否答应的能力,贸然答应,万一你要我摘下天上的月亮,我怎么办?”任千笑着说道。
“没有那么严重。”老人脸上有令人害怕的笑意:“条件很简单:“可能从今往后,汉中就是你们的天下了,你们不能卸磨杀驴,过河拆桥。
任千沉思片刻,郑重的说道:“我希望你以后能给我们提供力所能及的消息,作为我们的眼线,但是不会给你们额外的费用,可以吗?”
“还有一点,我们公子的规矩很严,你们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我们是不会管的,但是不能干伤天害理的事情,那样谁也救不了你们。”
老人点了点头:“有件重要消息奉送。”
“什么消息?”
“汉江船帮的带头大哥,翻江龙柳四海这条老龙,和他的妻子,凌云燕这个母大虫,半夜时分到的码头,如今已住进他们的别院,估计和她两个宝贝儿子,在汉中失踪有关。”
“而本地黑白道的大爷们,都在蠢蠢欲动,巴不得你们和汉中三龙两败俱伤,你们自己小心点。”老人起身去了里屋,不一会儿,就把一张名单交给了黑衣人,任千道了一声多谢,告辞而去。
这条繁华的商业街附近有几家娼馆,有本地也有外地的粉头,听说还有来自武昌的粉头,至于是不是真的来自武昌,没有人加以追究,反正粉头们多少会说几句江淮土语,谁也听不懂。
隔邻就是一个赌坊,赢了金银正好跑娼馆过一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