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会死,我会把他挫骨扬灰。”大和尚凶狠地一顿方便铲:“我已经和强大爷沟通过,他承诺过我,只要是在眉县范围内,随便贫僧挑一个地方重建寺庙,任何妖魔鬼怪也休想在这里搞破坏,那一万两银子的一半,就是重建寺庙的专款。”
在丛山峻岭中难辨方向,陌生的地方知道方向也没有用,能行走的地方不多,绝大多数地方寸步难行,即使是练成钢筋铁骨的人,也不可能通行无阻。
但对意在捉迷藏的人来说,必定寻找容易被发现的地势行走,比方说谷地、山坡、溪边、小平地,这些地方比翻山越岭来得容易些,追踪的人,当然也有这种想法。
有些地方,即使留心细察,也不易发现逃命者留下的踪迹,也可能有意加以掩饰,不留下行走过的痕迹。
因此负责快速领先追踪的人,不可能一追到底,经常得停下来重新寻觅踪迹,事实上不可能快速急迫。
尤其在可能转向的地方,逃走的人很可能故布疑阵,足迹指向错误的一方,那就得回头重找痕迹了。
并不如想像中顺利快捷,三十几个人分为三组,其实在追过第三座山峰之后,三组人便连串在一起了,浩浩荡荡前进的速度大减,全成了用树枝刀棍开路的开路先锋,把追人的事暂时搁在脑后,累得人仰马翻。
好在走走停停时行时止,倒也不怎么太过辛苦,卫和尚被分配在最前面的一组,这一组十一个人,除了武功超一流之外,也都是精明的n湖,也有寻踪觅迹的专家,爬山攀崖的好手。
他在这一组中武功最高,却故意走在最后,追上陈远宏之后才用得着他打头阵,最前面有觅迹的专家引导,其他的事用不着他烦心。
一个随从跟在他身后,有时替他拨开挡路的树枝杂草,“大师傅,你不该在激愤中,透露出撒手不管的念头。”随从突然低声说:“谁都知道外面现在很乱,你找的借口实在太烂了。”
“你也看出什么了?”他也低声问。
“师傅,你还不明白吗?”
“你是说。”
“他们根本不希望你离开,建立山门的事还没着落呢,迄今为止,仍没发现半个四海潜龙的人出现,他在山区的潜在势力庞大,不把他的人马消灭干净,费大人就不能接手他庞大的家业。”
“现在费大人引蛇出洞的大计可能落空,他们肯让你走?老实说,这群人里还没有一个真正可以撑大旗的人,本来张公子可以,但他看出了费林的小心思,假装一怒而走,现在这帮人已经饥不择食,凡是可用的外力都用上了,怎么可能放你走?”
“七子已经赶到,他们已经用不着我了。”
“是吗,崂山七子真能撑大旗?我看靠不住,他们不过是一群丧家之犬,n不过一年,他们的领头人徐鸿儒就被抓到京师剥皮抽筋,这帮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你看现在一个四海潜龙就让他们人仰马翻了,师傅,快找机会离开,不然咱们就真成了他们的替死鬼。”
“你不要胡说。”他有点不悦。
“是吗?事实如此。”
“这。”
“师傅,你得当心,提高警觉。”
“咦,你的意思。”
“昨天晚上费林临阵换将,不负责任而导致死伤惨重。”随从旁观者清,冷静地分析:“包括崂山七子在内的人,都是野心勃勃阴险冷酷的骄兵悍将,一旦围杀失败,咱们的命运可想而知?”
“啪”的一声,一愣神之下,卫和尚脚下不小心踩断了一根枯技,惊动了后面跟来的另一组人。
“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你一个n湖了,还如此不小心。”后面一组人的领队是崂山七子的大和尚,他不悦地大叫:“免的陈小狗惊觉。”
卫和尚脸色铁青,他愤恨的脚下一紧。
这年头,秦岭山区,人烟稀少村落不多,秦岭山区是汉江的源头,山中稍大的村落,只限于几个县城附近,山区深处便罕见人迹了。
只是现在这个情况有所改观,山里聚集了大量川陕两地的流民,大量的流民余丁,陆续逃入山区避乱垦荒,大量砍伐原始山林自给自足,做化外之民。
山区内当然不是没有人迹的地方,前面的小山谷里就有一座小山村,其他山谷的溪流附近,如果可以通行,而又有些平地可以耕种,必定有人前往居住,由于耕地不足以养活多少人丁,所以无法形成大的村落,有一二十户人家,可以算是稍好的聚居区了。
踏入一处山鞍向下望,是一条向西伸展的山谷,溪流一线贯穿茂密的林野,七弯拐向东流,谷底的林隙中,可以隐约看到房屋,仿佛隐约传来犬吠声。
陈远宏的足迹突然消失了,似乎他并没有向下逃走,下面是茂密的树林,向下走降至谷底,必须穿越树林茂草,不可能不留下痕迹。
两侧的山峰并不高,矮树野草蔓生至山顶,坡度并不陡,可以轻易地攀登,人没向下逃,那么,必定攀山峰走了,向右呢,抑或是攀登左面的山峰?
在这些人看来,逃走的人,攀越山峰是没有必要的,除非熟悉环境,知道翻过山可以抵达某处地方。
停下来分头寻找踪迹,最后重新聚在原处,“小狗已发现被咱们追踪,故意小心的不留下足迹。”
负责觅迹的rn声说道:“人是往下走的,两侧峰脚都发现隐约的上山足迹,那是诱使我们往错误方向追的老把戏,希望我们爬上山走冤枉路。”
“一定到那处村落找食物去了。”虬须领队遥指下面谷底的房屋:“快到正午了,他应该饿得发昏,极需获得食物充饥,咱们赶两步,快下。”
两个觅迹专家一马当先,向下面的树林急走,百十步一冲即至,下山容易,但太快了就不易稳住脚步,顺势急下,势如奔马分草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