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台东北方向一百多公里开外的地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家牧场,且不说规模大小,就那折射着极强的现代化气息,就足以证明那不是一家普通的牧场。
一幢十分显眼的红顶建筑物赫然矗立在如茵的绿草地之上,周围散布着几个宽敞而明亮的圈舍,白色的栅栏整齐排列,围出一个偌大的院落。
更有那一架高大的风车日夜不息地旋转,在蓝天绿地的衬托下,形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只可惜,这样的一片美丽风景却埋没于草原深处,惟有一条似有若无的小路与外界相连接,若是无人引领,外面的人是很难寻找到这里来,即便牧场的主人,也是经常迷失方向,不知走了多少冤枉路。
可是有这样一个人,无疑是极具辨别方向的能力,夜间驾着越野汽车,穿过了茫茫的大沙漠,进入了无垠的大草原,历时八个小时,行程上千里,当火红的朝阳冉冉升起在东方之际,那幢红顶房子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毋庸置疑,这个人完全凭着感觉一路走来,当汽车稳稳停在了红顶建筑物的门口时,整个人当即就瘫了,甚至连打开车门的力气也没有。
“小六子,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他们呢?”
车门打开,探进了一张长着鳄鱼嘴的黑脸,竖起浓眉讶异地瞪着小眼睛,一连问了几声,见小六子耷拉着头一点反应也没有,赶紧喊来了几个人将他抬进屋里。
看官可能已经猜出来了,这就是杜天应的牧场,那个长着鲶鱼嘴的人正是周正东,他指挥着几个人把小六子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又是呼唤了一番。
事实上,小六子只是疲劳过度,加之饥渴难耐心力憔悴,引起了短暂的昏厥,很快就清醒了过来,缓缓抬起头环视着周围,弱声道:“谢天谢地,终于回来了!快,给我点水喝!”
杜天应一脸忧色地负手而立,直至小六子喝足水,打起了精神,便急切地问道:“小六子,你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他们……都找不着了!”小六子赶紧回过神来,可怜巴巴地望着杜天应潸然泪下,哽咽着讲述了起来:
原来,在聂小伟的引导下,他们很快就穿过戈壁滩踏上了一条狭窄的山路,一直到达了那片布满土墩的开阔地。
由于路况不熟,不小心就把汽车卡在了土墩中间,其他四个人只好下车去推。
刚刚推出来,突然刮来了一阵飓风,那四个人还没来得及上车就被刮上了天空,汽车也被抛出了老远。
好在小六子安然无恙,汽车也完好无损,他便四处去找,找遍了附近所有的地方,也没找那四个人的下落。
看着汽油不多了,小六子就只好回来报信……
“这就怪了,难道又是遇上了魔鬼不成?”杜天应幽幽吸着凉气,一脸困惑地问道,“路上你们看到了什么?”
小六子寻思了一下,突然眼睛一亮,说道:“出了土墩,我驾车沿着飓风经过的地方就去寻找,刚刚绕到了一座沙丘的背后,忽听得一阵隆隆的汽车声。我急忙躲在僻静处一看,是一辆巴士,一直朝东去了。遵照您的吩咐,我就没敢声张,直至巴士走远我才……”
“银灰色的巴士对吧?”没等小六子说完,杜天应的脸上就现出了一丝惊喜之色,得意地冷笑道,“除了江瑛还能是谁,说明她已经打道回府了。太好了,太好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看着杜天应高兴的样子,众人都是莫名其妙地愣了神。
正在此刻,四虎打着哈欠从里屋出来了,看到小六子一副狼狈相,一脸不屑地戏谑道:“小六子,你回来了?他们那几个没被魔鬼给吃了吧?”
杜天应顿时黑下了脸来,冷哼道:“他们那一个都失踪了,你他妈还幸灾乐祸!”
四虎呃了声,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讶异道:“不会吧?都是几个大男人,怎么说失踪就失踪了?”
小六子愤然横了四虎一眼,一脸沮丧地低下了头,众人面面相觑着也都不说话了。
“都怨我,不吸取教训啊!”杜天应自责地哀叹一声,哭丧着脸放缓了语气,“老四,我们总不能扔下他们不管啊!我想他们不过是被大风刮得迷失了方向,一定还活着,得赶快把他们找回来啊!”
四虎迟疑了一下,连忙点头道:“是啊是啊!那就快点去找,这回一定要派几个得力的人……”
杜天应沉吟了一下,拍着四虎的肩膀说道:“我正琢磨着,看来这回还得你亲自出马了!”
“这个……”
四虎当即就难为情地支吾了起来,正在寻找借口,杜天应接着说道:“老四,已经有了线索,江瑛已经撤出来,打道回府了。这样一来,她就等于是彻底放弃了,也就意味着我们的机会终于到来了,不赶紧进去还等何时?我也进去,大家都进去,还要在那里安营扎寨。”
四虎听了反倒懵了,若有所思地坐在沙发上,点上一根烟,大大吸了两口,看着杜天应疑惑道:“大哥,这我就不明白了,你不是说再也不进去了,再也不去琢磨那批宝藏了,要好好经营你的牧场,只是对嫂子不放心才派人进去打探。如今总算有了她的消息,你该高兴才对,怎么还要进去啊?”
“我说你真是个猪脑子!”杜天应轻嗤了一声,叹声道,“事实上,我从来就没打算要放弃。我之所以要在这里办这个牧场,不过是个缓兵之计,以不变应万变,终于等来了机会,怎么能不进去呢?这个牧场花费了我不少心血,当然不会轻易撤掉,就当是我们的据点,我们的避暑山庄!这次进去,一则是为了找人,二则为了寻找线索,一定要彻底搞清楚里面的情况,这回你该明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