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开门探出头朝外张望了一番,此时尽管漫天星斗阑珊,东方也已泛出了微微亮色,地面却依旧是黑黝黝一片朦胧,正处于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正是这一刻,卢剑愈发感到困惑。
就算刚才只是做了个梦,却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萦绕在心头,是否琳娜的灵魂托梦于他,难不成她真的醒不过来了吗?
越想越是焦灼不安,周围沉闷的气氛压抑着他几乎喘不过气来,索性就推门走了出去。
外面毕竟天宽地阔,尽管空气中携带着丝丝寒意,却也格外清新,周身舒爽了,大脑也就清醒了许多,心中自然是一片豁亮,终于冷静了下来。
现在他必须要面对这样的一个现实:
种种迹象表明,琳娜的情况不容乐观,一味地相信命运,寄希望于神明的保佑,或者指望王爷大发慈悲,必将耽误了及时有效的治疗,最终会酿成悲剧。
于是他赶紧回到了蒙古包里,推了推哈斯勒,抑制着嗓门轻声唤道:“大哥醒醒,天快亮了!”
哈斯勒一个悸动坐了起来,懵懂着瞪大了惺忪的眼睛,问道:“卢剑,有什么情况吗?”
直等哈斯勒完全清醒过来,卢剑便严肃认真地说道:“这么长时间过去了,琳娜依然没有一点反应,一定是伤得不轻,最好是及时送她到大医院治疗,不然会延误了最佳时机!”
闻言,哈斯勒幽幽吸了口凉气,这才引起了高度的重视,沉吟道:“是啊,不管神明多么灵验,我们还是应该相信科学!那次玉花若不是及时送到大医院,肯定是醒不过来了,只是……路途遥远而又崎岖曲折,如何才能迅速而又安全地送她出去呢?”
卢剑凝眉思量道:“千里迢迢,担架抬显然是不现实的……不过,这段路程我是再熟不过了,虽然崎岖曲折,多数路面却由厚厚的沙子铺成,平缓绵软而富有弹性,自然就不会太颠簸,至于个别地方到时候再想办法!”
哈斯勒想了想觉得可行,点着头起身正要推门出去,却又是一脸疑惑地忧声道:“即使情况多么危急,我们也不能慌张!不知我当讲不当讲,刚才我做了个十分奇怪的梦,是否预示着什么呢?”
卢剑一怔,急声问道:“是吗?不妨说说,到底是个什么样奇怪的梦呢?”
哈斯勒警觉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神秘兮兮地对着卢剑的耳朵,小声道:“我梦见王爷了,他对我说,琳娜的灵魂是被恶灵摄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除非……”
“恶灵?”卢剑愕然瞪大了眼睛,“恶灵不是已经除掉了吗?”
“王爷说,那个老妖的道行太深了,镇妖之剑根本就灭不了它,而且,它还庇护了一大批僵尸,现在已经逃出了戈壁滩,正在向外流窜,一旦出了大漠进入到人类聚集区,就会幻化成人形,很难辨认出来,后患无穷啊!”
说到这里,哈斯勒已是满脸的忌惮之色,但见卢剑更是有些惊慌失措了,便有意识地冷静了下来,“王爷还说,琳娜的灵魂就是被老妖摄去的,尽管一时还无法对她下毒手,但至少是不会轻易放了她,除非我们把所有的僵尸统统都除掉,然后将老妖打入十八层地狱,琳娜方可苏醒过来。”
卢剑当然不希望那样,便赶紧回过神来,摇着头苦笑道:“不就是个梦嘛,你也当真?就算是真的,王爷当时干什么去了?既然他已经恢复了自由,为何不及时拦阻老妖,或者提醒我们呢?”
“看样子王爷处境也不怎么好,他讳莫如深,好像有什么顾忌,说罢就慌忙隐去了。”对此,哈斯勒显然深信不疑。
联想到自己刚才同样做的梦,卢剑不免心里又是犯了嘀咕。
按照哈斯勒的说法,琳娜的灵魂无疑是失去了自由,不然她怎么只说了一句话就匆匆离去,如此一来,没准她就真的就一时醒不过来了。
问题是,老妖带领着众多的僵尸一旦混入了人类社会,它们没有明显的标记,人们又没有专门识别它们的仪器,即使它们就在眼前又如何能够辨认出来,就更是谈不上消灭它们了。
“就算是冥冥之中神灵对我们的启示,我们又该如何去做呢?”卢剑依然是一脸的迷茫。
“你放心,既然王爷告诉了我们事情的真相,他就不会袖手旁观坐视不管,总会不时提醒我们该如何行动。即使琳娜一时醒不过来,我想也不会有事。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如何才能找到老妖和僵尸,尽快彻底干净地灭了它们,那样不光是为了解救琳娜,更重要的是为了拯救全人类免遭涂炭,至于能否成功,那就要看我们的意志和力量了。”哈斯勒捋着小胡子沉思了片刻,突然眼前一亮。
“好吧,既然如此,我们还等什么呢?马上行动,直奔雾灵山!”卢剑这才松了口气,立马将众人都是从睡梦中唤醒。
当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之际,一切就已经准备就绪,这次白音主动接过了方向盘,而卢剑则是上了后车厢,精心呵护着琳娜免受路途的颠簸,也在不断地默默呼唤着她的芳名,只希望她的灵魂有所感应,不至于迷失在这茫茫的大漠深处。
出了山豁口,汽车便来到了小树林的附近,白音故意放慢了行驶的速度,透过丫开着的门缝,众人不约而同地朝着那个黑漆漆的洞口看去,禁不住都是长叹了口气。
直至洞口消失在了小树林的背后,汽车才又是加快了速度,沿着松软的沙路逶迤而去。
经过了这段时间的锻炼,白音的驾驶技术显然已是十分娴熟,一路上不疾不徐行驶得相当平稳,加之众人的精心呵护,车厢里的琳娜没有受到一点颠簸,即使从危机四伏的土墩中间穿过也是从容不迫,十分稳当。
当日上三竿,汽车就已赶到了达雾灵山的脚下,缓缓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