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楚韵儿便拎着篮子去二层找那位老奶奶。
二层同三层一样破旧,楼道里堆积着很多陈年旧物,墙壁都掉了漆,门牌也模糊不清,她挨个看了过去才终于找到了13户。
屋门紧闭,上面的锁都落了一层的灰,她从窗子一角往里面张望,只见里面空洞洞的,连家具也没有,显然是个没有人住的屋子。
难道是记错了?
楚韵儿徘徊许久,见一人从楼道口走过来,便连忙上前问道:
“您好,我是三层13号的住户。
请问……”
那人是一女子,约莫四五十岁,闻言便认真听着。
“我找这二层13户的人家,可是……
这屋子我怎么看着像是没有人住啊?”
那人朝13户的屋门张望了一番:
“姑娘你记错了吧。
这屋子没人住啊?”
楚韵儿接着问:
“那这二层有没有一位老奶奶,很和蔼。”
那大妈皱眉想了想:
“这二层就只有我家在住,租了三间屋子,俩卧室一个厨房。
我们一家三口住,可没有什么老奶奶啊。
平时……也从来没见过什么老奶奶的。”
楚韵儿摸摸头发:
“那……那可能是在一层吧,我还是去一层找找。”
大妈看看她的空篮子:
“你找人有什么事儿吗?”
“奥,是这样的……
昨儿夜里有位老奶奶给我送了一筐子花生,我给人把筐子还回去。”
大妈点点头:
“奥……那可能是一层的住户吧。
你去问问,要不然……我就不知道了。”
“好,谢谢您。”
楚韵儿又拎着篮子到一层,听完她的叙述,一层的叔叔古怪地看着她:
“我在这儿住了十五年了,可从来没见过哪家住着个老奶奶啊,都是三四十的叔叔阿姨。
再说老年人怎么来这儿受罪啊,这屋子小的……”
楚韵儿有些为难:
“可这事儿确实发生了,这篮子也不是凭空多出来的,您说我怎么还给人家呀。”
叔叔吸了口烟,瞥了眼她手里的筐子:
“要真有这事儿,那人家兴许会来要,要没有,那就是不要了,这还不简单?
好好放你那儿就行。”
楚韵儿叹了口气:
“那好吧,谢谢叔叔。”
片刻,大叔叫住了她:
“我突然想起来……
也有这种可能。
那老奶奶万一是……拐卖人口的?
现在不是有挺多这种事儿吗?
老奶奶和善,容易让人放松警惕,我看下次要是再遇到这种情况,你可千万别开门。
没准……没准儿那就是坏人呢?”
楚韵儿面色一白:
“不会吧……”
背后传来一道声音,是一妇人:
“你赶紧的烧水去吧,瞎说什么呢,别吓着人姑娘了!”
大叔笑呵呵:
“好嘞,我这就去啊,你们聊。”
大婶笑着对楚韵儿道:
“你可别多想啊姑娘,我家那位是吓人的新闻看多了,整天疑神疑鬼的。
我看啊,应该不是坏人。”
楚韵儿放了放心,大婶接着说:
“晚上就放了心好好睡到天亮,谁敲门啊也不要应。
要是那老婆子再来,你就大气不出,不过半会儿,肯定就走了。
依我看,你可能是撞了鬼。”
“啊?”
楚韵儿刚放下的心又吊了起来,心道这撞鬼分明比撞见人贩子要可怕,这妇人哪儿是在安慰她,这不明摆着是在吓唬她吗?
那妇人却没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依旧认真道:
“你可得记住了。
这撞鬼可大可小,要是不予理会,那鬼觉得没劲,或许就放过你了。
可要是开了门,一切就会照着进行下去。”
楚韵儿呵呵笑道:
“嗯……
是啊……
不过我……我觉得大叔说的好像更有道理一些。”
那妇人嗔怪道:
“姑娘你可别大意,这儿荒郊野外的,地儿偏僻,孤魂野鬼自然是不少。
就说我,每每晚上上厕所,都会听见奇怪的声音呢!”
大叔拎着水壶路过,笑道:
“嘿,你可别吓着人家。
不过姑娘,我有时候也能听见奇怪的声音,咕噜咕噜的,吵得人睡不着觉啊!
也不知道是谁发出的声音啊——”
妇人拍着大叔的背进了屋,楚韵儿提着篮子回去。
中午,小左、苏曼和阿芳都来楚韵儿的新屋里看她,苏曼忙着整理带来的蔬菜和丸子。
小左坐在床边,审视着屋子:
“还不错!
至少比宿舍好点,就是采光不太好。”
“是啊,这大中午的,光线怎么这么暗……
不过也好,防晒嘛。”
楚韵儿帮着苏曼整理,闻言回道:
“挺好的,也僻静,不过也就住一阵子,等考研结束就走。”
小左躺在床上,看着上面掉漆的屋顶:
“这是顶楼欸,这屋顶……
下雨天会渗雨吗?”
“我才来一周,还没下过雨,不过可能会吧,我看上面好像有几道缝。”
“从你这儿的屋顶能看到我们学校吗?
要不我们去看看呗?”
苏曼大喊道:
“你们几个没良心的,到底是谁过生日啊!
还不过来帮忙!”
小左拿过楚韵儿手里的韭菜:
“我来吧,美人儿好好做菜就好,粗活就交给我吧。”
楚韵儿抿唇轻笑,又拿起一捆菜坐在小凳子上掐菜头,葱白的手指动作飞快,唇边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模样甚是美丽。
阿芳见没自己的活儿,便绕着屋里屋外转了又转,捧着小盘子里的花生米要往嘴里塞,楚韵儿连忙喝止:
“等等!”
阿芳愣住了:
“怎……怎么了?”
楚韵儿夺过她手里的花生,放回盘子里:
“吃了多少了?”
阿芳摇摇头:
“还没吃。”
楚韵儿装花生的盘子放在地上:
“这东西来路不清楚,也不知道送的是好人坏人,还是不要碰比较好。”
阿芳拍拍胸口:
“原来是这样啊,你吓我一跳。
还好还好……
不过我……我有点闷,出去透透气啊。”
过了约莫一个小时,大家终于合力把饭菜做好了,阿芳才回来,一脸苍白。
楚韵儿问她怎么了,她支支吾吾也说不上来,只是哆哆嗦嗦地默念着两个字。
“厕所……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