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芳看出来小左笑的牵强，便叹一声:

“我希望你信我，但是……

我也不希望那是真的，如果真是……真是那样，那韵儿她岂不是……”

小左安抚道:

“不可能的，你别瞎想，如果你看到的是真的，撇开那张脸，你说你在卫生间……里面看见了一个人，不管她是不是死人，我觉得应该不是楚韵儿，但如果是别人……”

“如果是别人……会怎么样？”

“你傻啊，那当然说明那里不安全，但是你真确定那个人是……

是死……死了吗？”

阿芳咬着嘴唇，拿手指揉一揉眉心，摇摇头:

“我被吓到了，没敢仔细看，但是……真的是韵儿，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眼角有颗泪痣，这怎么会错？”

小左拿出手机，阿芳按住她的手:

“你干什么？”

“当然是给苏曼打电话啊，让她去看看。”

“不行!

苏曼嘴快，她要是知道了那韵儿不就也知道了？

如果那死的……死的人真的是韵儿，那这个韵儿……你说……

是人还是……鬼啊？”

小左吓得一颤，把手里扔在床上:

“那我们该怎么办？

苏曼还在韵儿家，我不放心，万一那里有坏人，那个卫生间里的……里的不是韵儿而是别的女孩，那她们岂不是很危险？”

小左烦闷地揉着头发，阿芳突然看着她:

“等等……”

“什么？”

“不是……其实实话说……我觉得你说的不太可信，反正我是不太信，更别说苏曼和韵儿了，就算要告诉她们，我也得有可说的啊。

你……真不是开玩笑啊？”

小左有些焦急:

“你怎么还不信啊!

是真的!”

“冷静冷静，你说这换了谁都会怀疑的啊？

你想想……我们下午亲眼看见韵儿还活蹦乱跳的，你说她死了，这……可能吗？”

“你要是不信……

你自己看看去，不就知道了？”

“不行，我害怕。”

过了一会儿，她冲阿芳眨眨眼睛:

“你陪我去呗。”

阿芳摇摇头:

“不可能!

我再也不会去韵儿的出租屋了!

这辈子也不会去，死也不去!”

傍晚七点。

小左走在路上，踢着脚下的石子，冲后面挥挥手:

“方芳你快点，再晚天就黑了!”

阿芳快走几步:

“我们说好的……物理和化学的全部题目啊，包括大题。

你可不要反悔。”

“不反悔不反悔。

你倒是快点啊!”

经不住小左的软磨硬泡，阿芳最终还是同意陪她去一趟，也证明自己没有说假话。

公交车很早就停了，她们得徒步去，阿芳原想打道回府，但一想到小左开出的条件，便咬着牙继续走。

到了小区门外，阿芳打起了退堂鼓，小左却拿着一双充满求知欲的眼睛四处打量，仿佛把自己当成了小侦探。

“看来你说的没错，这里好像确实没有其他人住，好空啊……

你看，韵儿屋里亮着灯呢。

我们要不先去和她们打个招呼？”

阿芳面色略显苍白:

“不，不要。

你看过再说吧，我不想在这里久待，就算要劝她们回学校，我也不去……”

小左走向靠近厕所的楼梯，这楼梯距离韵儿屋子比较远，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走过，阿芳只管低着头一言不发，大气也不曾喘一喘。

到了二层，小左提醒道:

“方芳，你握的太紧了。”

方芳松了松拉着她的手，抬头看了看周围，胳膊搭着旁边的楼梯扶手:

“我就在这儿等你，你上去吧。”

小左见她状态这么差，也不好再拉着她走，便安慰道:

“那我马上下来，你就待在这儿等着我啊。”

阿芳点点头:

“好，你快点。”

小左上了楼梯离开后，阿芳扭头便看到厕所门，这是二楼的厕所，但她对这儿的厕所都有阴影，只想躲得远远的。

阿芳顺着走廊往里走，她知道这儿没人，倒也安心，走廊的另一边没有厕所，风从楼道口灌进来，她找到一把破旧的椅子坐着歇息。

这儿能看到两个楼道口，便于她在第一时间看见下楼的小左，对面是空空的房间，隐约能看到屋子里的杂物。

一想到白日里见到的那张脸，她就怕的直哆嗦，即使是炎热的夏天也能感到一丝寒意。

她盯着小左上楼的楼梯口仔细看，过了一会儿，感觉背后似乎突然有点凉，便扭头看过去，原来是一扇被风吹开的窗子，她起身关窗子。

再转身时，那楼梯口便多了一抹白色的身影，小左今日穿的就是白色的裙子，她欣喜地打算上前，却突然停了下来。

那人……竟然没有脚。

不是小左。

阿芳连忙蹲下来，透过杂物的缝隙观察着，那女鬼缓慢地转过身，小脸十分苍白，嘴边露出一截尖锐的牙齿，分外扎眼。

阿芳捂住嘴巴，大气也不敢出，背后传来小左匆忙的呼喊声:

“阿芳，阿芳，你在哪儿？”

那女鬼的视线被吸引过来，阿芳连忙往后一靠，贴在角落里，小左刚刚在另一个楼梯口喊，女鬼听到便朝着她们所在的方向飘过来。

小左在楼梯口张望，见隐约有人走过来便挥挥手:

“快走，回学校!”

片刻她才看清楚那不是阿芳，顿时吓得脸色煞白，连连后退几步，那女鬼笑容满面，却十分骇人，小左拔腿往楼下跑。

阿芳扒拉着窗户往下看，见小左跑了出去顿时松了口气，待细看后，她突然一震。

那女鬼，正趴在小左身上。

阿芳慌手慌脚地要离开，不小心绊倒的旁边的杂物，东西落地的声音分外清晰。

她一抬头，一张苍白的脸突然浮在眼前，吓得她登时晕了过去。

小左已经跑出了大院，不敢回头瞧一眼，那女鬼被阿芳吸引了注意，早放开了小左。

她踏入厕所的门之前，便在门外看见了那张脸，那鬼像是在守着厕所，她被追着跑到楼顶又从楼顶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