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
却似有一个世纪般漫长。
圣人的凝视,若是一般的仙神根本就支撑不住。
但玉帝是三界之主,万神之首!
一瞬之后,玉帝略微低头,元始收回了视线。
面上都没有变化。
对这结果,他却感觉意外,虽无法揣测天道,但在经历了这么大的乱子之后,天道还会让他们三圣继续执掌封神榜,想也是不能的。
倒是便宜了玉帝。
不过也无甚么要紧的,自己若是有吩咐,他难道敢违背不成?只是,终究还是没有掌握在自己手里来的方便
眼神一转,复又看向了通天。
乱已拨正,接下来便该是惩处了
黑压压的云。
从三十三重天外直压下来,穿过层层天界,将整个凌霄遮住,正悬在通天的头顶。
紫色的电光在云层间跃动。
通天抿紧了嘴巴。
“咔嚓!”
“咔嚓!咔嚓!”
这一次没有雷声的轰鸣,接连三道电光劈下,紫到了深处,近似黑的雷。
刹那间,皮肉就被打穿!
通天一声不吭,只是咬紧了牙。
“咔嚓!”
“咔嚓!咔嚓!”
又三道天罚,骨骼被击断,被焦黑了的皮肉缠裹。
通天压咬的更紧!
“咔嚓!”
“咔嚓!咔嚓!”
又三道天罚,第三道却是直劈向通天的脑袋,一下将颅骨打破,整颗脑袋炸开,露出晶莹如玉的脊骨,胸腔里心脏还在鲜活的跳动。
这般的惨烈!
只是看着,一旁的元始就禁不住眼皮跳了一下。
九道天罚过后,天罚略略停了一下。
肉躯在重长,圣人的恢复力是可怕的,刹那间,便白骨生肌,通天的身躯又变回了完整。
他抬头,朝头顶看去,压在凌霄殿的顶上,劫云暗沉沉的滚动着,厚重,不见丝毫的缩小。
通天双膝弯下
当空跪倒。
将要落下的第十道天罚一顿。
“师尊。”
通天喊到。
这一跪,不跪天,不跪地,只跪那有传道授业之恩,是师却又如父的那位道祖。
天道无情,虽能至公,却不能至允,因此有缺。鸿钧以身合道,补足了这缺口,从此,天道有情了
但有的却是鸿钧的情。
付出了永远被禁锢的代价,当然要换得什么,换来的便是这执掌部分天道的权柄,这至高无上的力量!
“弟子”
牙齿几乎要被咬断,通天深深低下头。
“弟子知罪”
知罪,但却不是知错
劫云滚动的更凶!
通天那低下的头颅却一下子抬了起来。
愤怒委屈不甘
无数的情绪在闪动。
是真的不知道错么?
不是
只是这么多年,自封神大战之后便有一口郁气凝结在心
终究只是意难平
劫云停顿。
下一刻
“”
纯黑色的电光耀目,便连原始都忍不住眯了一下眼睛。
电光中是无人能看见的酷烈,脊骨一下被打断,一丝电光,缠绕心房,击破了心脏
“啊!”
通天惨叫。
元始只是听着便觉得头皮满了一下,不自禁的抿了下嘴巴。
待到电光散尽。
原始再看,通天的身躯已经恢复,他手捂住胸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面色白到如同纸片。
“轰隆!”
黑云在翻滚,像是愤怒到了极致,丝丝黑色的电光在跃动,雷声响彻,但终究还是未降下惩处,忽一下,烟消云灭
通天直起了身来。
就这样轻轻放过了?
元始蹙眉,忽的眼神又是一定,却是那劫云竟未完全消散,还剩下一朵,倏一下,便朝着斗牛宫方向去了。
瞬间恍然。
到底是自家徒弟,便是被顶撞了,老师还是狠不下心来下重手,违约之事已惩,如今乱天之祸,要让那两只蝼蚁来受么?
“你倒是好运。”
眸光复又看向通天,元始开口,顿了顿,他又接着道。
“怎么,不再出手,救一救那两个小家伙,他们可是代你受过,这一道罚对你无足轻重,但他们受了,可是必会魂飞魄散。”
通天还在喘息,他抬头,看了眼元始,眸子冷到森寒。
“不出手?”
原始刺道。
不救。
有牛魔王在一旁看着,必然门人离心。
若救
师尊怒火未消,方才勉力收手已是到了忍耐极限,再火上浇油,或许
“那条鲤鱼也就罢了,小白蛟可是奉了你的法旨,才会行此大险的,有此因果在,不救她,你心”
元始心里盘算,却忽然间,感到一阵心悸,像是有谁冷冷的看了自己一眼。
“嗯?”
嘴巴一下闭嘴紧,元始不再多言。
通天终于喘匀了气,冷冷的,他又看了元始一眼。
忽然大袖一挥,一股法力将牛魔王等五妖罩住,虚空波动,一扇门扉显出。
通天一脚踏了进去。
“大老爷”
牛魔王开口,声音被虚空淹没
既不是门下那些花费了许多时间关注着成长的弟子,又非是朝夕相处的坐骑不过只一枚棋子罢了。
舍了便也就舍了。
至于那些所谓的因果
蝼蚁和人之间便算是有了些瓜葛,难道就能往上牵扯到人?
虚空中,通天眼眸平静,心绪里无一丝的波澜
斗牛宫。
劫云盘踞在宫外,只有丈许方圆,比起方才要小上不知道多少倍。
但在斗牛宫,敖睺和覆海却一下就感觉到了心悸。
如芒在背!
禁锢中,加了一种被锁定的感觉。
恍惚间,敖睺又回到了上次渡雷灾的时候,不过上次的感觉是百死余生,而这一回的感觉确是
十死无生!
空气中,像是有一种味道在蔓延,那是浓到化不开的死亡的味道。
眼瞳一下放到最大。
而外面,劫云之上丝丝的黑色电光已经开始跃动。
就要落下
第一层天界。
感应着通天的离去,元始的眸光像是无意的,又朝着斗牛宫的方向看了一眼。
可惜了。
通天竟没有出手相救,到最后,只用这两个小虾米的命就了结一切。
身下的宝撵上,灵光升起,事情将毕,元始也准备离去。
但就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