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家的客厅里,村长白景林弓着身子站在厅中,脸上堆着笑容。他的侄子白庆安被全身捆绑,架在角落里。而一位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坐在上座,正是上次在荒野中主持送瘟神活动的主祭大人。
“你说姜庆作为要献祭给瘟神的人,竟然死而复生,回村了?”主祭问道,他的声音听不出来喜怒,不过脸上带着权柄者的微笑。
白景林垂首立在那里,咽了一口口水,他原本只是按照规定通过村里唯一的电话进行了上报,却没想到主祭大人如此重视,竟然亲自到来。而且刚一来便控制住了自己的侄子,一点情面都没给自己讲,这让白景林有些措手不及。
他原本以为作为村里的最高行政长官,应当是有点面子的,但是没想到这主祭大人完全不给自己面子。
他心里恼火,但是却不敢发作出来,只能陪着笑脸。
“是啊,他是私自回来的。好像他学会了某种治愈天瘟的能力,先治愈了自己,又治愈了我的侄子。”白景林说道。
“你作为村长,没有对他进行控制吗?”主祭加重了语气。
白景林莫名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他头垂得更低了,回答道:“卑职...小的是有巡守队的人去他家想将他控制或者驱逐的。但是他向我们展示了他的能力,治好了我的侄子白庆安。”
说着白景林指了指旁边被捆绑住的侄子。
白庆安躺在地上,拼命的点头,意思是这件事情是真的,自己已经治愈了,不再是天瘟感染者了。
“哦,是这样啊。”主祭脸上露出一丝浅笑,似乎在听天下最可笑的事情:“他能治愈天瘟,这件事情你相信吗?”
“这....”白景林不知如何回答,听主祭这意思,他从来不信有人可以治愈天瘟。他想了半天,只好实话说道:“小的确实见到白庆安腹部的天瘟感染伤口愈合了,有人说这个是神迹。因此我们也不敢轻易妄动那个姜庆。”
“嗯?”主祭立刻变得十分有兴趣,站起身来,准备去查看白庆安身上的伤口。
正在这是,门口的巡守队上前,对白景林说道:“村长,外面胡平要见您,说是有姜庆的最新情况。”
“快,快,叫进来。”白景林立刻说道。他知道现在主祭现在最感兴趣的就是姜庆。
不一会儿的功夫,胡平和胡氏被叫进了屋子,主祭重新坐回位置上,准备听下这两人要说什么。
胡平看到大家都看着自己,顿时有些紧张,额头上的冷汗一下就出来了。而胡氏干脆站在丈夫身后,始终低着头。
“你们要说姜庆的什么情况?如今主祭大人在此,赶紧说吧。”白景林让胡平转身对主祭禀告。
“大人。”胡平有些结结巴巴道:“我,我告发。姜庆家里还有一个人身染天瘟,现在已经到了第三阶段!”
“什么?!”白景林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惊呼道。
主祭脸上瞬间变色,示意胡平继续说下去。
胡平硬着头皮道:“那人是我媳妇儿妹妹,姜庆看她长得漂亮,强行将她掳去,我们一直都不知道,以为妹妹失踪了。直到昨天他回来,我们才知道是被他藏了起来,现在我那小姨子浑身都是天瘟感染的伤口,好像已经到了第三阶段。我们知道这件事情,就马不停蹄来告发了。”
胡平说完这些话,咽了口唾沫,偷瞄主祭的反应。
却见主祭也在盯着他,眼神深邃,似乎可以看到自己的内心。
“你全身上下的下意识动作都在告诉我,你在说谎。”主祭轻声说道。
他的语气并不重,但是胡平却如平天打了个霹雳一般,浑身感到一股凉意。
胡平双腿一软,竟跪在了地上,颤声说道:“小的....小的....没有说谎。”
他一跪,身后的胡氏顿时也吓了一跳,连忙跟着跪了下去。
“你最好说实话,要不然会死的很惨。”主祭的声音依旧很轻。
但身旁一个守卫立刻来到了胡平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守卫的右手还握着一个刀把。
“我说,我说!”胡平立刻说道:“都是我媳妇儿这个贱人,收留了她感染了天瘟的妹妹。我说把她交上去,她不听,于是就硬生生把她妹妹养成了蚀心者,还想怪在姜庆头上。都是我这个媳妇儿做下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是无辜的,我是无辜的....”
“闭嘴。”主祭立刻打断了他的话,沉声问道:“你是说,你那个小姨子,已经变成了蚀心者,而且还在这个村子里?”
“是,是。就在我家的地窖里,都是我老婆给放进去的,可真不关我的事情啊。”胡平哭丧着脸,几乎要哭出来。
他的老婆胡氏愣在那里,眼中含泪,一脸绝望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主祭的脸色立刻变得阴冷无比,他霍然起身,走到胡平的身旁,森然道:“你们真的该死,把蚀心者养在村子里。不可饶恕。”
说着,他从袖子里取出一只白手套,从容的戴在右手上。
胡平夫妇看到他戴手套,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跪在那里,瑟瑟发抖。
却见主祭右手往下探出,捏住了胡平的下巴。还没等胡平反应过来,主祭右手轻轻往左一扭。
只听得‘咔嚓’一声,胡平的脖子已被扭断,连哼都没哼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胡氏惊得呆了,连忙附身去查看自己丈夫的尸体,嘴里喊道:“当家的,当家的!”
“聒噪。”主祭将手一摆,便又握住了胡氏的脖子,像提小鸡仔一般,将她提了起来。
胡氏在主祭手上不断的挣扎,脸色由通红转向发紫,眼珠也往外突出,看上去像要掉下来一般。
主祭连看都不看胡氏,只转头对白景林道:“白村长,你们村子,似乎有点不太把国府放在眼里。”
说着他微一用力,胡氏的脖子也应声而断,摔落在地,倒在了自己丈夫的怀里。
白景林万万没想到这主祭看上去文质彬彬的,竟然说杀就杀。一个夏国的村民,没有经过审判,便就这样被随意处死了。
他感受到了一种巨大的屈辱感,却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是点头称是还是出声反抗?
却见主祭转身又走到了白庆安的身旁,伏下身子。
白庆安吓得连忙往后躲,然而身体被捆绑住,哪里能跑得了。一股骚气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竟是被吓尿了。
主祭闻到这股尿味,顿时皱了皱眉头:“粗鲁,大厅能随地大小便吗?”
“主祭大人,手下留情。”白景林见势不对,连忙出声求情道。
主祭并未理会白景林,他的手伸到白庆安的胸腹位置,一下子将白庆安的衣服扯开。
眼前展现出的是白皙嫩红的皮肤,如同孩童一般。但是胸口的位置却仍然有一点黑褐色的伤口,往外微微流着脓水,看上去极不协调。
主祭顿时笑了起来:“我就说嘛,这姜庆只是治愈了伤口的肌肤,天瘟感染的位置深入骨髓,并没有治愈。”
白景林和白庆安看到主祭只是在研究伤口,顿时都松了口气。
“主祭大人是说,姜庆并不能治愈天瘟?”白景林问道。
主祭点点头,脱下自己的白手套,扔在了胡氏夫妇的尸体上。他摆了摆手,身旁的守卫立刻围了上来。
“走,去把那个蚀心者处理了,顺便处理一下这个姜庆。”主祭命令守卫道。
“遵命!”守卫立刻站直身体,一丝不苟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