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蝉一边拱手一边直起腰身。
“前辈自然不会阻拦,但我身后的贼匪断然不会信守承诺,到时我不但身死道消,估计还成了这贼匪锅中肉,腹中汤。”
贼匪闻言顿时熄声,刚刚一个个讨论的热火朝天,此时一个个恨不得回去继续在潮湿的树林里待着。
墨徒道人眼神不善:“你要如何?姓柳的我劝你不要耍花招。”
柳蝉清了一下嗓子,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贼匪以及同伙。
贼匪也不明白怎么突然就成了焦点,几人本来摩拳擦掌,磨刀霍霍。
怎么突然自己就成了待宰羔羊,命运交代别人手里了。
饶是如此,那位道行高深的黑袍道之人置若罔闻,几人顿时成了孤立无援的跳梁小丑。
柳蝉缓缓开口:“不如我先宰了这群贼匪,如此我也无后顾之忧。”
那贼匪头领顿时叫嚣:“姓墨的,还有黑袍上仙,莫要听这道人满嘴胡言,咱黑熊寨的弟兄们为寻这贼道人的踪迹可是废了老大功夫,可不能坏了江湖道义。
如今这道人也不过砧板鱼肉,猪狗一般,不过死前吠叫几声罢了,切莫听他胡言乱语。”
柳蝉饶有兴致的看了看那群贼匪,几人顿时像炸了毛的公鸡。
墨徒道人朝姓石的黑袍道人低声说道:“此人奸诈,在符篆道舍非无名之辈,不可信。”
谁知姓石的道人一摆手:“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花招。”
柳蝉赶紧打了个稽首,“多谢前辈。”正要动手,却给那黑袍石姓道人喊停。
“怎么前辈要反悔?”
黑袍人轻哼一声:“我看你不止这一个要求,不如一并说了,如此你也了了你的心愿。”
柳蝉嘎然失笑:“还是前辈明察秋毫、通情达理。”
说着看向青袍墨徒道人:“其实对这位丹舍同门,小道也是不甚放心,所谓蛇鼠一窝,这人能与贼匪串通一气,必然也是同群之畜。
不如,一并解决了?”
黑袍人哈哈大笑,声音浑厚,像是个粗狂的汉子。笑声突然戛然而止:“牙尖嘴利,我看你有几分本事。”
说话间短刃再次出现在手中,而墨徒道人看着柳蝉更是眼里毒辣。
柳蝉半握着的手掌摊开,一张符篆出现在手心,掌心划破的口子符篆正在疯狂舔舐血液。
另一只手自衣袖里滑出四张上乘练气初期符篆。
石姓道人眼神凌厉,“原来依仗在这里,以血开符,我倒要看看你这活符篆有多厉害。”
听到以血开符,活符篆,墨徒道人心里大惊。
练气初期只修一种术法,这也是为了专精一门,早日破除丹田壁障,进入练气中期。
所谓初期练脏腑,就是以某一种术法深入练习,破开壁障,打通丹田,引气入体。
进而中期通达全身,后期融会贯通。
但是墨徒道人由于年岁较长,接触的比较多,所以懂一些。
如今他丹道、符篆、甚至锻造都懂一点,也因为如此,各项齐头并进,壁障更加厚重,如今各项感悟庞杂,这才导致年过五旬依然没能突破到练气中层。
而符篆一道博大精深,强如召神劾鬼、呼风唤雨、镇魔降妖的功效;
小到除病消灾、祈福占卜,而这以血开符,正是‘活符箓’的一种手法。
活符箓,顾名思义,符箓内或者符篆本身具备一定拥有灵智的活物。
柳蝉嘻嘻一笑,“有见识。”只见血液沾染符箓,符箓就像是活了一般疯狂的吸食。
几人交谈的片刻,柳蝉感觉到至少吸食了他几碗鲜血,整个符篆在手中异常狂躁。
黑袍石姓道人眼神凌厉,“我看这‘活符箓’你开的了开不了还是一回事。”
黑袍道人眼神狠绝、毒辣:“趁着符篆未开,斩杀此人。”
墨徒道人点头,二人一青,一黑,朝柳蝉袭来。
柳蝉咬破舌尖,一手四张符篆弹射而出。
两张‘离火符’,两张‘垒土符’,霎时眼前,两段火焰飞出。
黑色石姓道人黑色短剑仿佛退避火焰,见柳蝉打出两张离火符,不避不退,直取柳蝉咽喉。
青袍墨徒道人紧随其后。
“轰轰轰”
爆炸声伴随着两座垛垒土自地面破土升起,拦住二人去路。
黑袍道人一拳轰在垒土上,力道之大,垒土当场崩塌,土石飞溅,犹如无物。
然而二人到柳蝉的位置却已经不见了柳蝉踪影。
石姓道人冷声一笑,衣袖卷起,一个回身短刃划破空气,卷起罡风,人没刺准,周围尘土却已经被卷的干干净净。
柳蝉站在远处,看这一个潇洒回身,笨重是笨重,但是要给那短刃划到不成两节了。
“他娘的,打铁的无疑。”
看清躲到一旁躲在树林的柳蝉,墨徒道人冷笑。
手中扑扑扑三张符篆飞出,一张封住柳蝉退路,其余在柳蝉左右炸开。
霎时密林之中火焰升起。
柳蝉一瞅手里的符,符篆在手中挣扎,像是活了一般,柳蝉嘻嘻一笑。
丢开手掌,符篆飞向树林之外,噗,炸成无数碎屑。
顿时,周围天色巨变,刮起阴风。
咔咔咔~
咔咔咔~
无数骨骼碎裂与扭曲的声音出现。
原本晴朗的天空此时铅云低垂,乌云滚滚。
阴风吹过,自领口衣袖,倒灌入体,遍体生寒。
抬头天空像是黑色的水面倒挂,波涛翻腾。
林间树叶沙沙作响,像是人窃窃私语。
而柳蝉丢出的这张符篆就像是鬼魅一般笼罩林中,此刻这一片天地昏冥,像是要入了夜。
“你做了甚?”黑袍石姓道人此刻面巾也不知道丢哪里去了,真正面目是一个满嘴胡渣的汉子。
柳蝉明亮的双眸看了看两人,“自然是有请冥界鬼神,超度二位。”
原本还打算打秋风的七八个贼匪此刻爬在树林之中,周围树中深入,漆黑不见,外加阴风呼啸,似乎像是个漩涡把所有人困在中央。
其中有几个贼匪已经抖的像鹌鹑一样,嘴里打颤。
“这、这定然是惹了阎王爷派阴兵来了捉咱们。”
气的那个匪首扇了这同伙几大大嘴巴子:“再妖言惑众,先割了你的舌头。”
几个嘴巴子打的一下子清醒了。
旁边人挨着一个树趴着,突觉得有人拽他。
回头一看,是一张驴脸,差点没吓尿裤子。
石姓道人哼一声与墨徒道人站定:“不过是虚张声势,看他这活符篆能生出什么东西。”
随着阴风席卷,地面生出黑气,随后咔咔咔一个个骷髅架子带着黑气自地底一个个冒了出来。
足足有七八个。
骷髅架子手里拿着骨棒,裹着浊黑的阴气就扑了上来了。
一骨棒捶下去,墨徒道人躲避,擦身而过,垂在身后的树上,粗壮的树木直接砸的粉碎。
墨徒遍体生寒,还没来得及思索,就给石姓道人一把拽过,两个骨兵砸在地上,土石飞溅。
石姓道人把墨徒道人拖到一边,手里短刃出现,灵气注入:“小心,这白骨鬼骷髅力道极大。”
黑色短刃刺准骷髅咽喉,短刃刺入半寸不能前进,居然被白骨骷髅脖子卡住。
骷髅兵对于短刃刺准视若无睹,挥起白骨棒就往石姓道人侧脸砸去。
石姓道人不敢怠慢,灵力注入短刃,双手一搓。
短刃临空旋转,而他整个人后仰躲过骷髅挥出的骨棒,随后回身一掌击在短刃柄上。
碰,短刃穿过骷髅脖颈。
咔咔咔,黑色短刃飞过,像是山石摩擦,火光四溅。
白骨骷髅头颅应声掉地。
哗啦啦,骨头架子散了一地。
墨徒道人看在眼里,心里一喜,不过如此。
话虽如此,还没来得及高兴几个骷髅又朝他扑了过来。
然而石姓道人脸色却是极为凝重,这白骨骷髅坚硬堪比铁石,还好数量不多,如果数量多,必然难对付。
几个回合石姓道人与墨徒道人已经摸清出要害,“这些白骨骷髅力道虽大,但是总归是死物,不懂得躲避要害,只要攻击它关节薄弱处,一旦行动迟缓,就能轻易斩掉头颅,这样就会散成一团白骨,遍可破除这活符篆。”
与此同时柳蝉已经牵着驴子,脚下踩着奇怪的步伐,身后跟着几个抖得像鹌鹑一样的人沿着树林中裹气的阴风往外走。
七八个白骨骷髅,足够困这两人片刻。
只要出了这白骨骷髅阵,有柳蝉慢慢整治这二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