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眼在头顶,破开阴气云层便是阵眼。”
墨徒道人眼神狂热,但是已经虚弱不堪。
石姓道人荡开眼前的白骨骷髅,腰间摸出两张符篆。
斗大的火符砸向阵法顶部。
轰!
轰!
轰!
三张符篆炸开,头顶翻腾的铅云震荡,居然散开了一条缝。
就像是乌云之后露出的一缕阳光。
光线照到阵内白骨骷髅身上,骷髅躲避,像是遇见了不敢逾越的屏障,不敢靠近。
墨徒道人一喜,眼里狂热,正要出声,一口鲜血染了青袍。
石姓道人几番车轮战斗也是狼狈不堪,此刻头顶裂开的缝隙,撒下的光线就像是一道隔离带,两人躲在一边,白骨骷髅在对岸不敢靠近。
柳蝉在阵外心惊肉跳,这要让这两个出来,他还能有活路。
当下提起布袋里的黄豆,割破手挽,鲜血撒入。
随着鲜血滴入,柳蝉脸色已经苍白如纸。
“有你好受的。”
说完混着鲜血的豆子撒进符篆,大量的阴气注入阵中。
‘豆兵骷髅阵’中原本要破开的乌云的天空瞬间落下更加厚重的阴云。
云层翻滚,阴风怒嚎,似波涛倒挂。
原本消散黑气的白骨骷髅身上又慢慢渗出更加浓烈的黑气。
黑气阴冷,很快周围似乎已经结上白霜。
云层之上柳蝉阴森森的声音响起。
“怎么,这就撑不住了?这才刚开始。”
话说没完就全身运气灵力,原本割开的伤口被阴风浸染,像是无数细细密密的小蛇顺着血管往进爬。
柳蝉大惊,立马离开阵眼。
掏出一张驱寒符篆拍在手腕,不放心又吞了一颗丹药,这才面色缓和了一些。
阵中阴风似刀,墨徒道人本来就强弩之末。
阴风顺着伤口入了身体,就像是蚀骨的剃刀,他整个人大口吐血。
吐的越厉害,阴风侵蚀的越严重。
石姓道人歪头看了一眼墨徒道人,最后还是在他身前打出一道符篆,形成一个半圆屏障,护住墨徒道人。
随即石姓道人冷呵一声,他结实的身体之外皮肤变得赤红,就像是烧红的铁块一样。
他整个人全身火红,抬头看了看头顶不断翻腾的云层。
随后撤步,摆出了一个笨拙的拳架子。
像是铁匠挥动铁锤捶打铁块前的酝酿。
火红的灵力传遍他的全身,全身皮肤赤红。
随即灵力聚集至右臂,左脚踏出,右拳向上而出。
一拳朝翻腾的云层递出。
嘭!!
就像是沉重的铁块落入湖面,响声沉闷,似乎没有大多效果。
然而随着拳头递进,云层迅速散开,泛起的巨大涟漪表明了这一拳的厉害程度。
仅仅一拳,已经将厚重的阴云打的剩下一层薄膜。
隐约投下的微光照着墨徒道人,仿佛黎明破晓,黑暗退却。
石姓道人不言语,脚下缓步再迈出,右脚出,左拳出。
这一拳比刚刚的拳头还要猛。
柳蝉站在高处心思变幻,是就此作罢,还是一鼓作气?
既然都用了这堪比练气后期的‘活符篆’有什道理退缩?不然亏大了。
说话间,阵中人一拳打出,只见高出悬浮的符篆周围光华震荡,随着地下涟漪涤荡而开,整个阵法顶部被破开一个小洞。
中央有炽热的拳意罡风而出,震的符篆左右摇摆。
“果然是练气中期,不愧是窍穴通达,以为是强弩之末,没想到这才是他的实力吗?”
阵下人脚下再走,眼看又要递出拳头。
这一拳还不打散符篆破阵而出。
柳蝉心里大骂:“他奶奶的,五年炼制的符篆,比不上一个练气中期的三拳。”
当下也不再吝啬,从袖中摸出剩下的十几张符箓。
一股老丢出六七张。
“离火符、垒土符、阴风符......一股老劈头盖脸就自头顶给丢了下去。”
石姓道人这套拳法,似乎拳架子异常重要,显然是想一鼓作气三拳打破阵法,于是不避符箓。
双臂交叠,硬接柳蝉的符箓。
轰!
率先丢出的离火符在他手臂上炸开,扑面而来的火焰掀起的热浪扫的他面颊生疼。
然而最主要的力量还是在手臂上。
离火符的火焰被手臂挡了下来,强大的力量让他整个人脚下半截陷入泥土。
他一抖交叠的手臂,赤红的手臂之上衣袖化为飞灰,露出火红的两条胳膊。
然而不等他有所歇息,紧随而来的又是一张更强的离火符篆。
石姓道人只得抬臂再档,这次整个手臂火辣辣的生疼,他整个人被溢出火焰烧的须发焦黄。
“好个不惜成本的小道士,当真是阔气的很。”
说完就听淡薄的阴云之外,柳蝉的声音传下。
“阔气的还在后头,前辈莫要着急,一一接着。”
话说完,一张垒土符带着遮天的黑暗就下来。还不是一张,一次两张。
一张砸向石姓道人,一张砸向青袍墨徒道人。
柳蝉算是弄清楚了,这两人还算是有点情分。
一个喊一个来做这打劫的买卖,墨徒道人实力不济,还带惹事,在这阵里全靠这位练气中期的支撑。
不然柳蝉觉得,若是只是这个石姓道人一人,他还真不一定能对付。
幸好有这个墨徒道人拖延时间,如此才能一张张符箓精确打出。
砸向石姓道人的垒土符被一拳打碎,而墨徒道人就没那个能力了。
眼看垒土符落下,他想躲避,已经瘫在原地,想自袖中摸出符箓,手臂已经无力的垂在一边。
石姓道人回头,看到墨徒道人无助的眼神,呼了一口气。
撤步往回,拳意收起。
回身替墨徒道人挡住垒土符落下的土石。
散开的垒土被紧随而后的阴风符卷起,阵中砂石乱飞。
石姓道人捞起墨徒道人四处闪避。
墨徒道人被像小鸡一样拎着,此刻老泪纵横。
“石虎,你不该收起拳意。”
石姓道人不耐烦,躲开阴风卷起的砂石,随即把墨徒道人丢在地上。
这一摔,之前的骨折与伤痛让墨徒道人如同杀猪嚎叫。
“石虎,你这般记仇,还不如让我被那垒土符....哎呦呦疼死我了。”
石姓道人不理,反而仰头看向稀薄的阴云之外。
随即出声。
“柳道友,定要这般赶尽杀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