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柳蝉真想给这狗东西一刀子。
但是嘴上依然赔笑:“柳蝉此次是受了些轻伤,需要调理一月,是这样,这一月柳蝉告假,到时惜薪院也有一个道钱,还得麻烦管事帮忙领了,也算是柳蝉聊表心意。”
炼气初期的道钱本来就是道舍管事帮忙领取。
平日虽然有所贪污,但是也不敢明目张胆。
每年十二枚道钱,余下也少说八九枚,也就说三月这些家伙敢私吞一枚。
听到柳蝉这么说,刘管事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既然你受了伤,那就好好休养,这样,你看你也三月未归,功课也不能耽搁。
余下的那些功课我让其他人帮你做了,至于之前的月俸我也就给他们了,你看如何?”
柳蝉心思变幻,对面的刘管事眼睛也眯成了针尖,似乎在等着柳蝉撞上锋芒。
三枚道钱,再休假一月,四枚,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两人彼此僵持,似乎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不善。
突然柳蝉冷声一笑:“理当如此。”随后转身,像是极其没有规矩的泼皮,大步离开。
身后刘管事站在竹屋门口眼神阴狠,看着柳蝉消失的方向心思变幻,如果真动起手来,他虽然不惧怕,但是最近给宗门交差,外加鬼市上又大量卖了不少符篆,气血损耗严重。
而柳蝉这厮平时阴险狡诈,说不定有什么阴毒后手,两人距离这么近,近身作战可是符篆师的大忌。
至于柳蝉之所以这么做,也是想告诉对方,他也是有脾气的,只是回来受了伤,至于翻脸现在还不是时候。
一位道舍管理管辖二三十个道舍新人,新人在练气初期没有收入来源,全靠宗门每月的1个道钱。
也不能去鬼市,在没突破到练气三层也无法接任务,因此基本就是道舍管理一手遮天。
当然二三十间道舍能出几个练气三期,甚至突破到练气中期,道舍管理也会有不少奖励。
有人做了管理,榨取每一位新人的价值;
有一些人索取有度,甚至对于有望跻身练气中期的人会结善缘,你以为是好心,那就错了。
不过是价值的最大化,短期的愚蠢与长期的聪明罢了。
刘管事大概属于两者之间。
又想榨取柳蝉价值,又觉得到达了练气三层,因此一时做的有些四不像。
柳蝉之所以这么做一方面是表明态度,另一方面真打算闭关。
就算刘管事容不下,想联合人打杀自己,明目张胆还是不敢的,就算真有厮杀,他也可以躲避。
比如每位练气三层突破时都有一次免费在道藏院闭关的机会。
离了刘管事的院子,柳蝉打算回道舍石屋。
结果没走多远被一个人拦住去路,正是刚刚从刘管事竹屋出去的女修。
女修大概十五六岁,初经人事,没想被刘狗祸害了。
柳蝉叹了一口气。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女修住在自己石屋的旁边。
当初因为自己选择丙字二十一,旁边的石屋一直空缺,结果给这女修莫名其妙选到了。
暗地里不少人纷纷猜测这女的和柳蝉是不是有不正当关系,为此扈媚娘扈绪秋还调侃过柳蝉。
柳蝉本来还有些不耐烦,没想到这女的还算安分,甚至有点柔弱。
恰好得了柳蝉名声庇护,两年时间就突破到练气一层。
没想到柳蝉外出三月回来给刘狗占了身子。
女子看样还没长开,有些瘦弱,见到柳蝉嘴皮子微动。
还没出声被柳蝉率先开口:“王道友,有事吗?”
女子王堂春,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话到嘴边变成了:“感谢柳道友之前的照拂。”
柳蝉洒然一笑:“柳某算个甚,你我可从未有过交集,以后沾上刘管事的光,想必仙路坦荡。”
女子凄然摇头。
柳蝉话虽然这样说,对于刘狗也是了解着。
此人在外面到处留情,但是从不管事,以至于事过之后一些好事的家伙蜂拥染指事后之人。
甚至有些人以与刘狗同享一位女子为荣。
柳蝉自然没有闲工夫去管这些,他从来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
之前能让这女修留在自己旁边道舍居住已经算是给了面子,当时以他在外的名声,很多人都刻意避开。
如今这女的成了这样,以后道舍自然不会消停,而柳蝉更不想与其有所瓜葛,至于女修的目的更是懒得去猜测。
当下打了个稽首:“柳某还有事,道友自便。”说完快步离开。
女子凄然一笑,以前误打误撞入了仙门,住在了柳蝉道舍旁边。
后来才知道柳蝉暗地的名声,与外界传言,每晚还担心被柳蝉上门。
如今算是真正明白所谓的修行,不过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弱肉强食罢了。
现在想来,自己以前都是多想,柳蝉从没把她当过一回事。
他来往的都是厉害的剑修。
即使道舍门口惊鸿一瞥,她也明白,人与人之间有云泥之别。
柳蝉离开,她颓然走在路上,不多时被冒出的几个不知名修士调侃。
有人甚至出言骚扰,她认出来这些人,是道舍那边练习合修之术的几人。
对方居然大胆的开出价格,要与女子双休。
以为会遭到呵斥,结果诧异的是女子居然答应了,不过又抬高了价钱罢了。
柳蝉自然不会知道这些,快速回到道舍打算收拾一下制作一些符箓,然后闭关突破练气中期。
回来的时候恰巧看到巡查院的人员扭送最近犯事的贼子一路而过。
今日负责执法的是两位练气中期的鬼修,二人穿着黑白色的执法袍子。
两道铁钩扣在行刑者的琵琶骨,铁链被两位执法者牵在手里,一路拖行而过。
执法者一人手持一个铜铃,一人手持拨浪鼓。
边走铃鼓齐响,背后拖行的执法人嚎叫不已。
两人视若无睹,反而嘴里唱念:“心无私欲,执法严明;防微杜渐,警钟长鸣。”
柳蝉也没想到今日执勤的居然是这两位煞星,想来够那位偷盗的喝一壶了。
听到巡查院的铃鼓声,一个个道舍的石门齐齐关闭,甚至不惜加固门锁。
时近酉时,天色已经昏暗。。
刺眼的在天光之下拖出长长的血红印子,以示警告。
两位执法者行至下层丹舍道屋,二人驻足,自背后的一个黑色布袋取出一颗人头直接丢在了石屋门前。
人头之上贴着一张执法的纸张,红色的笔墨写着一个大大的惩字。
“私闯道舍,盗取钱财,于未时末被扭送至巡查院,以示小惩。”
一夜忙碌制符,后半夜休息了一下,等黎明破晓,柳蝉就早早前往不远处的剑修道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