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好像已经想到办法遮掩自己的气味了。刚刚人多的时候我就不太能闻见它，现在才发现。”

卓雨漩用气声解释着。

王秋舫顿时严肃起来，那现在妖魔就在身后偷偷看着自己吗？

原来如此。

所以她才故意摔倒，

是想要靠近些说话啊。

“它现在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我们可以利用好这点。”

“嗯。”

“现在假装去吃饭，它绝对会想混进餐厅偷听我们的计划。到时候就能看到它的真面目，甚至有机会直接抓到它！”

是这样啊。

难怪她会去故意强调，详细的计划边吃边谈，原来是要吸引对方上钩。

没想到这家伙全都已经算计好了。

“必须要抓到它！这非常重要！现在看来，那只妖魔多半跟驱使怨灵的家伙是一伙的，只要抓到它，就能提前探探对手的虚实。”

“嗯。”

“如果对方实力一般，我们就直接去将他解决，如果它太过强大，我们就暂且放弃。”

“好。”

先尝试获取情报。

这是非常理智的选择。

怀中的女孩稍稍仰头，葡萄酒般醇厚的眸子正对着他。

王秋舫心脏忽地一滞，然后开始无法控制地加速跃动。

这家伙的眼睛……

怎么会这么漂亮。

真的像是枚红宝石。

鼻梁小巧，嘴唇水润，每个部位都艺术品般精致。

世界上真的存在这样完美的女孩吗？

“喂。”

“……”

“喂！”

“……”

“已经拖太久了！再这样下去绝对会被怀疑的！你准备好了吗？要开演了！”

“啊……哦！”

“真呆！”

她低声骂道，然后重重地用脑袋顶开他的胸膛，大声叫嚷。

“我，我只是不小心绊了一下！干嘛抱我这么久？是要占我便宜吗？！”

“抱歉……”

“气死我了！你这个死变态，臭流氓，混蛋，色魔！”

“呃……”

“快走！去吃饭！既然这么喜欢占我便宜，那等会吃饭也让你来请客！”

啊？！

什么情况？！

这也在她的算计之中吗？！

王秋舫还顾不得反驳，就被卓雨漩用力拉住衣袖，近乎是被拖着往前走出公园。

接着，她就开始兴致勃勃地挑选餐厅。

路过那家五金店的时候，他顺便将那柄工兵铲还了回去。

转过身就见到她已经开始这边嗅嗅，那边闻闻，然后狂妄地对某家餐厅的菜品做出评价。

这种时候，卓雨漩那只格外灵敏的鼻子就能完美地发挥作用，隔着很远就能准确地判断出某家餐厅的食物如何。

不过，她好像已经把身后的跟踪者彻底抛之脑后，完全不去在意，只是认真地闻着香味，一心地想要找到家好吃的餐厅。

是演技好吗？

还是单纯地忘记了？

王秋舫百思不得其解。

不知过去多久，她终于选中一家满意的餐厅，脚步都不由地变得轻快，迈着愉悦的步伐踏入其中。

然而，一进去她就换了脸色。

“这个时间段的餐厅人都太多了，实在找不到人少的地方。”

“啊？”

“这样的话，它只要伪装好，就算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我也闻不出它是妖魔。”

“那怎么办？”

“没办法。从现在开始，密切关注每个进来的家伙，从其他因素来判断。”

“嗯。”

王秋舫认真地点头。

然而，才回过神就发现卓雨漩已经找到位置坐下，满心欢喜地翻看着菜单。

也太善变了吧？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秋舫在她对面坐下，余光依然停留在餐厅门口，一刻都没有离开。

卓雨漩应该也是这样吧。

只是假装在认真地看菜单，其实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门口吧？

他不经意间看她一眼。

不对！

这家伙到底在干嘛？

头都要埋到菜单里边去了！

只是点个菜而已，至于吗？！

服务员礼貌地为他们端上来两杯水。

“请问二位可以点餐了吗？”

“可以！可以！”

卓雨漩招招手，迫不及待地点点头。

王秋舫脸色复杂。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她看起来好像真的很开心啊！

如果长着尾巴的话，大概已经卖力地摇起来了。

这个家伙到底还记不记得，要关注随时可能会进来的妖魔啊！

拜她所赐，连自己都暂时忽略了门口的情况。

王秋舫迅速地确定哪些人还没有点餐，是才进来的，默默地把他们的位置和基本特征记在心中。

暂时还没有非常可疑的家伙出现。

他的注意力回到门口，不断观察判断着来者的身份。

卓雨漩点完菜以后，服务员没有询问他的意见就直接离开。

王秋舫有些疑惑。

这是在搞什么啊？

自己明明也快饿扁了！

“喂。你帮我也点了吗？”

“谁要帮你点啊！我只点了自己的！上来以后你不准抢！”

“……”

他无奈地招招手。

“服务员。”

“请问有什么需要？”

“我想点餐。”

“抱歉。我刚刚以为这位小姐已经帮您点过了，所以没有问您。请问您需要些什么？”

王秋舫想要更多地关注门口的状况，分不出精力看菜单，只是随口回应。

“跟她一样吧。”

“啊？”

谁知，服务员诧异不已。

“一样？是指，全部再上一份吗？”

全部？

为什么这么说？

王秋舫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怔怔地看着卓雨漩，这家伙到底点了多少？！

“呃，可以让我看看现在点了什么吗？”

“嗯……”

服务员点头，默默地把手中的笔记本展示给他看。

嗒。

嗒嗒……

王秋舫一时不分清，

是自己的眼泪掉下来了，还是自己的心在滴血。

那串长长的菜品名称和紧随其后的价格瞬间将他击穿了。

他连忙拿起手边的菜单。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竟然在这种适合学生的平价餐厅点出来份一千多块钱的账单？

饿死鬼转世吗？

她到底想干嘛？！

王秋舫看着服务员，面露难色。

“抱歉，我们，吃不了这么多。”

“吃得了！”

“你快给我闭嘴！”

“哼！”

卓雨漩恶狠狠地瞪着他。

王秋舫用略带乞求的目光看着服务员。

所幸，那位服务员小姐非常善解人意，露出温柔的笑容。

“果然这么多菜有点勉强呢。”

“是……”

“没关系，今晚人比较多，厨师应该还没开始做你们的菜，可以改的。”

“非常感谢！”

王秋舫松口气，接过笔记本，开始大刀阔斧的改动。

然而，他注意到，自己每划去一道菜，卓雨漩的目光就会凌厉几分。

不过……

管她呢！

无视掉就好！

再怎么说一千多也太夸张了！

谁知，被无视之后，她竟然尝试着冲上来按住自己的手，可惜没有成功，他还是能无比艰难地把菜划掉。

直到最后，笔记本上已经被改得只剩下几道菜，这时候，她倒不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举起手中的刀叉，看着自己，目光阴冷得像是那晚看到的怨灵。

服务员确认没问题之后走开。

卓雨漩也不再看他，反倒平静地打量着手中的叉子。

“呐。”

“啊？”

“你说，如果把这个，插到你的眼睛里，你会很痛苦吗？”

“……”

好恐怖！

什么情况？

这是黑化了吗？

为这点小事不至于吧？

王秋舫无奈地开口。

“毕竟是我出钱，我应该有权力决定吃什么吧？”

“那你用得着这么小气吗？”

“抱歉，我是穷人家的孩子，没有那么多钱可以请你吃饭。”

“呵。穷人家的孩子？那你怎么会来念这所贵族学校呢？一学期的学费就要十万呢。你看起来也不像是学习优秀到能够免除学费的家伙啊。”

“……”

王秋舫翻个白眼。

自己看起来不像学习优秀的家伙？

那么学习优秀的家伙应该长什么样呢？

可惜她猜错了，自己就是靠着极其优秀的学业水平进入这所学校的。

他尝试着提起正事。

“总之，别忘了，我们又不是真要吃饭，主要是商量接下来的详细计划。”

“哦。吃完再说吧。”

卓雨漩默默拿出手机，开始玩起来。

王秋舫脸色复杂。

这个家伙不会真是来吃饭的吧！

谁知，就在这时，他收到她的消息。

[接下来用聊天软件交流。]

王秋舫打字回复。

[嗯。可是刚刚被你这么搅和之后，已经有很多人进来，现在恐怕分不清了……]

卓雨漩瞪他一眼。

[你在说什么傻话？我早就已经确定妖魔是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