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你前几日不是从宫中请了嬷嬷来给辞儿教礼仪吗?”
眨了眨眼,孟辞笑得跟掺了蜜一样。
“让娇娇也跟着一起学吧,虽然娇娇只是庶女,按道理是不能跟着嫡姐一起学习的,但娇娇定是不想将来嫁人为妾的。”
“既然如此,就要学着怎么做好当家主母,改改她那些不好的习性,祖母你说是吧?”
一脸弥勒佛笑眯眯的孟老夫人喝着茶,觑了眼孟娇娇的方向。
对方有些无措,似乎始料未及。
“祖母,娇娇....”
“就这么办吧。”打断她的话,孟老夫人放下茶杯,神情严肃不少。
“你嫡姐也是为你好,近来是越发没规矩了,是得好好学学,别总是跟着你姨娘参加这个宴会那个宴会的,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孟家女儿恨嫁呢。”
“以后要参加宴会必须经过你长姐或者我的同意,可别让外人瞧低了我们孟府的门户。”
这番话内涵就多了,可谓是敲山震虎,指桑骂槐,旁敲侧击,含沙射影,杀鸡儆猴...
看着楚氏那一脸快要绷不住的笑脸,还有孟娇娇苍白发颤的模样,孟辞微微一笑。
干的漂亮!
果然怼人毒舌还是她祖母厉害,瞧瞧这一番明面上语重心长为你好的话,多讽刺啊。
“辞儿也是,在祖母面前这么没大没小就算了,外人面前可不能再这么撒娇胡闹了。”
火力突然转到她这边,孟辞立马回座位正膝而坐,标准的大家闺秀姿态。
眉眼一低,莞尔间还能敛去三分张扬,气质瞬间娴静淑雅不少。
当真是....会装。
孟老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着孟娇娇道:“你要是能学到你姐姐一半的礼仪,敷衍敷衍外人,也是可以的。”
意思是在家中她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过分苛责,给足自由。
同时也是变现承认孟辞说过的话,孟娇娇有些小家子气。
脸色苍白如纸,孟娇娇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母亲楚氏递给了她一个眼神,只好放弃。
离开时,孟娇娇气的浑身都有些发抖,更是咬牙切齿。
这趟来的目的本是看孟辞笑话,结果却被对方当成笑话看了。
该死该死该死,为什么她总是比不过孟辞!
内室只剩孟辞与孟老夫人俩人,孟老夫人让陈嬷嬷拿出了温侯府送来的玉佩。
打算让人退还送回去。
“那温家小儿虽然样样好,但就一点不好,他的眼里没有我家辞姐儿,错把鱼目当珍珠,早晚有他后悔的一天去。”
宽慰地看着自个要强的孙女,孟老夫人心态非常好。
“这嫁人呢,还是得两情相悦,他肯为你努力,方得甜果,祖母不求你嫁的门户有多高,就想着你以后能觅得良人一生平安喜爱,万事顺意。”
脑海中似乎回想起当年,那个时候她什么都不求,也从未说过哪里不好,可娶她的人却拼了命予她挣来荣光。
双向奔赴的爱,才能走的长远。
“祖母最好了~”眼眶有些发酸,孟辞眸中闪过莹润的光泽。
经历过那么多世界再回来之后,有些原先懵懂不知的事,却是清晰明了起来。
祖母之所以与别人的祖母不一样,是因为祖母的母亲,那个孟辞从未见过的章阳县主,极有可能是穿越者。
任何一个世界都有可能出现时空漏洞,然后会有一些异世之人或魂穿或身穿而来。
前者死后能够被天道察觉,传送回原本的世界,后者却是不能。
甚至因为魂魄并不属于这个世界,连下阎罗的资格都没有,结局只能是魂飞魄散。
而异世之人因为接受的世界观和教育的不一样,往往会比较引人注目,比如说章阳县主。
当时孟辞通过系统的回溯法,得知章阳县主在十六岁时落过水,差点一命呜呼,能够醒来是奇迹,却从此丧失记忆,性格大变。
时不时还会说出一些旁人无法听懂的话,好在没过几个月便正常起来了,但却开始沉迷做衣服。
这些就体现在祖母当年陪嫁过来的嫁妆中,有好几处生意火爆的制衣坊铺子,衣裳款式都非常新意,还会有sml这种码数,与不符合这个年代的设计版权标识。
孟辞曾抽丝剥茧地去推敲过,祖母的母亲应该是出自21世纪,设计师行业,因为是魂穿,所以死后应该如她所愿回家了。
不过她留下的三观理念却影响到了身为她女儿的祖母,也幸得如此,祖母才会如此体谅她。
展颜一笑,仿若瞬间绽放的凤凰花,顿时满屋的衣香鬓影都失了颜色。
“祖母,我没吃早膳,你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啊?”
“贪嘴,早就给你备好了雪梨酥。”
慈安堂里温馨一片,孟娇娇那却是一回到自己闺房,便开始泄愤地砸东西。
丫鬟们惊吓地退出去,楚氏关门上前阻拦。
把孟娇娇举起来的花瓶宝贝地抢过来护在怀里。
“你这败家玩意,这花瓶可是珍品。”
见楚氏不关心自己便算了,还心疼这一件死物,孟娇娇更气了,她跺了跺脚,扭着身子发出哽咽的气音。
“娘~你的宝贝女儿就没有一个花瓶重要吗?你看看孟辞她说的,那都是些什么话!”
红着眼眶,孟娇娇委屈的不行,眼泪滚落下来,抽噎声越发大了。
“庶女庶女,同样是爹爹的女儿,凭什么她就能万千宠爱,我费尽心思却讨不到好?”
用手指着门外,仿佛孟辞此刻就在那里,孟娇娇眼里全是怒火与不甘嫉恨。
“谁稀罕她的施舍,我又怎么小家子气了,分明就是看不起我!”
“还有祖母,心眼子都要偏到天边去了,孟辞大大咧咧的时候,她说她性子直爽像她,我一开口,她就说我没教养,没礼仪,凭什么啊!”
气恼地甩了甩肩,躲开楚氏伸过来安抚的手,孟娇娇走到内室床边坐下,眼泪哗啦啦地流,委屈的不行。
她嘴里还絮絮叨叨地怨怪着,“温候府的亲事,她孟辞说退就退,说不要就不要了,可我也快及笄了啊,祖母却从来没有关心过我的婚事,还说我去赴宴是丢孟府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