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东气笑,扫视一圈。
“真是我干的,我也不会自投罗网。”
幽庆道姑面色稍缓,但其身边穿着特制铠甲的男人,不客气地打断道:
“呵,妖道的话,半句都不可信,诸将士随我出手!”
秦东表情微凝,盯着发号施令的精瘦男子,神色冷漠,丢下布袋,不退反进,一个箭步冲到男人面前。
“嗤!”
“练气士也敢与我近身战?让你见识见识易骨强者的实力!”
披甲男子冷哼一声,重心下沉,手指微缩,形成鹰爪模样,闪电般探出,就要咬住秦东的小臂。
一旁军士皆驻足而立,面露敬畏。
“屯长的鹰爪手愈发凌厉,恐怕已经有冲击都伯长的实力!”
“可不是嘛,上次屯长仅仅使出三分力气,便撕开盔甲,吓得还没来得及上门挑衅的陈屯长,再也不敢出现在咱们屯面前。”
“……”
即便是幽庆道姑,在见着鹰爪手威力后,也是面色凝重,将自己代入秦东的视角,心中默默思量对敌之策。
武道强者,欲强则强,若是小觑,只会吃下大亏。
武者之道,五步后天,四重先天。
炼体、通脉、通玄、易骨、易筋,后天五步,前三步习惯称“三流武者”、“二流武者”、“一流武者”,一旦突破至易骨境,便可尊称一声武学宗师,凡俗间可开宗立派,入军伍可担任一屯之长,掌管五十号武道军士。
秦东心里暗惊,并不退缩,双拳变爪,竟要同披甲屯长硬碰硬刚一波。
众人面露嘲讽,连幽庆道姑也忍不住摇头。
以己之短,攻敌之长。
莽夫!蠢夫!
莫不是自己的探查秘术出了差错?
莫非秦东的实力仍旧停留在练气三层,只不过身上多出遮掩气息的宝物,让自己一时看不透?
唯有身处战局的两人,才能真正决定战况的走向,而不是旁人的围观嘲讽。
双方刚一交手,披甲男子心中一惊,缩回微微颤抖的手掌,面色极度凝重,不可置信地反问道。
“你怎么会是体修?”
秦东不语,欺身而上。
趁他病要他命。
再来一击,便能将屯长的手掌彻底废掉。
就是不知所谓的易骨强者,焚烧起来是什么感受,对火灵有无效用?
屯长惊惧而退,连忙招呼身后军士一同出手,见对方人多势众,秦东止住脚步,退到麻袋边。
这里面可是他宝贵的病人,可千万不能有所损失。
军士的面色都有些不自然。
体修对武道强者具有天然压胜。
无他,数千年前,创立炼体体系的体修之祖陆坤,便是基于武道诸多典籍,创生出炼体一脉。
可以说,炼体体系,是对武道一次跨越版本的大更新,即便后世有妖孽走出以武入道的先天体系,最终也不过是并入修真体系,为武者寻一个简单些的出路。
幽庆道姑惊诧地望向秦东,退到一旁,暗自点头。
“我说墨游司首徒怎么会止步练气三层,原来他是体修一脉的天才种子。”
屯长眼神微动,周遭军士迅速分列四方,并武器匣中掏出造型奇特的锁链。
一屯合计五什,除一什预备队外,每一什占据一角,队内划分成三个进攻层次。
前卫身着重铠,铠甲表面有不规则的利刺,四队前卫合力联手,压缩秦东的活动范围。
前卫身后是穿着轻甲,手握特制锁链,背负方正黑箱的军士,负责中远程电击压制。
队伍最后则是手持口径极大弩炮的压制队。
“体修又如何,不过是稍稍棘手一点罢了!”
见阵型布下,屯长再度起跳,满脸得意的盯着阵型中央茫然失措的秦东。
“电击压制,最高档位,放!”
伴随屯长一声令下,铁链天女散花般落到阵型中央,劈头盖脸的打向秦东。
这是一种专门的组合攻击军阵,尤其克制身法灵活、擅长近身肉搏的炼体修士。
周围是长满尖刺的重铠军士,头顶是无数带着电弧的锁链,不远处可怖的弩炮虎视眈眈,等待秦东露出破绽。
就算是筑基修士,没有提早升空,拉开距离,也要饮恨在这般连环攻击中。
屯长脸色愈发嚣张,从身旁军士手中夺过重型弩炮,他的余光瞄见退立在一旁的幽庆道姑,脸色隐隐有些发冷。
“呵,道姑还不出手?莫不是妖道同伙?”
幽庆道姑平静拱手,不发一语,指尖涌现一抹青幽的微弱火焰,凝聚为一根长针,悄无声息地刺向秦东。
余光瞟到身旁咻然飞过,毫无声息的一截针尖,一众军士手心发汗,脊背发冷,动摇之下,重甲军士组成的包围圈隐隐有些溃散。
这便是修真者神鬼难测的手段!
军阵围杀,只是听起来好听些罢了,实质还是靠着人数硬堆,生生堆死修士而已。
屯长眼中迅速升起一抹淡淡的惧意,见道姑并未再有其余动作,也不敢再下命令,而是朝着失位的军士大声怒吼。
“注意站位!配合道姑火灵,弩炮手准备!”
眼见火焰长针袭来,正欲硬扛军士攻击的秦东脸色有了微妙的变化,两手按住肩头,隐蔽的释放出森白火灵。
红莲披风容量有限,同一时间只能吸纳同一种火焰。
森白火灵在手心迅速分化,形成一大团密密麻麻、白里透红的毛线球,在手中不断翻滚,他心念一动,预示死亡的白线纷纷缠绕在重甲军士身上。
与此同时,青幽的火灵长针也极度顺利的洞穿秦东肉身,只不过长针有进无出。
幽庆道姑的面色数变,脸上一阵惨白,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她踉跄倒退几步,手颤巍巍的指着秦东。
“你把我的火灵怎么了?”
秦东不语,将身旁一干军士尽数焚杀。
一切都非常的安静,没有惨叫,没有哀嚎,没有痛苦,唯有重型盔甲沉闷掉落,砸散白色骨粉的duang duang声。
带着电弧的锁链姗姗来迟,强烈的电击下,秦东的肌肉不可控地震颤着,只是这股震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停止。
三个呼吸?
电击无效?
众人面色大变,屯长隐隐有些惊慌,扣动手中弩炮的击发开关,这让弩炮手也乱了阵脚,一阵慌乱的射击,仅仅让秦东倒退三步。
这还是在他需要护住麻袋里结冰少女的前提下。
这些弩炮的威力,远超身披金属铁衣石静春的冲击力,数量一起,已经足够威胁筑基修士。
但缺少指挥,没有集中火力,威力也就这样了。
秦东默默将插在身上杂七杂八的飞行物一一摘掉,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下,一个接着一个,大力投掷回来。
肉体凡胎是有极限的。
纵使修有横练功法的武道军士,遭此重击,亦大口喷血倒地,失了战力。
其余人等状况更加惨烈,缺胳膊少腿已算是为数不多的幸运儿,绝大多数都是躯体被砸出几个血洞,瞬间毙命。
城楼上的血腥气还没来得及蔓延开,一口白色的火焰巨碗倒盖而下,罩住城楼,将里面一切痕迹都焚烧干净,如此巨大的声势,惊动了整座鹿台县城。
普通民众纷纷走出家门,敬畏地注视着。
隐藏的各路强者,包括先前阴魂不散的赵艾师姐,皆面色肃穆,盯着城楼。
他们不愿,也不敢凑近探查情况,只能在心中默默思索。
是何方道友,才能放出如此威能的火焰。
秦东眼神平静,看着周围军士一个个化为白色火炬,再变为一地骨粉,就算修炼有横练功法,也不过多撑上几分钟,城楼上很快变得一片寂静,剩下三个半人。
秦东、屯长、幽庆道姑,算三个。
还有半个,是麻袋烧毁后,露出半截结冰身子的少女。
“妖火!妖道!”
屯长崩溃地吼叫着,彻底失去战意。
近身战被天然压胜,军阵围杀像个笑话。
这还怎么玩?
幽庆道姑脸上的苍白缓缓消散,显然已经从火灵被夺的反噬中走出来了,她死死咬着牙,从衣袖中暗暗抽出无数银针。
“秦东道友,如何才能放过我?”
秦东思量片刻。
“放下武器,立即投降。”
见道姑眼中的怀疑,他补充道:
“我是男的,你懂的,之后我就会放过你。”
道姑脸上泛起一阵羞红,犹豫片刻,将手中银针尽数插在屯长脸上,送他同同袍一道上路,之后缓缓将身上道袍褪下,露出了保养极好的玲珑身材。
小腹宛如平原,光滑平坦,承接两座山峰,勾连一道深谷,平原中心生着一颗微小的黑痣,半隐半露,有股西域风情。
秦东面上泛起一阵火热,幽庆道姑见着,心中疑虑渐渐消失,贝齿轻咬红唇,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步一步走到秦东身前,改换了以往果决中性的语气,带着三分羞涩,七分魅惑,芊芊玉手一点点摸索着,抚上了秦东的胸口,以凡俗女子的口吻调情着。
“妾身不曾欢好过,还请小相公好好教教。”
“嘿嘿,一起学习,一起进步。”
“为什么你还不准备拼死一搏?”
“我都等了好久。”
道姑面色一僵,缓缓伸出美女蛇般细长舌头,吐出暗藏在舌根的银针。
这是可遇不可求的极品。
“小相公说笑了,奴家怎么敢有这般坏心思。”
“道姑学啥不好,偏学忠贞烈妇。”
秦东面色一改,指尖蔓延出无数的血肉微丝,他在等道姑最后的临终遗言。
“为什么……”
见道姑戴上痛苦面具,他长叹一声,做好临终关怀。
“只允许你骗我,就不能让我骗你了吗?”
“渣女!”
“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像你这样双标的女人。”
“对了。”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从红莲披风中取出青幽火灵。
“最后再让你看它一眼。”
“我的火灵告诉我,它和你一样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