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基修士,体内灵气转化为液态法力,不论质与量皆远胜练气修士,可修炼中级法术,举手投足间可摧毁小山,截断溪流,更可遁空飞行,寿两百载,在任何宗门、仙凡国度、修真家族,都是强力中坚。
而如今一个十六岁的青年却扬言要击杀筑基修士,饶是没心没肺的吴用,面上也有些僵硬,反复确认秦道长没有说胡话。
“您是认真的吗?”
见秦东冷静点头,吴用倒吸一口凉气。
任何一位燕赵百姓,心中对于修真者都有一种天然的畏惧与向往。这份敬畏与向往,是无数年来退役归乡的军士,口耳相传,不断科普的结果。
凡人见识不到飞天遁地的仙人,那些太过遥远,反而十分虚幻,他们听的最多的,是某某武者的奇遇突破、是某某宗师万军中取敌将首级、以及某某军团对修真者的血腥围杀。
武道军团,一伍可镇练气中期,一什可镇练气后期……这是官家放出的说法。
练气中期,一屯军士需舍身忘死,拼死围杀;练气后期,三百余军士一招不慎,被尽数团灭……这是返乡军士的说法。
孰真孰假,凡俗不敢辨。
至于传说中的飞天老祖,筑基高人,任何军士都对其讳莫如深。
吴用被虫豸之病感染后,对自己的力量极限也隐隐有所察觉,愈发懂得修真者们的厉害。
他的灵鼠群、毒虫群并非不强,相反,其威力已经足够威胁任何练气后期修士,强则强矣,弱点也很明显,一旦被修真者针对克制,恐怕他连练气中期也难以对付。
武道强者亦然,纵使某一方面已媲美同级别修真者,仍然不会是修士对手,就算是数量众多的武道军士结阵联合,稍有不慎也会被拉扯破阵,被逐个击破。
那飞天遁地的筑基修士威势如何?
吴用不敢想象。
秦东并未解释,而是抱上秦米,寻了一处僻静无人的区域,准备闭关。
他的话并非无的放矢,若是在没有遇见秦米前,除非有机会近身偷袭,他对筑基修士不会提起半点想法。
只是在看到体内不断生成的特异器官,感受着体内不断涌现的恐怖力量,他对于筑基修士的嗜血杀意愈发旺盛。
他有点饿了。
【蠕动的饥饿(伪)】
【品类分级:器官层面异化结构】
【安全等级:中危】
【描述一:我该如何填满胃部永不停歇的饥饿?】
【描述二:可消化、分解任何能量核心,泵动全身。】
【警告:无法满足饥饿,胃将不受控的消化体内任何富含能量的部分。】
【永寂之心(伪)】
【品类分级:器官层面异化结构】
【安全等级:高危】
【描述一:每七十三秒泵动一次】
【描述二:力量、速度、耐力、敏捷倍数提升】
【描述三:当前倍数——3.75倍】
【描述四:当前寿命消耗速度增加3.75倍】
这是唯二两个模拟成功的异化器官。
秦东摸着身上的肉色绒毛,慢慢将其捋平捋顺,这是堪比顶尖敛息秘术的异化组织架构。
【魅惑之肤(伪)】
【品类分级:组织层面架构结构】
【安全等级:低危】
【描述一:存在感减弱】
【描述二:气息掩藏三层】
【描述三:未知生物雌性吸引力增强】
【描述四:未知生物雄性仇恨度增加】
存在感与气息掩藏的共同作用下,即便是筑基修士,也难以看破虚实,至于之后两个奇怪的副作用,秦东并不在意。
大不了就是戴上异性杀手、同性公敌的称号。
“嗯?”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浑身突然一激灵,皱着眉头看着还在熟睡的女儿,这白菜还没长成,不会有奇怪的猪头三冒出来吧。
秦东缓缓捏紧慈父的铁拳,背上女儿,把秦米暂时托付给伍爱照看,并定下了一个基本守则。
“只要是公的,举个例子,别说是吴用,就算是他肚子里的公鼠,也别想接近我女儿。”
吴用无辜躺枪,生无可恋的挪到最角落,腹中的老鼠吱吱叫唤,表达着不满。
秦东并未理会,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他饿的受不了。
……
不赌坊,地下一层。
掀开印有“不赌”的帘席,一个带着黑色面具的男人走了进来,淹没在拥挤热闹的人群中。
众人见怪不怪,有许许多多身份敏感的家伙,都会好好乔装打扮,再来这儿销金快活,甚至连县长也不能免俗。
地下一层,是最普通的赌局牌场,玩法应有尽有,骰子牌九配斗狗,典当典妻笑卖客,这里玩的是凡俗的金银,人数最多,最是热闹。
地下二层,是“不赌”专场,欠了几辈子还不上债的烂赌鬼,不赌坊会给出一次“不赌”的机会,赢了一切一笔勾销,即便是典当了的家产家妻,也会安排赎回。
每年都会有几个幸运儿一把翻身,因而不赌坊的生意越发红火。
地下三层则是豪族权贵的赌约签订场,公平公正公开,什么都可以输,什么都可以赢,一般人下不去。
秦东拨开充斥着汗臭、酒气的人群,暗暗摇头,径直走向第二层入口。
一层的人群陡然一静,随即每个人脸上都露出极度亢奋的神情,慌慌张张收起手里的赌资,左右分列,各排起一条长龙。
左边押注秦东第一轮胜,赔率最高,是翻身的最好机会;右边押注秦东第一轮败,赔率最低,大概率小赚一笔。
所有的过程都通过屋顶布置的观影台转播,只需抬头便能看见整个流程。
每一次“不赌”开盘,都是这群烂赌鬼们的狂欢盛宴,地狱有十八层,那他们就还可以再赌十八次。
只要赢一次,失去的一切都会回来,这多么让人心动,所有人都睁大眼睛,抬头死死望着屋顶。
秦东不知道外界的狂欢,他此刻走在狭长的通道中,顺着墙壁上的提示走进了一间小小的茶室。
这看起来像一件日式的茶室。
“请用茶,先生。”
“我要抹茶。”
“什么?”
服务并不让他满意,秦东一巴掌拍死了这个前宾,打翻了茶水。
很快,一个逸散着淡淡灵气波动的女子走进茶室,撤掉了所有茶具。
这是一个刚刚入门的练气士。
“您想赌什么?”
“命。”
“可以,我来。”
秦东默然,再度出手,将女子掰弯,倒插在地上。
赌资太小,不配上赌桌。
过了十息时间,又上来了三个人,正是秦东朝思暮想的石家三兄弟。
“道友准备怎么玩?”
说话的是石家老三,那个头上绿油油的阴柔男子。
赌博百害而无一利,秦东不喜欢。
“猜拳吧,一局定胜负。”
“石头、剪刀、布,彼此相克。”
“你们谁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