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到了城门口,北图王与杨光碧等人正骑着高头大马等在那里。事先已有太监前去报告,说送亲的车队到了哪里,大概什么时候会进城。因而有人从他们入境的地方开始迎接,然后在行省城里停留一晚,次日去北图。
苏无极看了看迎接的人,对车里的龙霜雪说:“那个大胡子,就是北图王!”
龙霜雪的心震了一下,悄悄拉开一点车帘看去。只见城门口站着两队兵马,从装束上来看就知道一队是北图的,一队是本朝的。那个穿着本朝官服的中年男子想必就是杨光碧,看他长相还算清秀,只是留了胡子,显出几分成熟稳重。他旁边有个小将,十分年轻,最多十七岁年纪,威风凛凛,英气逼人。
一看到这个男人,龙霜雪心里就很不舒服。这北图王生得魁梧,一张方脸十分凶恶,而且还留着络腮胡,胸前挂着一串不知道是什么骨做成的项链,腰间悬着佩刀,一副野蛮的样子,叫人看了就打冷颤。
羌族同样是塞外之邦,但由于和中原在地理位置上更为接近一点以及羌族王乐意接受中原文化,因此服饰也很有特点,绝对不是这样像个野蛮人似得,且她祸害看见人群里有人光着脚丫子,看来这个北图人确实不注重这些,跟这种野蛮人相处,好处就是容易骗,龙霜雪自认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也不会内疚,坏处就是实在是不好疏通,而且看着应该武艺不错。
她将帘子放下,心里猜测北图王的岁数。看他这模样,起码也有四十了吧?就算没有,至少也有三十多了。而且长得这么凶恶,分明就是个野蛮人,落到他手里还能得什么好?
就在龙霜雪胡思乱想的时候,忽听有人高叫:“和孝公主入北,北图王亲迎,鸣礼炮!”
话音刚落,就听一阵礼炮轰鸣,几乎将龙霜雪的心都震碎了!她真想一死了之,可又苦于在这车里什么都没有,真是求死无门!
礼炮鸣放完毕,又听刚才那个声音说:“北图王请和孝公主下车,到漠北行省官邸歇息。”
龙霜雪恨得咬牙切齿,可又毫无办法,只能坐在车里一动不动。
片刻后,就听一个粗犷的声音在车外响起:“和孝公主,本王亲自来此迎亲,公主一路辛苦,请下车,随本王到官邸里暂且歇息!”
龙霜雪心知这便是那北图王了,眼泪涌了出来,心里十分委屈却又没有办法,只得让宫女掀开车帘。北图王一见龙霜雪,顿时眼前大亮,惊喜地现出笑容。他原以为大晟朝会派个姿色一般的公主来和亲,没想到居然会是如此的国色天香!
北图人习惯暴露在阳光之中,女子也都是与男子一样打扮粗旷,由于不事生产,只靠着打脸武器,贩卖给中原和羌族,所以这里男女老少都要学习打铁的技能,怎么可能会有西皮嫩肉的姑娘,龙霜雪这样的容貌在他们眼里和天仙没什么两样。
见到和孝公主是个绝色佳人,北图王十分满意,亲自手扶马车送入城中。苏无极见他眼露淫火,满面春色,心里很是仇恨,真想马上把这个半老头给掐死扔在一边,然后带着龙霜雪远走高飞!可他不能这么做,这是有关国家是否和平安宁的大事,若真那样做了,不仅他和龙霜雪都跑不掉,说不定还会害得她送命。他不过是个行走江湖的小小侠客,死不足惜可龙霜雪不一样,她还只是年方十七的美貌女子,若就这么死去,实在太可惜了!
有侍卫拦住了苏无极,北图王好奇的文:“这是你们中原的勇士?”
以内将领不好说是公主亲自要这人做的侍卫,只好点头,期待这个江湖侠客不要做出什么失理的行为。
“我是公主的勇士,必须跟着她保护。”
北图王一挑眉,随后叫来了另外一个北图人,道:“这是我们的勇士,如果你能够打败得了他,公主就由你保护,不然你就回道中原去。”
对方人高马大,足足有两米有余,苏无极冷笑声丢掉武器,空手示意对方放马过来。
北图王笑:“中原人,你还是拿上武器,可以输得不那么狼狈,我们北图人尽地主之谊,不拿武器。”
苏无极也不推脱,持剑在手,迎头赶上,很快就吧北图的勇士打得落花流水,中原人本来因为北图的要挟而觉得丢脸,苏无极等于挣了面子,因此都沉默着不说话。
北图的汉子打不过苏无极,放弃了之前不能拿武器的承诺,抡起一个流行球就要和苏无极拼命,却依旧打不过,武器也被打得脱了手。
“好一个中原的勇士,确实适合来保护公主。”
北图王朗声大笑,亲自让苏无极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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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整天,苏无极都陪守在龙霜雪身边,对别人只说是她的贴身侍卫,从宫里就跟来的。杨光碧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异样,对他的话不大相信,要求他出示证物。苏无极不慌不忙地拿出金牌朝杨光碧眼前晃了晃就收了起来,他不想让这家伙看到那个金牌只是太子府的,以免他找茬。
杨光碧瞥了一眼,看到小字中有“大内”二字,也就不敢多言。按照规矩,公主和亲,朝廷派出大内侍卫护送也是正常。可这个公主他却不认识,心里便觉有诈。他悄悄问一个随行太监,这个公主是谁家的女儿,怎么以前没见过。其实以他的身份和官位是没有资格见后宫女眷的,更别提公主这样的金枝玉叶了。但他以前到京述职,曾被允许去御花园游过一圈,当时正好遇到太后带着两个公主散步,吓得他急忙上前跪拜。而且据他所知,本朝只有两位公主,可今天见到的却哪一个都不是,他心里不由得犯了嘀咕。
那太监说:“这本是容大将军的千金,选秀入了宫,如今太后认作义女,被封为和孝公主!宁朔公主和淮瑾公主一个病怏怏,一个是哑巴,年纪又恐叫人笑话我大晟朝无人,故而选了这和孝公主。”
“容大将军?”杨光碧惊异地问道,“容为海?他不是因为叛乱被皇上处死了么?为何他的女儿却被封为公主?”
太监忙嘘了一声说:“嘘!杨大人,这可是国家大事,你我不得私议。太后喜欢这婉玉姑娘才认她做了义女,免了她的罪。如今那两位公主都不适宜和亲远嫁,有了这和孝公主,不是两全其美么?”
杨光碧眉头一皱,顿时明白了,也就不再多说。晚上,他安排了一场盛宴,虽是他操心,却是北图王出的钱。这晚宴既是北图王为和孝公主接风洗尘,迎接其嫁入北图,也是杨光碧代表大晟朝为她践行。
宴席散场,杨光碧命人将龙霜雪送至房间,并派两名丫鬟随她使唤。苏无极见她有了宿处,便回自己房间去了。岂料待丫鬟和宫女退下后,北图王突然推门而入,把龙霜雪吓了一跳。
“你,你要做什么?”龙霜雪惊恐地问道。
北图王哈哈大笑说:“公主,你既是为和亲而来,就是本王的王妃了!你我夫妻,住在一起那是理所当然,有什么好奇怪的?”
龙霜雪一听大怒,但又惧怕他来强的,便说:“大王,我虽是为了和亲而来,但这依然是我大晟朝的领土。一日不离开大晟朝,我就一日是公主。若到了北图,我才是王妃,而且,要行过大婚之礼后才是。也就是说,在没有和你举行大婚之礼前,你都不能碰我!”
龙霜雪没想到这蛮夷居然这么不讲究礼数,在中原,就算是普通的人家都会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娶之间得又聘礼嫁妆,然后选择黄道吉日才抬大轿热热闹闹的出门,这个地方难道没有一点类似的风俗?
这种民风不开化的地方,真是说不了道理,龙霜雪暗暗将谢三手的nn拿出来,就不知道能不能用,好不好用。
北图王见她这么说,心里不悦,辩解道:“反正你早晚都是我的人,早一天同房与迟一天同房没什么两样!你就不必害羞了,本王不会亏待你的。”说着就要过来亲热。
龙霜雪又急又怕,急忙大声呼救,引得侍卫们跑了过来,忙问公主有何吩咐。龙霜雪让他们把北图王请出去,她要就寝了。侍卫们便请他回房安歇。北图王本不愿意走,可龙霜雪说什么也不许他留在这里。他心里窝火,可当着侍卫的面也不好发作,只得悻悻离去。
中原虽然内外交困,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北图王虽然想跟着公主亲热,但也不想在这掘土眼神经上和中原对峙,瑞纳和中原和亲,就以为着和中原联手一起对付羌族,如果中原忽然反悔,那么羌族很可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吞掉北图。
等北图王走了,侍卫们将房门关起,龙霜雪急忙跑过去上好门闩。检查完门窗都关得严实,没人可以进来后,龙霜雪才回到床上坐下,想起自己以后就要跟这个野蛮的家伙同床共枕,伤心得趴在床上大哭起来。
在漠北行省呆了一晚上,次日一早,送亲的车队加上北图王的迎亲车队就浩浩荡荡地开拔前往北图。杨光碧送走他们,洋洋得意地回屋里算账去了。这次和亲,他从中捞到了不少好处,又巧言为自己辩护,不但没有因倒戈相攻而获罪,还继续做他的官,真是赚大了!
白佑林完成了他的使命也告辞回朝,漠北行省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若不是考虑到女儿杨惜秋在朝中为妃,杨光碧真想随同北图王回去。可那样的话就是叛逃,按律当灭九族,他可不想给后世留下千古骂名,还是弄点好处就收手算了。
虽然漠北行省与北图接壤,但要到达北图的都城还是需要几天时间的,龙霜雪他们到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坐车都要坐出茧子来了。当初选秀的时候路途遥遥,她也不曾觉得这么难熬,如今不过是有当日一半的距离,她却感觉像是走了一辈子。
当晚,北图王给龙霜雪接风洗尘,还隆重地做了某种宗教仪式,算是给祖先祭拜上告。龙霜雪对这一切很漠然,仿佛北图王所做的事情都跟她无关似的。不过她还算配合,叫她焚香就焚香,叫她跪拜祭天就跪拜,只是按照北图的规矩让文武百官拉她的手表示祝福的时候拒绝了。
“哼,我堂堂大晟朝的公主,岂能让你们一个个拉手?这在大晟朝是轻薄,看在你们不懂规矩,也就算了。”龙霜雪生气地大声说。
北图王也知道大晟朝是个规矩多多的国度,对这个倾城倾国的美女又十分动情,便为她说话:“大晟朝规矩,我们该当尊重,拉手祝福就免了,大家都献上奶酒和围巾,尽情欢乐吧!”
龙霜雪不喜欢这里的粪土人情,道士觉得宴会不错,吃的和羌族一样,都是一肉为主,烤好了后撒上各种调料,由于在羌族呆过一阵子,她吃得还算习惯,可怜从中原来的,实在是吃不下。
既然王发话了,文武百官们也就不再勉强,按照王的要求一一给龙霜雪单腿跪下,敬献奶酒和用羊毛织成的围巾。也有的大臣献上珠宝和一些稀奇玩意儿,龙霜雪都一一收了。
就在王宫上下一片欢腾,鸣放鞭炮礼花庆祝北图王娶亲的时候,忽听外面炮声隆隆,众人一开始还以为是庆祝的焰火,并不在意。可没多久就有人来报告,说大晟朝的军队已经攻进来了!
北图王大惊,还有点不敢相信,愤怒地斥责道:“胡说!我北图与大晟朝才刚和亲,怎么可能是他们攻来?”
龙霜雪一听大喜,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苏无极担心她有事,悄悄挨到她身边,以免有人对她下毒手。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