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说得兴起,远处桃儿惹了蜜蜂,正被追着到处跑,又惹得人笑开去。
老夫人心里藏着事,等白鹿镇的人走了后,便独自找龙霜雪,要龙霜雪就这么当了段家的媳妇。
段家从商,本多生意上来往的人,现在白竹没命享福,对外解释起未免难看,干脆就让龙霜雪当了这正室,对不知情的人来说也过得去,且已经生过男孩的,下一胎还生男子概率很大。
段老夫人都打算好了,可在龙霜雪处碰了冷钉子,她颇为不解。
“嫁进段家就是麻雀飞上枝头,有下人供着使唤,锦衣玉食的,而且你家中情况,能做上正室已是大庆幸,如何不愿呢。等再往后,你还可以帮衬着娘家,多好。”
龙霜雪委婉,“此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段老夫人有些急,“我知你是讨厌我又为韶华介绍了个白竹,可之前你和韶华一个不愿意娶一个不愿意嫁的,我也没法子不是。”
见人不肯放弃,龙霜雪道:“段轻崖不会娶我,同样的,我也不会嫁他,就连我娃娃的姓,也不会冠上段家。”
段老夫人一听急了,又说不过龙霜雪,回院子里后越想越是哀叹段家人丁单薄,又病倒了。
段轻崖回来之时带着十五个异域风情的美人。
美人们从后门而入,站在院子里,真是顾盼生辉。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美人站了一堆,段轻崖让管家将人安置好,马不停蹄的去了龙霜雪的屋子。
龙霜雪并不在屋内。
玲珑客栈里,言小婉抱着龙霜雪抹眼泪,祝星辰抱着剑站在一旁,冷若冰霜。
几人再重逢,本来是可喜之事,可偏偏龙霜雪的孩子丢了。
“我要亲自去找。”
“不行。”
开口的是祝星辰,他撇过头看窗外月光,遮住眼神的隐忍和愧疚。
唐荣升犹豫了会,“再过两个月,雄霸就会启程回洛阳,在途中有一个鹦哥岭易攻难守,我们回来时已经勘测好,届时从那下手。”
龙霜雪道:“我不会误事。”
“如果两个月后,还找不到孩子呢?”言小婉不忍心道。
“我不会误事。”
唐荣升还想再说,被妻子眼神制止。
龙霜雪道天色不早,便下了楼。
祝星辰提剑跟下,他跟着龙霜雪出了门,远远跟着。
前方龙霜雪停下脚步,等他追上。
“前些日子,我去了漠北。”
太傅忙于其他事,祝星辰决定追查当初追杀龙霜雪的那伙人。
“你栖身的那片绿洲,有人看到一群羌族人曾驻扎过。”
羌族人?龙霜雪万分不解,羌族人追杀她做什么。
祝星辰掏出几幅画来,这是他请目击者画下的那些羌族人的容貌。
龙霜雪一眼就认出了隐藏在黑布下的明亮的眼睛。
“我会再追查。”祝星辰把画卷起放好,“明日,我去找你孩子。”
两人有了争执,龙霜雪不愿再等别人的消息,她要亲自去找。
祝星辰不肯,此事是太傅的大事,不能误。
两人都不肯退步,却已经不知不觉走到段家大门。
黑暗中,段轻崖走出,目光森然。
祝星辰提剑,周遭气息冰冷。
“求你。”龙霜雪道。
段轻崖看向龙霜雪,而龙霜雪却只看祝星辰。
祝星辰提着剑离开。
段轻崖拉着龙霜雪进了府邸,一路沉默送到屋里,心却越发的凉。
他等了一路,却等不来她开口一求。
他终究是败下阵来。
“你求他什么?我帮你。”
“你帮不了我。”
龙霜雪转身进屋,将段轻崖拒之门外。
次日清晨,几辆马车悄悄的从段家出,薛家的下人早就等在门口,又不动声色的将马车迎进宅子里。
薛幽明惊叹这十几个美人各有千秋的特色,按段轻崖的意思取名“十五巧”,又让义父来看。
皇帝年幼,对万事皆有兴趣,听闻有十五个来自各地技艺过人的女子,便饶有兴致的叫上大臣。
十五巧一上殿,即有骑在鹿背上的少女,又有眼瞳异色的外族人,有的可在刀尖上行走,有的舞姿灵巧可连续跳上个把时辰不停歇。
皇帝欣喜,特地赐了殿专门收容这十五巧,又大大夸奖了陈海一番。
朝中大臣都看在眼里,得了空就去巴结陈海,连带着陈海身边的小太监都一并得了不少好处。
陈海喜滋滋的接了赏赐,去往乾清宫伺候时,正巧碰见了太傅。
两人嘘寒问暖了一顿,各自怀着心思进了乾清宫。
皇帝近来被黄天教弄得心烦意乱,正巧身边太监提及一名大臣张怀古足智多谋,便找太傅问问。
朝上人人都知张怀古就是个溜须拍马的草包,因最早拥护敖雄才得以重用。
太傅即不说这张怀古好,也不说这张怀古不好,模棱两可的态度让皇帝放心,一旁听着的陈海也投来感激的一瞥。
此时,余钱以及一些大臣正在太傅府前等着,各个焦急不已,连弹劾宦官陈海的奏章都已经草拟好了,好不容易等主心骨来了,忙着将奏章拿出。
太傅看了,又放下,道现在并不是弹劾宦官的好时期。
余钱急得团团转:“这宦官平日总教唆皇上吃喝玩乐,误大事,可不能再让他胡来,这次弄的什么十五巧,实在是荒淫至极!”
太傅道:“这朝中一有宦官作祟,二有雄霸为首的祸害,三足方可鼎力。据我所知,在此次索州黄天教叛乱之事,陈海请圣上余钱为张怀古,此人乃是敖雄的门生。我看陈海也有铲除敖雄势力的意图,我们不免暂时和宦官合作,待除了敖雄,再收拾此人也不迟。”
众人都觉有理,这才纷纷散去。
太傅命人唤来同父异母的妹妹,婢女支支吾吾就是不敢前去,隐不了才道府中小姐正和几个兔子爷在屋内嬉戏。
太傅阴着脸来到偏院中,屋外小厮婢女均紧张万分。
有人进屋通报,不一会,太傅家妹阿香才匆匆出了门,脸上脂粉也没了,头发也散乱着。
太傅进屋,给了无措站着的兔子爷每人一脚,阿香偷偷给几人使眼色,催人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