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汉大丈夫,出了事情只会发脾气,像什么男人!”凌成奚将捡起的枕头扔回床上说。
苏无极怒道:“那你又会做什么?身为太子爷,你既不能娶自己心爱的女人,又不能帮我,还连脾气都没有!哼,你又何尝像个男人!”
凌成奚听了这些话,宛如一把银针扎在他的心上。他忍着疼在桌旁坐下,不紧不慢地说:“要救容婉玉,也不是没有办法。”
苏无极一听,忙过来追问:“什么办法?”
若换成别人像他刚才那样对太子爷大发脾气,只怕早就被拖下去暴打一顿了。但他对凌成奚有救命之恩,而这位太子爷脾气又极好,对他格外宽容,所以并不怪罪。
凌成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我后日大婚,可大赦天下。”
凌成奚感觉到有人进来,抬头看了一眼说:“无极,你也是来喝喜酒的么?来了真好,你坐下,我让下人去拿些好酒来,这是个好日子。”
苏无极答道:“太子爷,无极心里挂念,特地回来看看。”他按住酒坛子,深深的凝视着那张疲惫不堪的脸,“喝酒伤神,而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太子爷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呵呵,呵呵呵!看看?”凌成奚醉眼惺忪地说,“我有什么好看的?我一个堂堂的太子爷,连自己的婚事都做不了主,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若我以前是那么想的,拿就是我错了,酒可是一个好东西,能够让你暂时忘掉一切烦恼,醉生梦死有什么不好,你说,有什么不好。”
苏无极见他这么说,感觉心里刺痛了一下,解释道:“太子爷,无极只愿你与心上人相守,其余无它,白姑娘也绝对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想想她,你就不会这么作践自己的身体。”
凌成奚也不和他争辩,懒懒地将壶中酒徐徐倒入口中,然后将酒壶扔了出去。就听“啪!”的一声脆响,酒壶在外面砸碎了。他则颓然坐下,脸上带着笑,声音却是哭的,听得苏无极也跟着心痛。他知道凌成奚的感受,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而且见凌成奚这样,苏无极也不敢提他其实是来看容婉玉的,更不敢向凌成奚打听。
小琴送来了酒,看到太子又喝了那么多,求救的眼神看向了苏无级,最近太子就是这样,以前很温柔的男人,如今只是酗酒,而且不愿意听人劝说,之前她只是想让太子少喝点酒就被吼了,而且太子还说,她要是在出言不逊,就回去原来的地方,不让她伺候了。
这一日,两人就这么坐在那里喝酒,一口菜也没有,一句话也没有说。这个结局,其实凌成奚自己早已料到,只是他身为太子,却有太多无奈。要想娶小琴,除非他自动放弃皇家身份和俸禄,成为一个一无所有的百姓。而他虽然喜欢小琴,心里最爱的依然是白离烟,也并没有真让小琴成为他正妻的打算。爱和喜欢不是一回事,他说要娶小琴不过是为了气太后,谁知太后却勃然大怒,自己选定了日子,安排好一应事宜,就只等着凌成奚做新郎了!
苏无极喜道:“那就是说,可以名正言顺地把容婉玉放出来了?”但是神色又立刻一紧,太子并不喜欢宫内为她安排的嗯,虽然又大蛇能够救下荣婉玉,可是黑等于是牺牲了太子的幸福,想到这里,苏无极根本就笑不出来,反而觉得很悲哀。
小琴声音低低呀呀的,为了这件事她私底下哭过很多回了,那时候太子说要娶她,明明知道是玩笑话,但她依旧还是抱着一点期待,就算当不了正妃,如果能当一个侧妃,陪伴在太子身边也好的,女儿总是对第一个要了自己的男人怀有异样的感情。
苏无极顿时懵了!如果凌成奚是和白离烟成婚,他一定会高兴得大醉三天三夜。可现在听小琴说太子妃是太后定下的,他就预感到凌成奚现在一定又在痛苦地买醉了。
他一把拨开小琴说:“先别急,我去看看再说!”
小琴看着苏无极快步跑向凌成奚的房间,心里又是一阵悲凉,不禁失神落魄地信步走去。在她的心中,已经对这个世界绝望了!虽然之前就知道凌成奚不可能娶她,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她还是不愿意相信。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公平?
苏无极赶到凌成奚的房间,果不其然,他正在那里边喝酒边作画。苏无极过去一看,桌子上满满的全是白离烟的画像!或站或坐,或倚或回眸,极尽风情。苏无极心里涌起一股同情,看他们如此郎才女貌,情意浓浓却不能在一起,实在遗憾。
“我决定与宋梦兰成亲,”凌成奚忽然喃喃地说,“留在宫中,起码有机会可以见到离烟。”
苏无极呆呆地看着他,其实他们都知道,就算凌成奚的决定不是这个也没有办法,因为太后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什么都不需要这个太子操心。
苏无极一听顿时感觉头皮都炸了,没想到他才离开没多久,容婉玉竟然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忙问具体是怎么回事,可宫人们碍于上头有令,不许他们乱说,一个个都迟迟疑疑地不敢答话。苏无极急了,容婉玉做的这些事情可是大罪啊!她怎么会想到这么做的?如果弄不好,恐怕要杀头啊!
他匆匆去找凌成奚,要求他帮忙把容婉玉救出来。凌成奚不是不知道容婉玉被关进天牢的事,只是他无能为力。此刻见苏无极来求,他越发觉得自己不过是个摆设。其实别说他是太子,就是太后也不好轻易将容婉玉放出来,这么大的罪名,若只是随便关几天就放出来,什么事都没有,以后就更难以服众了!
“好,你不救,我去!”苏无极以为凌成奚只想着自己的事情,对他这个兄弟却不管不问,心里窝着一肚子火,就发怒道。
要是以前,她是不会还这么激动的,在江湖上行走最机会的就是冲动以及不考虑后果,太子深深的看着他,眼神里已经有些怀疑。她这个兄弟并不是游泳无谋的人,这一次怎么会为了救下荣婉玉尔这么激动,难道。。。。。太子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却又不会觉得这么巧合。
凌成奚想要解释,苏无极却已跑出老远。他苦笑着坐在那里,想到自己后日就要大婚,心里阵阵苦涩,不知道白离烟听说他要与别人结婚,心里会怎么想。
苏无极径自去了坤元宫,侍卫却不许他进去,说是没有宣召不能擅入。苏无极又气又急,只得又回去找凌成奚。凌成奚见他再次来求,也知道他心里对容婉玉有意,只是苦于不能在一起。虽然他们情况不同,但苏无极也和他一样,只能眼看着自己的心上人成为别人的女人。
凌成奚长叹一声,告诉苏无极说:“我可以带你进宫,去探望容婉玉。可我没有权力私自放人,抱歉!”
苏无极急道:“先不管了,进去再说!”
凌成奚将苏无极带进宫,也没去找太后禀报,直接就去了天牢。看到容婉玉的霎那,苏无极简直呆了!平日那么娇媚的她,短短几日就清瘦了许多。再加上在狱中饮食不好,又见不到阳光,容婉玉的脸色甚是苍白,与平日的样子彷若两人。
“婉玉!”苏无极忘情地扑过去,抓住牢门上的栏杆叫道,“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容婉玉见苏无极来看她,眼泪顿时哗哗直下,也过来扶住栏杆说:“我做了点药膏,他们说这是犯了大罪,又说我私藏媚药,所以就把我关起来了!”
苏无极骂道:“什么人这么胡来?你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你做的什么药?”
容婉玉怎么好意思告诉他?就吞吞吐吐地说她确实做错了事情,只能静候太后开恩把她放出去了。
此时龙霜雪心里叫苦不堪,这个苏无极怎么来了,在宫里呆了许久,她还是能摸清楚一些人的脾气,可是这苏无级是个意外,她无法掌握的意外,现在他只当自己是荣婉玉,可是相处久了,对方会不会怀疑自己的身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不想让苏无级在宫里,之前他离开后,龙霜雪还松了口气
苏无极又让凌成奚去求太后,容婉玉哭道:“没用的!我娘也去求了,太后还亲自来牢里教训我。苏大侠,我很感激你的关心,可我犯了罪,现在真的不能出去。连皇上都来看过我了,说我必须要接受惩罚。如果我现在跟你出去,就会引起更大的麻烦!”
“唉,你糊涂啊!”苏无极很着急,但他怎么也不相信容婉玉竟然会犯这样的错。
他难过地说:“婉玉,我从见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你了。你总是让人莫名的就喜欢,也莫名的让人心疼。我知道我只是个草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可却是真的担心你,希望你能好好的。我原本已经出宫了,心里却一直挂念着你,总觉得你要出事就又回来了。没想到,你出的还不是一般的事!”
虽然不敢向凌成奚打听,苏无极还是知道了容婉玉被囚的消息。颐华宫里的宫人们本不是爱嚼舌根的人,但苏无极一问起除了太子爷要大婚,宫里还有什么稀奇事的时候,他们就不知不觉间将容婉玉的事情说了。毕竟这是轰动整个皇宫的事情,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他们虽然不敢乱说,也总是忍不住悄悄议论几句。
苏无极从宫外来,知道很多宫外的新鲜趣事,所小太监们都喜欢缠着他说一些好听好玩的事,这些小太监都是年纪轻轻就被送静宫里来,往往都是上头有好几个哥哥,已经不需要传宗接代,送到宫内还能定时领着俸禄,不用管饭,做得好的也有机会升官饭菜。
他们在宫里很无聊,也接触不到什么新鲜玩意,所以苏无极有来就是开心果。
苏无极有时候会和这些小太监玩玩筛子,那是宫里太监和宫女经常万的东西,以点数去胜利,赢的可以赢钱,或者是吃的,用的,什么都可以。
一个太监就是在这是后不小心泄漏了蓉婉玉被打入冷宫的事。
容婉玉感慨地说:“谢谢你,我知道你是好人。可是,不管怎么说我都是皇上的女人,不可能接受你的好意。你能来看我,我已经很满足了。好了,现在你已经看到我了,我好好的,你可以走了。”
说完,她转身走近墙角,不再搭理苏无极。苏无极没想到容婉玉顷刻之间又变得这么冷酷无情,就大声地质问她,是不是真的对他没有一点感觉。
容婉玉站起来,朝他走了两步说:“有感觉有用吗?”
快走快走,u千万别坏了我的好事,龙霜雪在心里叫着,之前完颜祈说是有转机能让自己走出这冷宫,拿到这转机就是苏无极,不会吧?对方又有什么能耐呢?江湖人士在江湖上或许很吃得开,但对于皇家来说,江湖人士什么都不是,皇帝是不可能采纳苏无极的一间的,而太子如今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苏无极心里一痛,还想再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那么虚软无力,就仿佛一个婴儿看到自己想要的却拿不到,看到自己在乎的人被伤害,却只能冷眼旁观。
他痛苦地咬紧嘴唇,点点头说:“好!我走。但我不会眼看着你受苦,你等着吧,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
苏无极说完,与凌成奚一起快步出去了。听着他们离去的脚步声,容婉玉心里很难过,眼泪又掉了下来。
回到颐华宫,苏无极大发脾气,将自己房里的东西通通摔到地上。凌成奚见状,对他十分同情,将地上的东西一一捡起,已经把太监宫女打发走了,所以太子这么做也不算丢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