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利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富态中年人,有一个妻子,和一个已经二十岁的孩子。
因为开了个面包房的缘故,在陶玛特算是少有的体面人家,再加上康利面包房的面包一直都不算贵,所以在陶玛特镇,算的上是很有人缘的一个人。
当希克特带领着传教士们来到康利面包房的时候,这里已经有不少人围观在这里。
希克特不由得皱了皱眉。
‘来晚了吗?’
“让让,都给老子让让!都围在这干什么!没看见神父来了!”
特鲁看见希克特微微皱起的眉头,以为神父是觉得这些人围在这里太碍事,所以‘很有眼色’的大声嚷嚷着挤进了人群中。
特鲁本就是陶玛特镇的混混头子,虽然没做过什么大的恶事,但是恐吓,威胁别人的事情却也没少做,再加上在他身后乌泱泱的一大群人,所以当他嚷嚷着挤进了人群的时候,很多人都强忍着心里的怒气不敢发作。
在特鲁挤出了一条路之后,希克特与布罗伊便带着传教士走了进去。
相较于让大家敢怒不敢言的特鲁,希克特的待遇则要好得多,因为康利的缘故,大家的情绪都有些低落,但依旧有很多人双手合十像希克特问好。
走过了人群,希克特来到了康利面包房的门前。
这是一个还算宽敞的店面,不像陶玛特镇大多数墙壁上挂满了黑灰的店铺,康利面包房内部的装饰虽然也并不清洁如新,但却也没有多余的灰尘,木制的展柜上放了许多搁置在木篮中的面包。
只不过,这个时候,这些面包连同搁置它们的木篮都已经散落在地面上,木制的展柜也碎裂成了不规则大片木块儿。
希克特没有见到尸体,但从面包房的内部,蜿蜒的红色小溪,淙淙的流淌到了街道上,刺鼻的血腥味儿,混合着杂粮面包的香气,变成了一种让人恶心的甜香飘荡在半空中。
希克特皱了皱鼻子,相较于其他人,他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腥臊气味儿,隐隐约约,并不如何真切。
“你们先在外面等我。”
在外面观察了一会儿,希克特小声嘱咐了身后的布罗伊等人,便要抬步向面包房内走去。
“神父,要不让我进去吧。”
这个时候,布罗伊在希克特的身后小声说道。
“不用,你在外面组织传教士,让他们维持好秩序,同时让这些居民尽可能远离面包房。”
希克特摇摇头,一个月的时间,虽然让布罗伊的实力有些许的加强,但还没有达到能够普单独面对黑暗生物的程度,为了避免发生什么意外,希克特还是决定自己独自一人进入面包房中。
布罗伊则组织这传教士维持秩序,将前来围观的居民远远的阻挡在街道上面。
神父的话听起来似乎是在顾及着什么,让他微微有些不安,他紧皱起眉头,看着一步步进入面包房的希克特。
“队长,神父他真的曾经杀死了一只吸血鬼和狼人?”
感觉到有人悄悄的来到自己的身旁,瞥了一眼,正是满脸大胡子的特鲁。
他也是一瞬不瞬的看着希克特消失在面包房的背影,原本的惊慌失措尽数化作了好奇。
“当然是真的。”布罗伊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那队长你亲眼见过神父与黑暗生物的战斗吗?”已经三十多岁的特鲁,此时好像要化作好奇宝宝一样,问题一个接一个的往外蹦出。
“没有。”
见特鲁还想再问,布罗伊直接开口:“神父的伟力不是你我可以想象的,你要做的就是相信神父。”
话说完,布罗伊转过头,不再理他了。
特鲁嘟囔了一句,也觉得无趣,又去找老伊恩帮助他维持传教士的秩序去了。
这一边,希克特已经循着面包房内淙淙流出的血水,来到了面包房内的烘培室。
康利面包房的后面,就是康利一家人居住的地方,烘培室的一旁有一个用门帘遮掩的小门,应该是连接面包房与起居室的通道,浓重而刺鼻的血腥气味儿便从其中传来。
‘嗯?’
希克特微微皱起眉头,他似乎听见,在门帘遮掩的小门后面,有着像是极力压抑的无比紧张的短促喘息声,伴随着他刚才在面包房外闻到的淡淡腥臊气味儿。
‘难道狼人还没走?’
希克特压紧了自己脚下的步伐,身体微微紧绷,小心翼翼的来到了小门前。
随着自己的缓慢接近,门后的喘息声音也越加紧张和清晰。
他轻轻举起自己的右手,象征着空间力量的银光在他的指尖浮现。
短暂的停顿之后,他猛然推看门帘,指尖缭绕的银光暴涨成为一道长约三尺的银色光刃,悍然向喘息声音传来的方向斩去。
银色的弧光在急速下斩的过程中微微扭曲,像是要划破空间,没有铁器破空带来的呼啸的破风声,但却显得更加压抑。
可是当希克特手中的银色光刃就快要落到目标头顶的时候,他手中的动作却强行停滞了下来。
门帘的后面连同的是一个狭小的院落,晾晒着洗过的衣物,以及堆放着面包房里的一些杂物。
此刻,原本堆放整齐的杂物已经散落的满地都是,清洗干净的衣物上也被撕扯成了碎布,上面还飞溅着滴滴的鲜血。
而在门帘的正前方,一具分不清男女的尸体,已经被撕咬啃食的不成样子,到处都是散落的尸块儿以及粘稠的鲜血。
一个面色苍白,顶着杂乱的黑色短发,全身上下没有穿一件衣服的小男孩儿正满脸惊慌的倒在粘稠的血泊中,在他的头上悬停着的,正是希克特手中的银色光刃。
“一个小男孩?”
希克特皱眉。
手中的银色光刃也在慢慢的消退,成为指尖的一抹银光。
像是有些不解,希克特微微俯下身子,眼神中含着审视。
而小男孩儿好像是有些畏惧希克特,苍白的面容向下埋起,但在低垂眼眸里,一抹怨毒与残忍从其中缓缓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