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光阁并非一处独处的古楼,而是座庙宇的后院。因城市搬迁的缘故,此处庙宇就荒废了。
一行人驾车呼啸而过,足足二十辆汽年,夏宇禾驾车让白竿、山成文坐到了一起。
几人是几方势力的头头,聚在一起仔细解剖这场战斗是很有必要的。白竿觉得应该先弄清魂殿来人的实力到底如何,来一场个人的闪击战。
山成文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主意,魂殿的神秘毋庸置疑,秘法、阵术他们都不了解。
若是白竿被困于内,他们这边的最强战力就消失了,到时只有各回各家的份儿了。
山成文的说法不无道理,若白竿被抓,不仅打草惊蛇,还让他们投鼠忌器,这一场战斗完全就功亏一篑了。
“不如分兵吧,一队攻正面,一队冲进他们的老家,如果能全歼他们最好,如果不成最大保留生还人数!”夏宇禾点了点额头,道。
月下,野狼嗥叫。一人右手提着酒壶,静静品尝其中的美味。身后人马嘶吼低嗥,远处传来的车鸣声引起了群马的骚乱。
一匹匹毛色泛光的凶狼围在那人身边,瘆人的机械手冒着银光照亮了令人心寒的面旁。
“我的宠物们,快去!将那现代机器撕成碎片!”嗥叫声响在旷野,带队车上,夏宇禾目穷千里,百只银狼的凶残双眼与他一一对视而过。
“好多匹凶狼,不过与常狼相比竟多长了两颗尖牙,从狼毛上泛出的光泽上看应该是世间罕有的剑毛狼,这魂殿还真是有够能下血本的!”白竿看着狼群,笑着说道。
“这车与那些狼相比,哪个更厉害一点?”夏宇禾调侃,问道。
“准备跳车!”
“吼……”群狼嘶吼,身上倒映的月光若铜镜般明亮。毛发尖似枪矛,汽车飞速提升马力,宽敞的乡野大道上已经飙到了两百三十三码。
狼群毫不畏惧,夜色下轰鸣之声响起,火花擦过在马路上燃起了一团烈火。
“这狼真是少见,这皮毛貌似用来制符是个不错的选择!”又一道火焰灼出了一条黑色的烟路,一匹狼被这火贯穿了整个身体,五脏六腑被烧成了灰烬,啧啧称奇的声音带着稍许呆气,崔梦生手捏一符从火光中走了出来。
“一剑升五华,杀!”剑飞成花,于火光中炸裂开来。“嗷嗷……”狼群惨叫几声后,就在火焰的映照下被砍成了肉泥,孟阳庭手持扶世剑走出火灾现场。
随即各路人马大显身手,宝剑、长刀或是羽毛、弓矢齐出于白竿眼前。“白先生,笑什么?”一棍敲得狼群口吐白沫,白竿看着那神秘的黑色短棍,有些吃惊。
那棍长不过四尺,可那威力竟能使一匹剑毛狼直接昏厥,真是厉害了!
如同篝火晚会一样,汽车在大火中灼烧,带着焦臭味让人窒息。“呵呵呵呵……你们终于到了,可真是让我好等!”机械手不停的发出咔咔声,男人那瘆人的笑声使许多人感到了不适,而他身后那些奇装异服之人更加让许多仙殿弟子心惊。
因为那似乎来自远古的蛰伏气息在气势上就压了他们一头了。看着夏宇禾等人,机械人眼中充满了不屑。
“一行这么多人,能打得我也就看到那一个,人族和妖族什么时候落魄成这样了,封觉呢?兔子呢?怎么一个能打得都没出来?”那人吼叫,无尽神威如洪水奔腾般震荡着夏宇禾等人。
“妖孽休得猖狂,似你这般不入流的小妖,竟也想一睹仙殿前辈们的尊颜,真是可笑!”人群中,扶世剑激飞而出,剑刃快似九天玄雷轰至两军阵前,剑花四射,飘逸的剑法瞬时化出北斗七星,迢迢星斗若真降人间,变化莫测,神鬼难敌!
铮!机械手上唰唰唰得冒出无数炮口,一杆似枪似矛的怪兵从机械手上划了出来。
剑芒似丝,七星幻图在剑旁若隐若现,剑后三寸,孟阳华五指弯曲,无尽剑气自那三寸处熊熊轰出,即使一颗金刚石也照样化为齑粉,其力道之威无可想象。
“那娃,扶世剑可不是你这么用得!若叫天馗知道你这剑使成这般模样,还不气得再活过来,哈哈哈!”怪人持槊而立,望着疾驰而来的利剑,哈哈大笑了起来。
癫狂中挥舞起了槊,铮、轰!一道轻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过,大地上便烟尘四起,孟阳华被一击击溃在了地上,口吐白沫,不停痉挛。
人群中不仅站在白竿后面的猫妖、鼠怪张大了嘴,就连山成文都吃了个大惊,忙喊人将孟阳华抬了回来。
他已经失去意识了,口吐白沫一点也叫不醒。孟阳华的被瞬秒让整个军队的士气陷入了低谷,夏宇禾看着场上的一切若有所思。
“杀!”轰轰轰……机械人左臂熊熊的炮火炸裂在了战场上,魂殿人马手持各色武器冲了过去。
白竿也振臂一呼,仙殿、妖盟的人马齐唰唰的随他而往,阵前两军都没一丝保留,仙殿等众御剑攻击,妖盟等妖个个演化真身,出尾、化角,这一刻双方博命,地面被无情切断,这一场战斗直杀得血飞尸躺,好不凄惨。
仙殿、妖盟等众虽止步于马路,但夏宇禾却是用土行符穿过了战场,到达了这破庙。
破庙内已无供奉神像的炉鼎,蜘蛛网却是叠了一层又一层。夏宇禾不敢大意,张开窥天眼就再次土行符潜入了进去。
“嗞嗞……”毒蛇盘绕在房梁上,未曾拆离的腐朽神像前住满了家鼠。夏宇禾小心翼翼,虽然这地方诡异得很,但怎么看也不像住人的地方,可能连鬼都不愿意光顾吧!
“呵呵呵,年轻人好久不见,这两天过得可还好?”原本无人的庙宇,一老人缓缓走了过来。
熟悉的警卫装,熟悉的笑容。夏宇禾心中微微一惊,这老人居然是魂殿的人!
“没想到老人家你居然是魂殿的人,真是感谢啊!你当时没把我杀死!”夏宇禾一脸无奈,但手已经摸向了震魂棍,火、木、金三道五行符捏于手中,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呵呵呵……地府阴司、三清山主,小友虽是年少,但这背景还真是让老夫惊奇啊!”老人拄着拐杖,笑容虽是灿烂但那让人心惊肉跳的感觉一直缠着夏宇禾,似乎下一秒两人就得火拼了!
“来盘象棋吧,老朽独人在此久了,却是寂寞得紧啊!”一盘棋现于破庙中,夏宇禾心中暗惊这老人法力的同时,手中的符捏得更紧了。
红、黑双子落于棋盘上,老人坐下后立马招手邀夏宇禾入座。没有杀伐也没有战意,一切似乎很是和平。
“小友这子落得子子相守,怎么不想着进攻啊?”車守炮,炮隔守马,双马互守,使得老人的子无处进攻,棋局上也如此时一样,不动则已,一动则血光剑影,不分个生死,棋是永远也下不完的。
“攻则守之,守则攻之。虚虚实实自有乾坤,老人家可别被骗喽!”这是老人布得局,夏宇禾只是入局者,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只有被动被耍的份,不过一切的尽头终有出路。
他在等那束光,落子,失马!马上平炮,这无硝烟的战斗一步步的宣告着最终的结果。
三张符越捏越紧,棋子越加减少,夏宇禾就越感觉这空气的凝重。
这局棋绝对有问题!
身转法力,欲破了这阵。忽得仿佛地心引力全部消失,身旁的景色全都若火焚一般化作一片星宇,无边无际,留下的唯有一局棋、一弈者、一桌椅罢了。
望着无尽星海,夏宇禾摇了摇头,感叹起了世间的奇妙。自己年年以阵法困人,那是家常便饭。今年倒也是因果循环,报到自己头上来了。
“少年郎,下步車平士,你输了!”棋盘上棋子自己动了起来,車平掉了士,双車连到了一处。
“哼,我的马亦不是吃素的!”夏宇禾没再有丝毫顾忌,三符齐召,但这火焰、苍树在这星空中却若星沙漂渺,昙花一现般闪过,华而不实根本没法破了这大阵。
咬牙,红丝绳被他扯了出来,缠出九宫秘图,扯开头绳施法将其送了出去:“上主乾,移至巽,转至震!这阵法布有三点,于子时鼠,寅时虎,午时马!子鼠主巽,风向转天,寅虎主乾,天象至雷,午马主震,雷处转风!这阵法排有三十六点,转法不一,厉害,历害!”
“小友真是厉害,居然是位深藏不露的‘算阵师’!我这阵法竟一语道破,果然是非同小可,这局输矣,不过我这困冥阵法,你却是破得开么?”老人的声音回荡,即佩服又自傲,他的阵法却实非常人所能破解,他可以自傲,没错,他有那资本。
转手让马吃掉了車,夏宇禾笑着从背包里拿出了墨笔:“老头子,你莫要嚣张,就这三十六点阵法小爷我还真没放在眼里,看招吧!”
九张纸,夏宇禾提草书而上,写下“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收笔,夏宇禾一脸严肃:“九兵列甲,真神附前,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一字一书蕴藏无穷力量,九字真言飞向九空各地,手织九宫格随着九字越扩越大,而头绳却一直捏在夏宇禾手中。
咔!星空图裂开了一道缝,瞬间整个场景若玻璃破碎般消失不见。那破庙又回到了夏宇禾视野之中,棋桌依旧在,那一步正好是马跳吃車,不过棋子上却是尘灰遍布,一点人动的迹象都没有。
“这步炮打象将,over!”拿起棋子就解决了象,这场对弈,无论棋里棋外,夏宇禾都赢了。
在地上捡起了一张黄色的符,上面所写的篆字他并不认识:“回去问下崔梦生,或许他见多识广也说不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