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朝圣,赵生意气风发的招了招手,此时明月升起,夜景渐入佳境,夏风袭袭,宴阳楼的小二们为他与百官捧来了一桌的凉食。
王先师也手提拂尘静静享受着吃食,若非他右手中指上那缠裹的纯净仙气,百官还真恍惚间将他当成普通的闲云野道。
可惜,这王先师却是一头不可招惹的馋狼凶豹,别看他人前慈眉善目,可是看见他笑的人,基本已经被现在坐在大殿中央的皇上打进昭狱了。
“恩师,恩师!大事不好了!”正当宴会酒至正酣之际,一名仙童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披头散发全无一个仙家道童的气质。
“那道童,有何大事!快些说来!”王先师正欲喝问,赵生却抢先开口了,拍案而起,怒叱道。
道童虽慌慌忙忙,但也没敢在百官前不给皇帝面子。忙半跪:“皇上息怒,由于事态紧急,在下也是迫不得已啊!”
“事态紧急?有何大事,快些说来!”赵生道。
“昭狱遭劫,许多囚犯趁乱逃出来了……”
“胡说八道,昭狱里的禁制是贫道亲手而布的,二层冰雪、三层炎火、四层雷云、五层沙海!而且还有你宗师叔把守,可以说层层杀机,哪怕仙者杀进去都不可能出乱子的!”听到那道童说昭狱遭劫,王先师还未说话,他身旁的一位紫衣道人立马皱起了眉头。
简直是无稽之谈,他师弟宗鸿泽,一身实力早至煅身大成,只是迟迟不肯三花聚顶,否则早就如他一般踏进神者的大门了。
如今望眼这片大陆,除非哪位半神来劫,不然哪怕一个准神来劫,他那玩火的师弟都能扛到他赶到,又怎会让狱这么轻易就被劫了呢。
“恩师息怒,但……但宗师叔的魂火已经,熄了!”
轰!众官惊得一身冷汗,转眼而望,那紫衣道人竟一掌将食桌拍得四分五散,新官是不知其中厉害,但朝庭上的老油条却都是心中暗爽。
一句昭狱里到底有多少冤,无人知晓,但让朝上大臣知晓昭狱有大冤的便是那震惊朝野的海师提督入狱案。
当时东沿岸各海域的海贼集火欲攻下龙蒗东府,东府沿岸岌岌可危,海师提督临危受命,挥师东迎,千余将士驶船与那海贼团交手数日,斗至重要战时,朝庭上先皇却突然驾崩了,新皇登基。这新皇别的没本事,可这架子是大啊,急令四野各大臣迅速入帝城朝圣。
这命令可真是任性到过头了!正当朝中大臣暗中嘲笑这新帝幼稚的行为时,还真有边疆将首挥师回京了。
巨大的阵容排在了帝城前,着实让这新帝长笑了半天,大赞自己民心所归,连忙封了这路人马为他的亲卫军。
他是笑了,但众大臣是慌了。这是镇守北关的铁师,如今因令回京,那北关如何了?
果然如大臣们所担忧的那般,三日后,北关被破的消息传进了朝中,兵部是跪求这圣上将北关铁师放回北关。
此时,不仅这皇帝不同意,就连北关守将都不乐意了。他们此刻在帝城可以说是天天吃好喝好,日日是如活在天堂之上,比那边关凄凉之地不知好了多少,一不用熬夜防战,二不用练兵与那敌寇生死相对,此时哪怕是傻子都清楚该怎么选择吧?
正当大臣们无言以对之际,这破皇帝的瞎操作就接二连三的向他们砸过来了。
因为皇宫没有似江海一带的海空盛景,他就命人将先皇为祭拜天神而造的天王宫给砸了,挖坑填水,一片浩大的工程就此开展,为了让人工江海更加浩淼,他又砸了许多宫殿。
这个败家娃子,他父亲还尸骨未寒呢,他就忙着拆家败楼,着实让众臣又气又毫无办法。
这皇帝一身戾气,动不动就开刀见血,由于手中有北关铁骑这一张牌,他的作派几乎毫无忌惮,众臣是敢怒不敢言,只能由着他在皇宫内****,就差拆了皇室的陵园了。
北关的边境线还在被皂人不断推进,宰相是看不过眼了,连是上呈到了皇太后处。
本想好好享受后半生安稳日子的皇太后听到宰相的诉苦后,立马是气得头上都冒烟了。
败家儿子的行为真是令人发指,拆家败楼不说,边疆岌岌可危还不发兵守土,只知**乱发圣令,直气得她不顾衣发不整,径直摆驾来到了朝阳宫。
那个早朝,绝对是所有大臣都难忘的!太后是提着皇鞭将这个“亲近小人”的皇帝摁在地上揍。
虽说口头上他是保证改邪归正了,但那一肚子坏水是每个大臣都心知肚明的,现在绝对不能在这个皇帝前露出一点他看不过眼的,否则绝对会被整死。
就在这个节点,这皇帝的新官三把火开始将火苗点起了。许多贪官被抓进了牢狱。
至于北关之围,他是真的彻底将底线压到自己身旁的铁骑了,只要不将铁骑放回,一切好说!早朝是开着,但暗流却是汹涌的厉害。文武双官是谁看谁不爽,各个奋涌“举荐”,好好的一个朝会成了菜市场,双方开喷几乎没什么底线,直看得这皇上大笑连连。
最后他是一掌拍在了龙桌上,肚子里的坏水一下子借着众臣的毫无主意暴发了出来。
曾记当时他发圣令,让各边关将首入宫朝圣,但当时海师提督由于前线酣战,便一封信寄给了他,虽说言词客客气气,但这皇帝是将这次事件记在心头了。
这坐在皇座上的男人一个冷笑让众臣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又是哪个人碰到这阎王的刀刃上了?
后来,在一星期后的清晨,他们知道了,那个人就是海师提督,挂帅出征北关!
知道点边疆情况的都知道,此时北关简直乱成一锅粥,而且这败家皇上的后勤都是悬着的,毕竟海关之景造价的工钱是从何处扣来的,朝上朝下都是心知肚明的。
一个海师提督挂帅打陆地战,胡来也不能这么胡来吧?当众臣脑中自问这个问题时,一脸冷漠的海师提督接过了圣旨,赵生那冷笑的容颜映在众臣眼中,他们都为提督不值,此北征几乎九死一生。
当然,此间最为开心的就是赵生了,在提督走远后,他几乎笑出了声。
但结果却是不如这没心没肺皇帝的心意了,这提督虽说没有本事在身,但用兵布阵之时都向手边裨将请计求谋。
三路分兵,对敌人是逐个击破,七日不到,收复故土的消息便上呈到了朝上。无论文臣还是武将都是一脸喜气,但一人却是黑了一脸,他手掐着战报,正一脸不爽的咬牙切齿。
虽说当时这提督凯旋而归,是战神之名加身,他这个当皇帝的是动不了他的,但名头过去了呢?
果然,陈王判乱了!大军浩浩荡荡的自南田一路横扫向京师,一路无阻只几日便打到了京师的向南咽喉六泉。提督无法,只能又再次临危受命,不料这又是皇帝的一个坑,给他的兵种却是外城的巡城兵。
结果显而易见,提督大败,残兵败将逃回京师报信。这没心没肺的皇帝是高兴坏了,连忙将他打进了昭狱。
自而大乱过后,这没心没肺的皇帝却是经历了许多,再不将朝庭之事当儿戏处之。
但笑面虎的本事却是令众臣越加的心惊胆寒,更之这心狠手辣的老道加入,令朝庭仿佛被一层朦胧的烟雾笼罩,谁都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但谁都不肯确定,这层层迷雾是自己能解得了的。
如今提督是否还活着,谁都不清楚但可以肯定,那状况绝对生不如死!
轰……大风吹得众臣迷目遮眼,谁都清楚那个不分场合的紫衣道士又开始大展神通了。
“贼子!安敢杀我宗师弟,你们一个都别想跑!”一道身外化身显化在了昭狱广场前,龙头柱子眼放黄光,一巨鼎内燃着炎火,深红色的火焰倒在他的瞳孔中,让他更加的愤怒。
沾满血渍的素衣,泛着虹光的仙剑,那人虽一身狼狈,但眼眸间却没有一丝慌乱,浅笑着:“你不过一道化身!想挡路?还是让你的本尊降至吧!”
火鼎腾出万丈红炎,龙头神柱的铁眼均同一时间金光闪烁。轰轰轰!十八道龙头神柱一道道红光洞穿星尘,随之地心炎若沾上了火油般,一片火海仅一个眨眼便将他点燃了。
“点阵?你这小辈安敢欺我是化身,可恶!你等着!等我本尊杀至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大叫中,那身外化身瞬间成了灰飞。
“还知道点阵?还真是小看你了,不过我的事已经做完了,就不等你了!”拄着裂牙,夏宇禾笑着站了起来。
“气煞我也!小辈安敢不尊我大驾,吾定要你血债血偿!”昭狱大殿前,夏宇禾早已提鼎离去,紫袍道人是气得脸都变了形,暗夜里唯有地心炎在静静燃烧,噼噼啪啪的炸裂声讽刺至极。
“啊……”大地被其呐喊震得四分五裂,原本就不成模样的广场更加废墟,乱砖砸了一地,人无法落脚,马没法行蹄。
顿时,王先师这个天神和京师的四个半神被其用秘诀调动了过来,大批仙童、将首纷涌出京,快马、异兽纷至沓来。
山雨欲来风满楼,京师之上,弦月还挂于半空,但远在九空上踏剑而行的夏宇禾却是转首看了眼来时的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