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斐和王欣一前一后,沿着县城西面的一条河散步,此时正是夜晚最迷人的时刻,微风吹走了夏季的燥热,带来河边柳树的清新气息。
“喂,你能不能走慢点。”王欣紧走几步,追上大步流星往前走的涂斐,嘴里嘟囔着,“一点都不懂情趣。”
涂斐此时还沉浸在刚才被偷吻的情境中,既有初尝情味的新鲜感,又有一种压抑感,这自然来源于他浓厚的大男子主义,迈着大步只顾走,哪里还记得落后的王欣。
见涂斐没有减速的意思,王欣果断的挎上他的胳膊,另一只手直接就在他后腰,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旋拧。
涂斐刚要反抗,撇开她,哪知道自己还没叫出声,旁边的草丛里已经传来一声女人惊恐的叫声。
河旁边和路之间,有一条宽宽的绿化带,是县里有名的郊野公园,一到晚上,男男女女都会在这里约会。
涂斐和王欣对视一眼,都认为这女人定是遇到流氓或者抢劫的了,只是等了一会也不见有人追出来,王欣拽着涂斐胳膊不想让他过去管闲事,万一遇上什么带刀带叉的坏人,伤到自己,那就得不偿失了。
涂斐哪顾得上想这些,再有也是技高人胆大,想来也没有谁能伤的着自己,赵将军传授的武艺不是闹着玩的。
看着涂斐冲进了绿化带,王欣自己也不敢在原地待着,跺几下脚,臭骂涂斐几句,也钻进草丛,跟着他跑了过去。
在几棵低矮的灌木丛里,停着一辆绿色的北京212吉普车,一个女人惊慌失措的跳下车来,看着跑过来的涂斐和王欣,一脸煞白,浑似个乱头苍蝇,不知道该往哪里跑。
没有路灯,虽然有残月的映照,涂斐看不清女人的面容,只是隐约感觉她身材苗条,个子倒比王欣还高一头。
涂斐边向她走进几步,边大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对方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涂斐看着她胸口和肩膀上都有明晃晃的标记,倒和那个李占鏖的服装一般无二,得,还是个警察啊?
倒是车里面传来一声低微的“救命”声,涂斐把女人扒拉开,两步已经到了车门旁。
王欣扶着瘫软在地上的女警察,低声安慰她,直到听到她说自己没事这才放下心来。
涂斐冲进吉普车里,只见后座上躺着一个光着上身的男人,胸口还残留着几摊不明液体,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口水。
再看向下身,首先就看到了双腿中间高高支起来的帐篷,抓在男人手腕上触了触,脉搏跳得夸张的快,看不清脸色,凑过去闻了闻,有一股药水的刺鼻味道。
几方面综合在一起,涂斐马上就明白了症结所在,这男人定是服用了某种壮阳之物,可能服用量过于大,身体受不了这样的刺激,昏厥过去了。
涂斐伸手在男人鼻尖处,两股粗气呼呼的吹出来,马上就有温热的暖流喷到了涂斐手上。
好在涂斐有在翠香楼遇到过类似的病例,倒也不慌,起手如风,在他胸口的檀中穴按压片刻后,左手直跳到下面的石门,中级,曲骨穴,右手则在四满,大赫,横骨穴上重重点压。
涂斐又摸了摸男人的脖颈处的动脉,稍稍放心,扶起他的身子,让他趴在自己腿上,双手已经在他后背上连连出手。
王欣早看出来,这年轻女人是个警察,她自己也是官宦人家,从警服肩章上的“两毛二”看得出来,这女人是个科级的干部,这在县里那可是公安局的高层头头了。
能让这样的领导,大晚上的从一辆车里惊慌失措的跑出来,那这里面的事绝对小不了,心里有点担心起涂斐来。
只听着车里面噼啪作响,接着就见车门被人一脚踹开,一片白花花的部位显露出来,紧接着一阵类似漏气的“噗呲”声,直响了十几秒钟才作罢。
车门重新关上,涂斐把男人屁股上的七寸针取下来,用旁边的衣服擦了擦,套回自己的手腕,左手手掌开始在男人肚皮上顺时针按揉起来。
过了一会,男人悠悠醒转,愣神看了一会涂斐陌生的脸,这才问起来:“你是谁?”
涂斐心说,要不是老子,你今天可就嗝屁着凉了,也不隐瞒,随口说到:“救你命的人。”
男人也不再多问,慢条斯理的穿好上衣,刚套上裤子才发现裤子后面破了一个大口子,忙把外套绑在自己腰间。
涂斐听他说话,隐隐觉得有点熟悉,待男人“啪嗒”一声打着了火,点上烟,涂斐就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县医院表彰大会上的大领导朱振朝。
涂斐心里大震,想不到自己误打误撞的,居然遇到了县太爷,还出手治好了他,心花怒放,差点就要高兴的喊出声来,好在车里光线暗,对方并没有看出他的表情来。
“小同志,谢谢你了,刚才我怎么了?”
朱振朝吞吐了几口烟后,谈吐也变得正常,平稳起来,官威不经意的散发出来,让涂斐心头一凛。
以前随师傅去给曹老贼看病,自己就感受过这种感觉,无形中的压抑感,让人有点喘不过气来。
想着自己撞破了县太爷的好事,那无异于给老虎拔毛了,好处不用想了,这么大的官,要是想对付自己,不被人家灭口就是谢天谢地了。
“朱老爷,”涂斐想求饶,却不知道怎么说,说的越多越让人家觉得自己掌握了太多,索性不再说话,只是低着头。
朱振朝却是被他一句朱老爷惊的不轻,自己今天特意穿了普通的衣服,开了破旧的二手吉普,又到了这么偏僻的郊外,想不到还是被人一眼认出来了。
想着自己堂堂的县高官,居然H县公安局的一个队长搞野战,虽说自己老婆已经离开自己多年,可一个党的干部,怎么能这么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关键的是还被人认了出来。
想到这里,朱振朝虎目一瞪,脸快贴到了涂斐鼻子上,一字一顿的说:“小同志,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可不是什么老爷,那是旧社会的称呼了。”
朱振朝在涂斐肩膀上重重拍两下,边透着玻璃看外面的两个女人,边自言自语到:“不是老爷,不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