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无谓主动迎上去,也作出和王雾很熟悉的模样,关切地道:“王道友,可是遇上了什么麻烦?只要贫道能帮上忙,你尽管开口便是!”
王雾想借于无谓的力量破阵,于无谓也要借他们的力量靠近山河图鉴。否则就凭自己和九迎风这两个通神修士,很难在七大还丹高人手下讨到好处。
于无谓和王雾相视一笑,皆明白对方盘算,却心照不宣。
王雾带着于无谓和九迎风去见自己师叔王路,王路是个面白无须的中年道士,道髻一丝不苟地盘在头上,看上去颇为严肃。
他乃是还丹中期的修士,也是清羽门一行的领头人。
于无谓和九迎风向他见礼,王路端着还丹修士的架子,只是点了点头,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便侧过头,和另一位还丹下的散修交谈。
于无谓对此并不在意,高阶修士对低阶修士友善,那是会做人,对低阶修士冷淡,那也无可指责。
这就是修行界的规则。
王路可以对于无谓高傲冷淡,王雾却不敢怠慢,不断介绍着当前的情况,希望于无谓能出手相助,并许以好处。
于无谓对清羽门的好处不怎么在乎,因为在今天之前,他根本就没听说过什么清羽门,这样的门派,能拿出的好处也有限。
再说,他此行的目的就是山河图鉴,事关道途,事关生死,怎会轻让于人?
不过不管怎么说,形势比人强,清羽门有一个还丹修士在此,另外还有一个还丹相助,算是在场所有小群体中最强的一伙。
因此于无谓和九迎风便假意和王路讨价还价起来,以证明自己合作的诚意的。
一阵扯皮之后,双方终于谈好价码,于是王雾去向王路汇报,于无谓和九迎风则装模做样地为即将开始的破阵做准备。
其实他们俩阵法水平都一般地很,还丹修士们无法破解的阵法,他们自然也没有办法。
只是不知是否真的是天意,两人偏偏从祁水观众修那里得到了那本神秘的古籍,然后古籍上又恰好记录着藏经阁各层存在的禁制。
尽管古籍的主人并未留下破阵之法,但凭着他留下的那些信息,于无谓也能大致推算出一条可能存在的路径。
当然,他最大的凭依还是手中的一件大杀器,也是他们行事的真正底气。
王雾汇报以后,王路很快点头同意,接着他开始召集其他还丹修士商量议事,又是一阵扯皮,众修终于还是因为别无他法,而选择了让于无谓出手一试,毕竟于无谓有带领众修通过山河九曲阵的先例。
能破解李青竹都无法破解的阵法,想来就算有一定运气成分在内,那于无谓的阵法造诣也是颇高的。
其实这也是于无谓为何要选择和清羽门合作的原因。他要是独自破阵的话,肯定会遭受其他人的戒备。
而有另一个还丹修士出头背书就不一样了。
于无谓不关心王路如何说服其他人放下对自己的戒备,反正无非也就那几种手段,以为能够控制自己的性命。
破阵开始,众修在于无谓安排下,分别站在了不同地方,但王路和另外一个陌生的还丹修士却紧跟在于无谓和归海身后。
想来这大概就是他们钳制于无谓的手段了。
毕竟以常理而言,两名通神修士,绝无可能在两名还丹修士眼皮子底下耍花样。
于无谓和九迎风带着两名还丹修士入阵,因为早就算出了入阵路线,因此四人一路上果真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王路和另一个还丹修士都暗自点头,心道于无谓果真是拿出了真本事的。
只是于无谓怎么可能真的就这么把他们带进去?那样的话,山河图鉴根本不可能有自己的份儿。
因此,四人走着走着,眼看距离走出阵法只剩下最后一段路,前方忽然有一条水龙凭空而出,带着滚滚水灵之气朝四人扑来。
眼看于无谓就要被水龙打中,水龙头顶突然出现了一只白色玉楼,那玉楼飞檐斗拱,十分精美。
玉楼在水龙头顶迅速放大,十二层楼阁光芒大盛,灵机迸发,接着轰然镇下,水龙便还复成水灵精气,迅速消失不见了。
“南州彩凤为君生,古狱愁蛇待恩泽。三清羽童来何迟,十二玉楼翩蝶飞。”或许此诗就是说得清羽门?看到十二重白玉楼,于无谓没由来地想到。
只是当前的情形,却是不允许他继续胡思乱想下去的。
“怎么回事?”王路皱了皱眉头,略带不满地问道。
于无谓道:“大概是推算的有点问题,我再重算一下。”
于是于无谓再次装模作样地,踏着禹步,在阵法中乱走起来,一边走,手指还一边不断掐算着,似乎真的在修正着对阵法的认识。
另一边,九迎风也是如此,反正没人知道他底细,他便跟着于无谓做起神棍来。
只是两人两人越走越靠近,最后忽地白光一闪,两人便这么凭空消失在了王路面前。
“他们是不是一不小心触碰了什么传送禁制?”那个陌生还丹皱眉道。
王路没有说话,沉默片刻后,他突然想通了什么,脸色蓦地一沉,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冷声怒道:“小辈,竟敢欺骗本座!就算你是回风观弟子,我也要你付出代价!”
陌生还丹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两人大概是被于无谓和九迎风耍了。
而此刻,于无谓同样满脸阴沉。他静静地站在一根古朴大气的石柱面前,一动也不动。而九迎风却不在他身边。
“怎么回事,难道道兄被那两人留下了?”于无谓满心疑惑。
先借众修之手靠近阵法,然后凭着自己两人掌握的情报,将其他人甩开,这是于无谓和九迎风在上楼之前就商量好的计划。
可现在,于无谓到底了预定地点,九迎风却没有一起被传送过来,于无谓不由得担忧起来。
尽管两人还谈不上同生共死,但九迎风行事颇为爽直大气,给于无谓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于无谓心中,是把他当成真正的同伴,而非临时利益盟友的。
于无谓是常耍弄一些阴谋诡计,可他并非那种一心为己,对他人毫无感情的铁石心肠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