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苏澜预约了医院去做产检,结果一开门就看到秦芸脸色苍白的站在门外。
跟最后一次见面相比,秦芸看起来至少瘦了一半儿,就像得了什么重病还没有痊愈。
联想到之前彭卫跟她说的那件事,苏澜倒也不觉得奇怪了。
不解的是,本应该在京都医院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以前发生了太多不愉快的事情,苏澜看到她下意识就会生出几分戒备。
两人在门口僵持了许久,见秦芸收敛了气场,不像之前那样高高在上,似乎真的跟她有话要说的样子,苏澜错开身,把她让了进来。
“坐吧,”苏澜走到沙发旁,把装着孕检单的透明档案袋随手放到了茶几上,转身走进厨房,扬声问道,“要喝什么?”
似乎没想到苏澜态度还算友善,秦芸明显愣了一会儿,才不自在的回答,“随便就好。”
她说随便,苏澜自然不会太隆重,倒了杯温水直接放到秦芸面前。
趁她喝水的时候,苏澜开门见山的说道,“你看新闻的话应该知道,我跟你儿子现在已经分手了,如果你还是因为这件事来找我,喝完这杯水你就可以离开了。”
听到这句话,秦芸动作一顿,缓缓放下水杯,目光沉重地看向苏澜。
“不是这样的,我来找你是有另外的事。”
苏澜挑挑眉,转身坐到了她对面的沙发上,露出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
秦芸也没再浪费时间,直接开口道,“十天后去京都吧。”
十天后是什么日子,苏澜心里清清楚楚。
想到不久前跟容臻的那通电话,她心里很是了然。
只是万万没想到,席佳倩竟然会让秦芸来逼她去京都。
苏澜合了合眼睛,摇摇头,拒绝,“不,我不会去的。那是容臻跟席佳倩的婚礼,你让我去就不怕我捣乱么?还是说,你现在不喜欢席佳倩了,让我去拆散他们的?”
“不是。”
秦芸再次否认只是这次沉默了一会儿,她挽起袖子,将满是针孔的胳膊伸到苏澜面前。
没想到她会把这个摊开放到自己眼前,苏澜愣了一会儿,才神色严肃地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我吸毒了,”秦芸表情很平静,但是颤抖的声音暴露了她的心情,“这些都是席佳倩造成的,就连我来这里也是,是她用毒品威胁我来的。”
苏澜皱紧眉头,声音极冷的问道,“所以呢?”
“那么恶毒的女人,你忍心让容臻跟她在一起吗?”秦芸一脸不可置信,“你不是很爱容臻吗?”
说着,看到苏澜要否认的样子,她又拿起桌上的档案袋,大声质问,“千方百计留下你们的孩子,不就是还想着继续跟他在一起吗?”
苏澜没想到她会注意到桌上的东西,劈手抢过来,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拜托你别在这里说胡话了好吗?他是你亲生儿子,你为了什么鬼的毒品,把他推给那种恶毒女人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你怎么好意思反过来问我?!”
要不是考虑到肚里的宝宝,不能给宝宝做坏榜样,苏澜气得都想骂人。
心虚的秦芸被她质问的哑口无言,也跟着站了起来,却是什么都说不出。
苏澜捏紧档案袋,用力合了合眼睛,最终还是忍不住爆发地扬手指向门口,“走吧,麻烦你现在就从我家出去。”
秦芸保持着一如既往优雅的姿态,可无声无息地掉下眼泪来。
“苏澜,我这次来找你,不是要求你怎么样。我承认,我做过很多错事,把瑶瑶的死因也强加在你身上,还用尽手段拆散你和容臻,我向你说一声对不起,但是……”
“仅仅是对不起就够了?”苏澜上前一步,目光威严地看着秦芸,“你当初还想害死我的孩子!”
这才是苏澜最无法原谅她的一点。
当初还以为是她害死容瑶的时候,她对秦芸还有所忍让,直到她差点儿被秦芸安排的人流掉孩子。
说起这件事,秦芸更加理亏。
低了低头,才强词夺理地说道,“可你现在……孩子不是好好的嘛?”
“呵……现在是好好的……如果真出事,我会跟你拼命的。”
看出苏澜眼底的恨意,秦芸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平静。
“好,这件事确实是我错,但是我们现在共同的敌人就是席佳倩,不瞒你说,席佳倩已经发现容臻知道了她的所作所为,她逼我来把你骗到京都,如果我做不到,她会在婚礼那天伤害容臻。”
这番话终于触动了苏澜的心。
只是,在有所表示之前,她又怀疑地问道,“你有什么证据?”
“我没有,”秦芸声音变得有些落寞,“这段时间我都被关在医院里,被她控制着,我根本没有……”
“那你让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我是容臻的母亲,”秦芸声色俱厉地喊出来,“凭我是容臻的母亲,我这辈子已经毁了,怎么也要保住他吧?苏澜,你相信我,就信我这一次,事情结束以后,你就算让我去死都可以,但是,别在这个时候拿容臻的命去赌。”
苏澜还在犹豫的时候,秦芸已经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我跟你道歉,但是,求求你,只要你去一趟京都,我可以保护你,不让席佳倩伤害到你,你肚里还怀着容臻的孩子,我不可能让你冒险的。”
看秦芸声泪俱下地跪在那里,又想起容臻跟席佳倩现在频繁接触,万一那女人真的在婚礼上搞事情,只怕容臻会措手不及。
苏澜眸光微黯,看向秦芸,“好,我答应你,但是我也提醒你一句,容臻跟你的情分也没多少了,如果你再耍手段,他要跟你断绝关系也说不定。”
苏澜话里透出的威胁让秦芸非常不爽,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扶着桌角站起来,又拿出一张船票递过来。
“这是去江城的船票,到了之后再转飞机就可以到京都了。”
苏澜神色清冷地接过船票,眸色变得讳莫而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