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休一愣,他参加“书院好天籁”的事没告诉任何人,这个褒姒是怎么知道的?
于是,他当即起身,试图喊住褒姒想问个究竟,只是褒姒依旧无视了除阿鞅之外的男人的话。
莲步微移,回了她的屋子。
瞧着对面合上的木门,庄休啧了一声,对褒姒无视自己的行径极为不满,不过碍于公孙鞅在场,他也仅仅是腹诽了几句,没有骂出声来。
“贤弟,你参加了什么比赛?”
惠施似乎对庄休的事特别上心,褒姒走后,他立即向庄休问道。
庄休却是不想多提这方面的事,以免又勾起不好的情绪,就转移话题道:“你明天不是还要和法家辩论吗?不如多看看书”
惠施眨了眨眉毛,熟谙人情世故的他焉能不知庄休句中的深意。
既然庄休不愿多说,他自然不会刨根究底,做那讨人厌的事。
“也是呢,多看几本书,有备无患!”
惠施翻看起书来,这次看的却不是法家的典籍,而是一些记载了逸闻趣事的杂书,用来放松先前紧绷的精神。
屋内三人不再交谈,空阔的屋子显得有些安静,就连屋外荆轲的拳脚风声都清晰可辨。
一会后,甲班学生的飞鸽同时一震,兵家黄明在班级群里发了一张图片。
图片上一轮白黄色的扁圆月印在夜空中。
图片的主人没有说话,但看到这条消息的小说家聂天贾却按捺不出胸中的诗情,在群里发言道:
“黄图哥黄明,仲秋临近,兄台此举是要与大家共同赏月?”
“赏月这等美事,怎么少了诗歌,我就抛砖引玉,献丑了!”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接着,下面出现一大片有关月的诗歌,有他们自个写的,也有背一些觉得极妙的名诗句,但这样融洽的气氛没有维持多久,就被黄明给打得粉碎。
黄明在群里发到:“大家看看这月亮,像不像大家欠我的二百赞?”
众人:“”
黄明继续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希望大家望月不忘借钱人。好了,我要说的话,都说了,大家继续吧别忘了还钱,我都记着呢!”
众人:“”
班级群重归寂静,庄休想起自己飞鸽上还有一千五百赞,就找到黄明,转了笔账过去。
哪知,黄明收到后,立即发了两条短信回来。
第一条:“收到!”
第二条:“兵家开业大酬宾!
充五百送本人未来圣人的亲笔签名,坐拥升值空间!
充两千送本人写真集一套,保证本本绝版,部部精彩!
充一万送兵家阵法速成秘笈一套!
充十万送本人一日使用权!”
庄休看完,将飞鸽放下,他对同性实在提不起兴趣,况且他的余赞也仅仅达到五百的档,只够换取一张可有可无的废纸签名
夜风带着浓郁的桂花香钻入鼻腔,放下飞鸽,拿起易经的庄休抽了抽鼻子,往漆黑的窗外瞧了一眼后,勾起了不好的情绪,加上夜晚时分最是多愁善感,那份愁绪就尤为明显。
庄休草草翻了几页易经,发现一个字也瞧不进去后,便放下书本,摊开被褥将头盖住,枕着硬邦邦的枕头沉沉睡去
又是一日清晨,庄休起身,只觉神清气爽,浑身通泰,恨不得现在就去跑个五六七八米来挥洒汗水,享受青春!
至于屋内其他三人,勤奋的他们早已起床,做了许久的功课。在瞧见庄休起床后,惠施和公孙鞅开始出声朗诵书本,荆轲也是一反常态,在屋外喝呀个不停。
于是,屋子内一下就热闹起来
近朱者赤,进墨者黑,当你周遭的人都在努力时,如果你无法像猪一样懒得心安理得,那么多半的人也会抬起手,迈开腿,往前走。
庄休洗漱后,也顺势端起易经朗诵起来。
“初九,潜龙勿用。”
“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
半个时辰后,惠施和公孙鞅还有荆轲都陆续离开,庄休因为收到了聂天贾同往书院门口的邀约,所以还在屋内等待。
在翻了小半易经后,聂天贾姗姗来迟,他发髻上的笔杆与昨日比较增加了不少。
“久等了,整理了一下今天买的小说,所以多花了些时间。”聂天贾歉意道。
庄休将书本放入怀中,然后起身和聂天贾离开屋子,并在路上以一副不在意的模样说道:“没事,在等你的时候我也没闲着。”
聂天贾笑了笑,各自付了启动阵法的赞后,他们二人来到书院门口昨日的摊子前。
庄休将这摊子的租金也一并还了后,将招幡挂起,开始接客,而聂天贾瞧见不远处白雾蒸腾的包子铺,就对庄休说道:“作为赔礼,我请你吃早饭!”
庄休点点头,然后望着街上渐渐变多的行人开始发呆。
路上的人们步履生风,走得颇急,脸上大多面无表情,无喜无怒,不过由于这是书院,来往的多是朝气蓬勃的学生,所以即便是在这落寞的秋季,也不会让人感到暮气沉沉。
时间悄然流逝,聂天贾相中的包子铺生意兴隆,门前是一条“人龙”,而他位于“人龙”的中部,距离他买上包子,应该还要不短的时间。
而庄休这边也迎来了几天的第一位客人!
“你这年纪估计还没我大,会算卦吗?”大概半个墨渊那么胖的胖子坐到了庄休的算命摊子前。
庄休听着他身下凳子的咯吱声,回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算什么?”
那人想了一会,有些羞涩道:“先算姻缘吧,古人都说先成家再立业,你就算算我何时能结婚吧!”
“写下你的名字即可”庄休将聂天贾的笔墨递给这个半胖,让他在一片树叶上写下。
半胖握笔还算稳,很快就将写好名字的树叶递给庄休。
庄休拿起一看,惊呼道:“你叫赵日天?!”
半胖顿时满脸黑线,没好气道:“那个字念昊,我叫赵昊!”
“哦这样啊,下次注意把字写得紧凑些,还有尽量别竖着写你的名字,不然容易让人误会。”
赵昊嘴角抽了抽,有了想离开的念头。
之后,庄休就开始瞎掰胡咧,说是“日”与“月”对应,“天”与“土”对应,所以让赵昊以后注意名字中有“肚”这个字的女生。
赵昊将信将疑,付了一百赞就离开了。
恰好这时,聂天贾捧着两个纸包过来,将其中一个递给庄休。
庄休打开发现里面是五颜六色的馒头。
聂天贾不好意思道:“等轮到我的时候,就只剩下馒头了”
庄休摆摆手,表示不介意,然后将一个粉红色的馒头抓起,用齿尖咬下一块皮,略微咀嚼后,发现
没啥味道。
接着又咬了一大口,依旧没啥味道。
再吃了三两个无味馒头后,庄休向聂天贾问道:“你有水吗?”
聂天贾摇摇头,郑重其事道:“不,我没水,我真的没水!”
口干的庄休:“”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庄休的算命摊子偶有善男信女光顾,生意也是不温不火,只是没过多久,一个人就臭着脸来到了庄休的对面,同样摆了一个算命摊子。
庄休与那人对视,接着开始他们二人特有的照面方式,一个竖中指,一个倒立大拇指,一个狠狠往上,一个狠狠往下,彼此都玩得“不亦乐乎”
“杨朱,你怎么来这摆摊了?”聂天贾开口问道,他记得杨朱是道家的,不应该会在这种喧闹的市集边出现。
他印象里,道家都应该在幽深密林,山高水远的空灵地方进行修行。
仅对庄休有偏见的杨朱保持着倒立大拇指的姿势,然后朝着聂天贾客气道:“书院的任务,说是在滚滚红尘中才能练就真正的道心,所以就派我来了。”
聂天贾点头,开始招呼新上门的客人来,而杨朱旁边,那个卖笔墨的护道人扯着嘶哑的嗓音道:“你们两个小娃娃一直举着手,不累吗?”
庄休与杨朱同时喊道:“不累。”
接着又同时喊道:“要放,他先放!”
“别学我说话!”
“别学我说话!”
两人又僵持了一会,直到二人手开始发颤。
庄休:“3”
杨朱:“2”
庄休和杨朱:“1,放手!”
两人同时将手放下,各自揉着发麻、发酸的手臂,但脸上却依旧龇牙咧嘴,
就像幼龙与稚虎,
天生的死敌,一生的对手。
只是二人较劲的模样在聂天贾望来,却是默契十足,没个十年八载绝对达不到二人这般“心有灵犀”的境界。
于是,他问道:“你俩认识?”
“不认识!”/“不认识!”
聂天贾啧了一声,虽然他知道世间有“无巧不成书”这么一回事,可庄休与杨朱二人看起来确实渊源极深,关系匪浅,只是可能因为某些误会,比如因爱生恨,比如看上了同个心仪的女子,比如
所以他们二人才反目成仇,见面时分外眼红。
不得不说,聂天贾当了小说家,算是走了正途,没屈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