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责罚1
未央被送回了自己的卧房,沈御医陪在一旁,炎凉和暮婉也在一边守着。沈御医把未央衣服的袖子剪开,露出双臂,只见上面的勒痕已经是一片青紫色。暮婉看到未央的伤势,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哭出声音来。炎凉站在一边也是不住的眨眼睛。
“沈御医,她的手臂……”炎凉小心的问道。
“放心,没有伤到筋骨,只是淤血。不过也是发现的及时,这姑娘的血脉相比普通人要细的多,若是这样再捆上一日,血脉阻塞,便不好医了。现在看来她手臂上的伤倒是小事,反倒是她身上积攒的寒疾,现在被引发了出来,很是棘手。”沈御医解释说。
炎凉看着未央,只见她紧闭着双眼,脸颊苍白没有丝毫血色,嘴唇发紫,脖颈处的血脉,因为皮肤过于苍白而看的一清二楚。这间屋子刚才已经挪来了三四个炭盆,屋里让人热的有些发昏,而未央却还在不住的发抖,打着寒战,呓语不断。
“沈御医,这寒疾可有法子医治?”暮婉问道。
“好在寒疾侵入体内并不深,虽然彻底拔除还要费些功夫,但是若要暂时压制住倒是不难。今日到明晨,这间屋子不要断了炭火炭盆,我再开一副方子,分三次熬了,给她服下,明晨若是醒来,便没有大碍了。”沈御医说着拿起纸笔写下了一副方子交给了炎凉。
“多谢沈大人。”炎凉说道。
“我送沈大人出去吧,顺道我也要先回府上了。府里有些温补的药材,我回去一并取了,明早我再给送过来。”暮婉说道,“夜里若是未央有什么情况一定要差了人来告诉我。”
“是,有劳郡主了。”炎凉说道。
“我劳心为的是未央,可不是你们云王府,今日之事,还望府上给未央一个说法。”暮婉厉色道。
“郡主放心,王爷向来公允,定会明察。”
“如此最好。”暮婉说完又去床边看了看未央,握了握她冰凉的手,才陪着沈大人一并出了云王府。暮婉显然是带着气走的,临走时甚至连招呼也没和云王爷打,便回府去了。
红妆跪在祠堂里,这处祠堂不过是府上的摆设,没有任何的牌位供奉,平日里除了年节时候开门打扫,便没有了什么用途。红妆没有想到,全府上下,第一个被遣来这里罚跪的,竟然是她自己。而那个把她遣来这里罚跪的,竟然是她一直仰慕的,子筵哥哥,不,他现在是云王爷了。
“未央是女孩子,不必这样操劳读书的,开开心心的就最好。”
“我嫁不出去,就嫁给子筵哥哥。”
“好。”
“日后你们就是我的家人,我会护着你们的。”
红妆脑海中萦绕着的全都是儿时子筵同自己说过的话,只是现在,物是人非了。
翠茗悄悄的走了进来,把一个食盒放在红妆的身边。“红妆姐,炎凉少爷让我给你送点吃的。”
“王爷呢?”红妆问。
“王爷一直待在书房,也没有过问这件事情。郡主和沈御医已经出府了,是炎凉少爷送的。”翠茗说道。
“那人怎么样?”红妆没好气的问。
“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还是没有醒,炎凉少爷安排我们几个轮流守着,她毕竟是宫里出来的人,若是刚来了一天便出了事儿,也不好交代。”翠茗说,她看了看红妆的脸色,似有缓和,尝试劝道,“红妆姐,我看那封信似乎只是一封报平安的书信,这其中想必有什么误会。”
“你是说我错了,我冤枉她了?!”红妆质问道。
“她是王爷和皇后娘娘亲自要的人,若是奸细,王爷又怎么会主动把她要回咱们府上。刚才我看炎凉少爷对她十分紧张的样子,或许……”
“你是说……她是炎凉的心上人?”红妆好像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心里直说,自己真是昏了头了,只顾着提防是不是来勾引王爷的狐媚子,但是忘了府上还有一位炎凉大少爷。难不成真的是自己冤枉了她了。心里虽是这般想,但是骄傲如红妆这样的人,怎么会服软,所以依旧嘴硬的说,“就算如此,她鬼鬼祟祟传递书信,也是有错在先,我责罚她也是理所应当的。”
这是门外有小厮来报,“王爷请红妆姑娘去一趟书房。”
红妆慢慢站起身,跪了几个时辰腿都跪麻了,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幸而翠茗赶紧上前扶住了。红妆却不领情,把翠茗推开了,踉跄着脚步,慢慢朝着书房走去。书房就在祠堂的隔壁,拐过弯,绕过一面砖墙就到了。红妆走进书房,只见子筵和炎凉都在,二人正襟危坐,一脸的严肃。屋子里还有好些人,大多都是红妆的心腹,也都参与了今日之事。红妆走到堂下站定,神情自若,却不敢看子筵的眼睛,而是把眼神紧盯在书房最里面的架子上。
“跪下。”子筵冷冷的说道。
红妆有些意外,以往自己在府中若是惩处下人,哪怕是严厉了一些,王爷也从不过问。她绝对想不到,王爷在众人面前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让自己下跪认错。她看了看炎凉,似是想要寻一点安慰,却见炎凉也是冷着脸,一言不发。红妆犹豫了一下,还是膝盖一弯跪在了地上。
“将素未央捆绑,扔入柴房,是谁动的手?”子筵问道。
站在门边的几个小厮面面相觑,然后吓得齐齐跪地,“王爷赎罪,王爷赎罪,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啊。”
子筵并没有说理会这些人,又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几个丫鬟,其中就有翠茗翠烟姐妹俩。
“为何没人给素未央松绑,送饭?”子筵问道。
翠烟早已经吓得六神无主,她瘫软在地上,头上还攒着她刚买的翠玉发簪。“王爷赎罪,红妆姐让我去……去柴房送吃的。是……是我……一时大意……忘……忘记了……”翠烟磕磕巴巴的说。
“那可是一条人命。”子筵狠狠的说道,“你竟然轻描淡写的一句……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