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桥以东,早已待命多时的孟楷得到哨兵探报,黄巢已和唐军交战。
他一跃马,环视四周,道:“将士们,建功的时候到了,此战若成,我会在陛下面前给列位请赏!”
麾下士卒振奋不已,孟楷露出微笑,他一抽马鞭,带着三千骑兵直扑敌军后方。
尘土飞扬,马蹄声喧嚣杂乱。
唐军后翼,几个弓弩手循声扭头,但见一支军马气势汹汹冲来,他们面色大骇。
就在这紧要关头,一名英姿飒爽的少年将军纵马而出。
他手握禹王槊,单枪匹马立足阵前,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孟楷!速来领死!”李存孝面对三千人,不退反进。
一马当先冲锋的孟将军看清来人,心中不由得发怵。
他联想到次交锋,自己仅一合便败在此人手下,再次遭遇,心生恐惧,哪敢再战。
孟楷急忙勒马,嚷道:“敌军有埋伏,快撤!”
齐军回退,李存孝穷追不舍。
眼见对方仓惶逃窜,他取出宝雕弓,射翻几个骑兵后,方才罢休。
......
一场大战落幕,天色将近傍晚。
黄巢前军失利,再次损兵折马。
此刻,他俯视跪在地的孟楷,“到底怎么回事?”
孟楷呐呐道:“敌军早有伏兵,末将怕白白葬送三千精锐,故才撤退。”
一个将领阴阳怪气道:“不对吧,我怎么听回来的将士说,你孟楷被一人一马吓跑了?”
孟将军恼羞成怒:“谁这么多嘴?”
“哦?有这等事?”黄巢眼中寒芒闪烁。
孟楷额头汗珠滚落,道:“陛下,末将觉得,那个校尉献计,居心叵测。”
黄巢被转移了注意力,疑惑问:“何出此言?”
“陛下试想,敌军怎会提早设伏,引我钩?”
“分明是姓葛的与唐军暗通,甘作内应,这才使我军大败。”
孟将军为了推脱责任,只能将脏水泼到葛从周身。
黄巢琢磨片刻,颌首道:“言之有理,但尚让那儿还没传来消息,万一敌军粮草被烧,你的想法不攻自破。”
说曹操,曹操到。
帐外,一个亲卫进来,递尚让传来的手书。
黄巢看完,勃然大怒,将文书摔在地。
“尚让被杨复光的都头韩建、鹿晏弘杀退!”
“这个阉贼,欺朕太甚!”
众将大惊,只有孟楷心中暗喜。
尚太尉送来神助攻,孟将军岂能错过?
“陛下看到了吧,这恰恰证明了葛从周这厮包藏祸心,打算与唐军里应外合……”
孟楷还在拱火,黄巢听不下去了,“来人!”
“在!”两名亲卫进帐。
“将步兵校尉葛从周拿下,营前正法!”
话音刚落,盖洪立即跪地:“陛下,葛通美跟随我多年,末将深知此人非奸猾之辈,恳请皇帝三思!”
盖洪求情也是无奈之举,好歹是自己的兵,如果不理不睬,以后人心就散了。
其余将领见盖洪跪下,都跟着道:“是啊,若斩校尉,于军不利啊。”
就连林言也在劝阻:“圣人,现今战败,军心不稳,如果再斩校尉,恐生变故,还望陛下慎重。”
黄巢左思右想,妥协了:“好吧,看在众将面子,朕暂且留他一命。”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传令,杖葛从周三十军棍,降为步卒,杀敌自赎。”
“你们都退了吧,林言留下。”
众将纷纷告退,帐内只剩二人。
黄巢道:“言儿,知道朕为什么留你吗?”
“末将斗胆猜测……”
黄巢挥手:“你和朕血浓于水,现在帐中无人,不必拘礼。”
林言一愣,旋即道:“舅父,我猜应该是退军一事吧?”
黄巢点头,“没错,该早做安排了,关中呆不下去,不如转战中原,以图东山再起。”
“言儿,你引三万军东进,扼守蓝田,朕会传书尚让,令他与你会合,为大军东撤做准备。”
林言抱拳:“末将领命,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陛下何不亲自前往,早早撤退?”
黄巢想了想,道:“朕若先走,大军必乱,到那时,谁都跑不了。”
“放心吧,朕的命,谁都收不了!”
“末将明白!”
齐军大营西北一隅,葛从周挨了三十杖,此刻正双目无神趴在榻,两个结义兄弟为他敷药。
张归霸看着皮开肉绽的后背,埋怨道:“孟楷匹夫!分明是他自己怯懦,却将罪责全推到兄长头!”
药的霍存叹气:“可不是嘛,兄长诚心献策,无功不说,还挨了军棍。”
“现在又降为步卒,多年功勋毁于一旦,唉……”
两人面色惆怅,张归霸道:“兄长,你倒是说句话啊。”
葛从周嗓音低沉,回道:“我计不成,被唐军识破,不怪他人。”
张归霸不满,嘟囔道:“兄长心太善,要我说,皇帝识人不明,忠奸不分,咱们不如真投唐军算了……”
霍存赶紧捂住他的嘴巴:“你小声点,被人听见,我等将死无葬身之地!”
葛从周翻过身,双眼盯着军帐顶道:“我自知齐军无能,只是现在投敌,唐军未必看重咱们兄弟。”
“罢了,日后再说吧。”
果不出葛从周所料,接下来的日子里,黄巢连连兵败,锐气尽丧,力战不胜,只得退回长安坚守。
沙陀军则一路穷追猛打。
最后,关陇所有藩镇兵马四面八方合围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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