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日后,五月初正午。
这一日,李佶正在客房内打坐,房外忽听有人敲门。
他起身询问:“是谁?”
“郎君,是老奴。”
老奴?
李佶好奇,他打开门,发现对方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没错,来者正是郑畋的管家。
他在门外神态谦卑:“主人让我来请郎君到府一叙。”
李佶没注意他的态度发生了转变,脑海中只想到一件事。
肯定是石碑做好了。
李佶大喜过望,和管家走出客栈,前往相府。
不久后,相府别院,李佶端详面前坑坑洼洼的石碑,满意地点头:“手艺不错,称得巧夺天工。”
身边的郑畋指向表面一列碗口大的字道:“大王你看,三个字皆由老夫所刻。”
“好,郑司空办事果然靠谱。”李佶绕着石碑打量了一周,笑道。
郑畋一脸恭顺:“大王谬赞,接下来怎么办?”
“安排一辆马车,我将它送出城,另有大用!”李佶眯着眼睛道。
......
在郑畋的刻意授意下,石碑畅通无阻出城,李佶亲自驾着马车来到楗尾堰,趁四下无人,将此碑推入江畔。
巧的是,江刚好有一条渔船经过,李佶在岸边大喝:“船家!”
行船的老汉放下桨橹,高声回应:“郎君何事?”
李佶故作焦急,道:“我的剑不慎遗失江中,船家可有办法捞来,在下必有重谢!”
“郎君说的哪里话。”老汉划船靠岸,摘下草帽道:“举手之劳,怎敢取人财物。”
“只是江水湍急,暗流极多,恐怕这剑早不知漂到哪里去了。”
“哎呀!”李佶捶胸顿足:“此剑乃我父留下的传家宝,该如何是好啊!”
老汉见他一副火烧眉毛的样子,宽慰道:“郎君休急,待小老儿撒网试试。”
说完,他弯腰拾起身后的渔网,又问:“郎君,你在什么地方丢的?”
李佶指着刚沉下石碑的位置,道:“就这里。”
“好嘞。”老汉手一挥,广撒渔网。
半晌后,他开始收网,不料拽了半天,却纹丝不动。
李佶诧异:“是不是挂到什么了?”
老汉擦了把汗:“真是怪了,我再拉一次!”
李佶也走船,道:“我与你一起拉。”
他装作咬牙吃力的样子,两人拖拽好一会,均泄了气。
老汉坐在船头,面色悲戚,“这可怎么办?小老儿还指望着渔网讨生计呢。”
李佶道:“船家不要担心,我再去寻些人来帮忙。”
要说这老汉也是淳朴,他闻言欣喜道:“多谢郎君了!”
少顷,李佶叫来附近村子里七八名年轻男子,他们一个个体格精壮,看去孔武有力。
这些人一来,便手拽网,同时口里喊着号子。
李佶在一旁打气:“别松手,加把力!”
青壮们咬牙切齿,额头青筋毕露,因为有李佶承诺的铜板诱惑,他们都使了吃奶的力气。
齐心协力之下,渔网动了,老汉大喜:“快,要来了!看看是什么东西!”
须臾,沉于江底的石碑拉岸,而渔网就挂在它凹凸不平的缝隙里。
众人一屁股坐在地,大口喘气。
李佶将铜板分发给他们,道:“辛苦了。”
领头的男子擦汗:“没事儿,幸好网没断。”
老汉一脸骄傲:“此乃小老儿的独门手艺,换作别家的网,早断了!”
“只是郎君的剑未捞来...”说到这儿,船家一脸惭愧。
“无妨,丢了就算了,只是这块大石,看去颇为不凡啊。”李佶哪关心什么剑,他顺势将话题转到石碑面。
几个年轻小伙点头:“是啊,你们看,面还刻着字呢。”
“写的什么?”
“你问我?我哪里知道,刘三儿,你不是读过几年书吗?快掌掌眼。”
名叫刘三儿的男子凑近观察,很快,他摇头道:“不认识,这字不像咱们年代的。”
众人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他们叽里呱啦,各自猜测三个字的含义。
李佶道:“刘三儿,你们村里有人认识这字吗?”
“我家大人应该认识,他曾做过私塾先生。”刘三想了想,回道。
李佶眉头一挑:“那就快请令尊过来一趟,大伙忙了这么久,正好歇歇。”
“好。”刘三儿爬起身,去村子唤人去了。
不消数刻,刘三带着一个中年男子过来。
李佶向对方施礼,并道:“敢问先生,面三个字是何含义?”
中年男人还礼,抚须前,只看了一眼便笑道:“此为秦篆也,乃始皇帝统一六国后采用的文字,其形式奇玄,古拙多变。”
“你们识不得,很正常。”
“那先生识得吗?”
“自然!这三个字写的是地陷至...”
中年男子笑着读出来,话音未落,他笑容凝固,脸色苍白。
在场所有人闻言,惊惧万分!
地陷在古代意味着什么?
大地震动,房屋倒塌,山体滑坡,家园尽毁......
总之,对寻常百姓来讲,这种灾难等同于世界末日。
李佶大骇:“是真的吗?难道真会有地陷发生?”
所有人沉默,他们心头蒙了一层阴霾。
行船的老汉打着寒颤:“小...小老儿先回去了...”
其余人起身就跑,包括那个中年男子在内。
李佶则站在原地,拍了拍石碑,轻声道:“成与不成,就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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