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的是语音。
温尽欢听出了他话里的兴奋。
她只觉得傅胥恒很棒,这份荣誉迟早会拿回来的。
温尽欢冷漠的回复了句恭喜他。
贾铄一话里没一句是提到过温尽欢的帮忙和功劳,总之包揽了荣誉去。
他学院的论文答辩的时间还没确定出来,只是优秀毕业生的名单已经发布了。
温尽欢今天回学校领毕业证书还有毕业照。
上楼找了导员,经过5003办公室,温尽欢侧目看进去,最里面的办公桌已经清理干净,没有了原本坐在那里的人的物品。
傅胥恒离开学校了,应该是回归到富家生活了吧。
幸好拍毕业照时,温尽欢叫他一起来拍了,坐在第一排第二个,他的后面正巧是温尽欢。
其实一点都不巧,是温尽欢和别人换的位置。
温尽欢摸了摸照片上的人,傅胥恒剑眉星目,玉面郎君,相貌上很年轻,和她们拍照,像个毕业的大学生一样,毫无违和。
她轻笑,看着他说迟早拿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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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认为回归富家生活的人此时正在某警局。
傅胥恒刚在家喂猫就一个电话,被匆匆叫了过来。
身上是件休闲的运动套装,在这里有些格格不入。
不过大家对他还是尊敬的,喊他一声“恒哥”。
“老傅,你终于来了。”
一位双手撑在桌上的人,眼睛盯着案件记录。他便是这个局里的队长,队长看见他就像看到救命恩人一样,一筹莫展的表情松懈下来。
队长是他多年的好友蒋南煦,多次协助过他办案,这不,有了无法进展的案件或者审问不出的犯人,就会喊傅胥恒过来。
有警员询问恒哥要不要喝水。
傅胥恒罢了罢手,走进去。他出来时没来及洗手,指尖尚留着猫的独有气味,这会忙着帮忙,他顾不上洁癖了。
“快看看。”蒋南煦直接把记录本和照片推过来。
傅胥恒拿起照片看了看,再看记录本。
看似没有疑点,这就是最大的疑点。
“带我去现场看看。”他说。
蒋南煦立刻戴上帽子,开车带他去案发现场。
这次的案发现场是在一栋前两年刚批下来准备拆迁的一栋房子,小区的设施设备都是比较陈旧,整栋楼没有摄像头,门口也没有,这就是案件比较难进展的一个问题。
现场被警戒线围了起来,死者在天台水池旁边被发现,到现在已经死亡三天。
小区里面的人惶恐不安,一个个想搬走。
但是所有人都是嫌疑人,警察说谁搬走谁就是嫌疑人。
吵的最凶的是一对夫妇,男人五十几,抽着一口旱烟,女人估摸着五十左右,嘴里骂骂咧咧的像个泼妇,属她反应最强烈。
蒋南煦他们一下车,就听到了她的骂声。
他歪头对低声对下车的傅胥恒说:“有没有可能是他们两个。”
傅胥恒放眼望过去,男人常年用食指和拇指捏烟,跟指甲盖一样变得黑黄黑黄,十个手指指甲缝都是黑色的脏,看他的手指的粗糙,还有他身上的衣服,他应该是来自附近工地上干活的工人,经常干重活,确实有这个力气杀死一个刚成年的女生。
他侧着身子,一只腿在抖,说明紧张和不安,烟点燃了,也不吸一口。
女人骂骂咧咧的指着警察,嘴里唾沫星子往外喷射,怒火冲天,她右手垂下大腿边,紧握着,这是焦虑和消极的表现。
他们两个一见警车上下来几个男人,停止了骂声,眼神从一开始的瞪着大家,变得飘忽不定,眉毛挤在一起,表现恐惧和担忧。
他们有一点就是无法隐藏自己的表情,这种人说白了胆小怕事,个性保守。
看似反应最强烈的他们其实并不是凶手。
“操蛋的,邪门歪道,死人的地怎么还能住下去,老子今天就要搬走了,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老子。”
“妈哟,命苦了,碰上这种晦气的事,早点搬走完事了,免得晦气沾上身。”
虽然他们两个人有能力合伙能杀掉一个人,尽管他们安静了,傅胥恒听到了他们各自的心声。
傅胥恒回答他,“不是。”
“真不是?”
一开始大家的目标就是锁定在这两个人身上,包括蒋南煦也怀疑这两个人。
“不是。”他肯定道。
得到他的回答,蒋南煦心中的疑虑消失一大半。
他喝道:“吵什么吵,找到凶手,自然让你们搬。”
他们两个,到底是欺软怕硬的人,灰溜溜的回了家。
“不是他们,那凶手还有谁?”
这里的房子,一半住着老人,一半是拖家带口,或者是单身独居,还有出来务工的夫妻,像刚才那两个。
主要是这里的房租便宜,所以一栋楼住得很满,没有空房间。
死者死的位置是水池旁边,听说已经很多人不敢用水了,宁愿拿桶去远处接回来。
傅胥恒去查看了案发现场,也去查看和走访了所有住在这里的人。
访问的时候,有一个现象,大家对死者感到很可惜,因为死者今年六月份就要高考了,还是在市里最有名的重点高中,有望上top前十,眼看快高考了,这太可惜了。
死者的爸妈神情哀痛,父亲沉默坐在沙发上,母亲抹着眼泪,小声抽泣着。
从他们的精神来看,应该是没合过眼,眼睛通红,面容憔悴。
蒋南煦询问着之前一样的问话,得到的结果还是一样的。
因为当时他们两个不在家,他们是推车出去卖的宵夜小吃,一般凌晨两三点才回来,回来的时间,见女儿的房间关上了,就觉得女儿和平时一样睡觉了,就没打扰。
谁知道,第二天早上,快过了去学校的时间,见女儿每天都按时起床,没有晚过一天,他们就去开了女儿的房间门,发现女儿不在,书包挂在凳子上,女儿的练习册放在桌上。
床上的被子整整齐齐,像一整晚没有人睡过一样。
蒋南煦还去看了她写的日记和其他资料书。
发现毫无进展。
下了楼,蒋南煦捏了捏鼻梁,疲惫的语气,问:“你看出了什么?”
下了几节楼梯,傅胥恒看了几眼几家紧闭的门,“今天没问完人吧。”
他看了看手表,“这个点,还有人没下班。”
他又说:“刚刚问话的那些都没有问题吗?”
“没有。”傅胥恒毫不犹豫。
死者家在六楼,距离天台还有一层,被约上天台也很简单,只是被杀的时候,在家的人都说没有听到声音,一点惨叫声都没有。
而且为什么凶手不隐藏死者,直接让她死在那,那么明显的位置。
凶手到底想要干什么。
蒋南煦用了一下午的时间,和傅胥恒盘问了在小区的人。
六点到七点,事业单位和其他工作下班时间,回来一些人。
他们在门口对进来的人询问。
其中一名带着黑框眼镜的男士,穿着黑色裤子,系着黑色皮带,上衣是件白色衬衫,衣摆扎进裤头里,拿着一个黑色公文包,他的裤子有些不合身,裤脚就和皮鞋的鞋跟平齐,按照礼仪方面来说,确实是不太合格的。
但,这是个人方面的事情,傅胥恒没去管什么,只是多看了他几眼。
蒋南煦见他视线停留在那人身上,主动提了一嘴,“是个小学老师,两户独居,他算一个。”
小学老师身上推了推眼镜框,他上前,“蒋警官,还没找到凶手吗?”
他又看了眼傅胥恒,朝他点头,“这是新来的警官吗,前两天没看着。”
如果人说谎的时候,往往会不自觉的推后一步,弓起身子,绷紧。
这位小学老师没有,反而主动上前了一步,脸上没有,手上和身上没有多余的动作。
看似一句很平常的关心的话,让人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没呢,闹心。”蒋南煦说。
小学老师叹了声,“唉,凶手太狡猾,希望蒋警官一定要早日找出凶手,还给死者家人一个公道。”
“就是辛苦你们了。”他微微笑了笑。
他的嘴角扯了一下,眼角没有出现细纹,没有多过的面部动作,说明这个人很有可能在假笑。
“不辛苦,为人民服务排忧解难是我们的责任。”蒋南煦回答。
小学老师夸赞,“祖国有你们,我们都放心了。”
傅胥恒脑子闪过记录的几句话,他盯着这位小学老师,公事公办的声音,一边询问一边记录,“昨天你晚上在学校加班?还有死者死亡的那个晚上,你说你回了老家,老家有没有人可以作证。”
“昨晚轮到我值班,我在值班室修改作业,晚上九点多才回到家里,学校的保安可以作证。死者死亡的那天我确实回了老家,我回去祭拜我的父母了,老家没有人可以给我作证,都没有人了,不过有物证,我祭拜时烧的蜡烛和纸钱。警官同志还有要问吗,我都可以回答。”
小学老师直视着傅胥恒的眼睛,说话间皱了下眉,像在思考。
傅胥恒一一问,“你叫什么名字,老家在哪,在这里住多久了。”
“我叫莫正仁,老家在F市D乡镇08号,我当老师的第一年就住在这里了。”他回想了几秒,“已经有八年了,时间真快啊,都有八年了。”
“新的发现,有人说那几天来过陌生人。”
蒋南煦在另一边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