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双手被守卫捆起来，李途朝他们叫道：

“我不是沙匪！你听我说，我是——”

说到半截，却被守卫用刀鞘狠狠的砸了一下脑袋，顿时，双眼直冒金星，但还没晕过去。

“这话你去和监狱里的苍蝇说吧。”

见他没晕过去，守卫又给他脑袋上补了一击。

【韧性提升】

……

醒来后，脑袋仍然晕乎着，李途深呼吸了好几次，才认清自己现在的处境。

潮湿、阴冷、没有一点光线射入。

嗓子有些难受，李途咳嗽了一声，声音不停撞在四面环绕的墙壁上，产生许多回音。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摆着十几只笼子，每只都能恰好关下一个直立着的人类。

但这些笼子大部分都是空的，只有两个人被关在里面。

其中一个就是李途。

“你醒啦？”被关在隔壁笼子里的人向他搭话，“你小子，当了沙匪还敢来边缘城，挺有勇气啊……”

“……这是哪儿？”

“边缘城监狱，”那人是个光头，留着两撇小胡子，每次说话时胡子都会上下跳动，“城里最烂的地方，只有我们这种烂人才会来这儿。”

“对了，”那光头继续说，从笼子的缝隙中伸出手掌，“叫我老常就行。”

李途懵懵懂懂的，也伸出去手和他握手，“李途。”

“好名字，”老常笑了，“不过用在一个沙匪头上，浪费了。”

“我不是沙匪。”

“我还不是小偷呢，”老常撇了撇嘴，“得了吧，都到这儿了还装什么。”

看着老常，李途有点纳闷儿。

“你是个小偷？”

“小偷……多不好听，那是别人叫的，”老常说，“咱们自己人叫义贼！劫富济贫，偶尔拿点儿小钱花花。”

李途鄙夷的一瞥：“得了吧。”

“哼。”

俩人谁也瞧不上谁。

一阵尴尬的沉默。

狭小的监狱里就关着俩人，一旦没了谈话声就只剩下寂静了。偶尔有小虫子飞过，却带来的只是烦闷。

“欸，”老常先耐不住了寂寞，向李途继续搭话，“你个沙匪来边缘城干什么？”

“我说过了，我不是沙匪。”

“得得得，就算你不是，那你来边缘城干嘛？”

李途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自己的来历，只好随便编了个：“……我是个旅行者，在路上被沙匪打劫了，然后随便捡了套沙匪的衣服穿，走到这儿被误当成沙匪给抓起来了。”

“又骗人，旅人来这鸟不拉屎的地儿干嘛？”

李途继续瞎编：“……我是从外国来的，刚来到这片大陆，什么都不知道，其实也不是什么旅行者，就是个流浪汉。”

“噢，”老常点了点头，“懂了，没地可去？”

李途实在不知道怎么瞎编了，只能点了点头。

老常突然对李途说：“那实在好，那你跟我干吧，起码能混口饭吃。”

“跟你当小偷儿？”

“义贼！”

李途叹了口气，他实在不想去当什么贼的，偷东西最可恨……但偷强盗东西那会儿应该算自卫。偷别人的劳动成果，李途实在心里过意不去。

但面对老常的热情又不好拒绝，他看了看眼前的铁栏，和脚上的锁链。

“就这样，关在笼子里偷？”

“啧。”老常不满意地咂了咂嘴，随后用食指勾了一下笼门上挂着的铁锁。

‘哐啷’一声，那块铁锁就自动打开，掉在地上，砸出清脆的声响。

我去。

“咋样，你常爷的手艺在行不？”

“厉害啊！”李途忍不住鼓掌，“那脚镣呢？”

老常将手伸向脚镣，像变魔术一般就取了下来，期间顺滑无比，一点卡顿的动作都没有。

李途忍不住继续鼓掌，老常也心满意足的翘起胡子。

鼓了一会儿掌后，李途放下手，想试着自己也试试能不能撬锁。但却听见仍有掌声在响，他看向老常，老常仍闭着眼睛享受着，不做任何动作。

那又是谁在鼓掌？

李途看向掌声来源：一名戴着头盔的守卫。看着老常的表演笑开了花，不停的鼓着掌，并慢慢朝着老常走去。

看到这幅景象后，李途放弃了撬锁的打算。

……

被敲晕的老常又被扔进隔壁的笼子里，脚镣重新锁上，笼门也锁住了，锁了两把锁。李途低着头看着这一切发生，不敢多说什么。

却看到那名守卫在处理完老常后，走到了李途面前。

“听说——你说自己不是沙匪？”

听到这句话后，李途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不断点头。但在点头之余他还在纳闷，为什么头盔里传出来的闷声，不像是男声。

“手掌伸出来给我看看，”守卫说，“两只手都要。”

李途不知道这守卫想干些什么，但还是照做了。

“……没有沙匪的烙印标记，也不像是握刀的手，”守卫笑了，“你还真不是沙匪。”

“我早说了……”

守卫摘下头盔，一头漂亮的金发倾泻而出，接着是一副皎好的面容，美中不足的是脸上的几条刀疤，一条从侧耳划至嘴唇，一条从头顶划过右眼。她的那只右眼泛着萎靡的灰色，看来是看不见了。

“那你是谁？来边缘城干什么？”看起来她似乎并不对自己的面貌感到在意，仍旧用之前的语气提问着。

看来只是头盔太闷了想透透气。

李途无奈的，只好把刚才忽悠老常那一套和她又说了一遍。

“异国来的……旅人？”

“……就当成流浪者吧。”

“身无分文？”

李途点点头。

女守卫笑了，说：“你知道这儿是哪儿吗？”

李途回忆起老常刚才的话，回答：“……边缘城？”

“联合都市的地盘，”女守卫笑着，为李途打开了笼门的锁，“联合都市有一条特殊的法律就是——”

要放我出去？李途高兴起来，他走出牢笼，然后开心的看着她为自己解开脚镣。

“无财产者，不得入内，”女守卫重新关上牢门，“更何况你还是个异国人。”

“啊？”

李途一时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

但他很快就感受到了。

……

扑通。

李途被一脚踹翻在地，在沙地里翻了两圈才停住，又吐了两满口沙子，他已经记不清楚穿越过来后已经吃了多少沙子了，但肯定不止一口。

“滚吧！有多远滚多远。”最开始在城门口打晕李途的那个守卫朝他吼道，不是那个女守卫，而是另一个人。

李途跌跌撞撞站起来：“什么狗屁法律！我得先进城才能赚到钱啊？”

“这条法律正是为了杜绝你这种寄生虫才制定出来的，”守卫朝他喊，“有了钱再来吧！或者其他能当作财富的东西也行，别说都市不给你机会。”

“不过等不到你有钱，估计早就死上个十回八回了吧？”门口那群守卫嘻笑起来。

李途扶着腰，搓了搓被摔痛的后背：“狗眼看人低……”

捡好地上被一同甩出来的补给和睡袋后，李途又将它们背回背上。

“边缘城是吧……”

李途向后走去，临了时，回头看了那座无情的城镇一眼。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