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白羽叩见宗主！”

白羽跟随齐长风来到掌门大殿，向李司年行礼，心中惴惴不安。

他原本想的只是被人通知自己收拾包袱走人，却从没想到宗主亲自召见自己。

我好像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吧，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他这样安慰自己。

“好，齐长风你先出去吧。”

李司年让二人起身，随即支开了齐长风，大殿内只剩下他也白羽两人。

白羽站在下方，抬头看着李司年。

先前他并未注意到宗主的样貌，没想到面容十分年轻，看着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只是头发已经斑白。

“你可知今日召见你所为何事？”李司年开口问道，语气平和。

白羽鞠躬答道：“弟子并不清楚，但猜测与前几日在弟子比试上诋毁宗门名誉有关。”

李司年眼里闪过异样的眼光，继续问道：

“那你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白羽微微一顿，回答道：“弟子知道自身做法有欠妥之处，但弟子针对的只是那些同门弟子，对碧云宗只有感激之情，今日得到何等处置均坦然接受。”

“你为何要针对他们？”

“在弟子看来，碧云宗作为培育修士的地方，是普通人眼里的圣地，非天资聪慧或家境显赫之人不能进入其中修炼。”

“但大部分弟子丝毫不珍稀这个机会，平时放荡冶游，比试则推人背锅，不问实力之高低，唯争面子之多寡。敷衍近十年，光阴虚度，是自误也。”

“将普通人求而不得的机会视为粪土，凭着身份仗势欺人，弟子十分厌恶这种行为，不当着他们的面痛骂一顿，难解心中愤懑！”

白羽望着李司年，眼神中满是坚定。

李司年闻此拍手大笑，称赞道：

“好！果然是个有志气与上进心的可塑之才！”

“不过我叫你来，并非是为了这件事。”

白羽呆在原地，不是这事还能有什么事，除此之外自己没做什么吧？而且不是此事还让我说那么多干什么？

李司年微笑着，把一块暗金令牌扔到他手上。

白羽满头雾水地看着手上的令牌，下半部分刻着自己的名字，而上半部分则是一个大大的“莫”字。

这是什么？

他试着像其中输入灵力，但什么都没发生，只是一块普通的令牌而已。

李司年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

“这是我们宗门的特殊标志，从今以后你就是碧云宗的真传弟子，师从莫赋言长老。”

“原来...啊？”

白羽再次愣住了，他现在非但没有晋级的喜悦，反而充满着不安。

想成为六大宗门真传弟子只有一个途径，那就是在入门十年内达到聚气定元境界，再由长老进行挑选。

自己不过淬体五重，即便实力可以与淬体八重的弟子比拼，但和这个标准也相去甚远。

先前从未听过有谁在淬体境就被收为真传弟子的，哪怕是天资卓绝的玉莹两姐妹也不例外。

事出反常必有妖，白羽甚至不愿意接受这份厚礼。

“宗主，弟子离聚气定元相差甚远，并无资格成为真传弟子。”他双手举着令牌向李司年弯腰道。

李司年呵呵一笑，继续说道：

“这次是莫长老亲自点名要收你为徒，而且我也赞成，你就安心收下，不要在意死板的规定了。”

白羽心中的焦虑又多了几分，他清楚莫长老的脾气，应该说每个弟子都听过他的传言。

莫长老平日里不苟言笑，而且为人严肃，若有弟子违反门规落到他手上，必然是一顿严厉处罚，因此弟子们都对他敬而远之。

更奇怪的是，他已经有十多年没收过徒弟了，现在突然把自己收为真传弟子，只会让白羽更加不安。

“那，弟子承蒙主厚爱，对莫长老与宗主不胜感激。”

尽管如此，他还是把令牌收了下来，随后退出了大殿。

李司年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眼里带着一丝忧虑。

见到白羽从里面出来，等候在外的齐长风立马就凑了上去。

“小羽，宗主说了什么？”

白羽把暗金令牌摆在对方的眼前，神情却并不轻松：

“我并没有被惩罚，反而被收为真传弟子了。”

齐长风听此眉开眼笑，细细打量着他的令牌，连连点头。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莫？”

不过当他看到上面的名字之后，神情瞬间凝固了。

“莫...怎么了？”见他这个样子，白羽更加焦虑了。

齐长风露出古怪的神色，低声道：

“莫赋言这个人我和他接触不多，不过我听过他十几年前那件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

“什么事？”

“那是他收的最后一个真传弟子，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收过弟子了。”齐长风叹了口气。

“听说那个弟子最后变成了怪物，是莫赋言亲手杀死的他！”

噔噔咚。

白羽感觉自己头上出现了一个血红的危字，总感觉自己离去世更近了一步。

“那我果然还是...拒绝为好。”说罢便想往掌门大殿走去。

“诶诶。”齐长风拉住了他，安慰道：“别自己吓自己，他的其他徒弟不也好好的，如今都成为了独当一面的人物。”

“依我看，你先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如果真有什么异常，就向我还有宗主报告！”

白羽想了一下，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还是决定先去莫长老的山头待上一段时间。

毕竟除了那里，自己一时也很难找到合适的修炼地点。

等他回到住所的时候，袁浦和莺莺两人正在自己房门前等着，看见白羽沉重的表情，他们的心也瞬间沉了下去。

袁浦更是扑上来抱着白羽的大腿，带着哭腔喊道：

“白少爷，你带我走吧！如果你离开了碧云宗，我在这就待不下去了！”

白羽嫌弃地把他甩到一边，掏出令牌丢在他的面前。

“我不仅不会离开碧云宗，我还被收为真传弟子了。”

袁浦和莺莺看着那枚厚重的令牌，脸上的担忧变成了欣喜，在一旁欢呼雀跃起来。

白羽微笑着看着他们俩两眼发光的样子，不过自己的内心倒是高兴不起来。

莫长老......这称呼听着还有点熟悉。

他想起来了。

上一个姓“墨”的长老，已经被自己的弟子给反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