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哈哈哈哈哈……”
文才捧着肚子哈哈大笑,眼泪都快笑了出来,“师傅师傅,竟然有人叫你老婆唉!”
只听啪的一下,文才脑袋上被九叔呼了一巴掌,看着九叔那黑着的脸,文才立刻闭上了嘴巴。
再笑的话,真的会笑死的……
死的老惨的那一种……
他很麻利的跑到墙角,开始了自己的面壁思过。
而九叔看了看井底的罗杰,也只是摇了摇头,小孩子嘛,跟他生什么气。
看了看左右,院子中再也没有鬼气残留,看来那女鬼早已经跑路了。
“上来吧,小子。”
“文才,给他搭根绳子。”
九叔招呼着文才,直接就离开了井口,这让罗杰松了一口气,他的心刚才一直卡在嗓子眼,生怕九叔大吼一声,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
啪叽一巴掌。
罗杰卒,全剧终。
顺着不知道文才从哪儿搞来的绳子,罗杰麻溜的顺着井壁爬上去,月光之下,众人这才看清了他的样子。
剑眉星目,小眼睛灵动的很,一看就是个调皮的主,模样还有些俊,也算得上十里八乡有名的俊后生,也就比咱年轻的时候俊俏那么一点点。
九叔干咳嗽了一声,上下打量了一下罗杰,衣服穿的倒是挺洋气,看来是个有钱的主,身上干干净净,脸蛋光滑的很,一看就没干过苦力活。
头顶没啥怨气,文气倒是挺深的,让九叔着实有些惊讶,小小年纪竟然博览群书?
富家子弟,心性不错,没做过多大恶事,博览群书,九叔对罗杰的印象倒挺不错的。
除了脑子有点轴……
想起罗杰刚才那憨憨的话,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叫媳妇,呵~
还有一件离奇的事,九叔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混小子身上竟然没有伤口,他可是跳进井里,跟女鬼待在一起,一点事儿都没有。
“那女鬼没把你怎么吧?”
提起这个罗杰眼泪都快流了下来,一脸的委屈巴巴的,指着那女鬼就跟九叔告起状来,“她薅我头发,可疼可疼了!”
这委屈的小样,可把九叔给逗乐了,你还告起状来了?
我怎么有点不相信呢?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女鬼,果然,那女鬼翻了一个白眼,显然是对罗杰的话嗤之以鼻。
薅头发?
你丫的,你好意思说这话嘛!
九叔看了女鬼那表情,心中就有了谱,看来面前这娃娃有点本事,没那么简单。
不过两人只是初次见面,又没干什么坏事,他倒也没这个兴趣去追根问底,这样做很容易遭到别人讨厌的。
谁没事喜欢别人打听自己的隐私,打听自己的本事呢?
九叔朝着老李头挥了挥手,“把那红绣鞋拿来。”
老李头慌忙进了屋,将那红绣鞋给请了出来,样子恭敬的很,原本想拿了卖钱,结果招来了鬼,小命丢了可不值当。
九叔语重心长的叮嘱着,“下次碰到这样的东西就不要动了,凡事多长个心,莫贪小便宜。”
老李头点头连连称是,可到底听没听进去,谁也不知道。
九叔也只是劝一声,尽了自己的心,没办法,在乡村就是这样苦恼,尤其是一些上了年纪的长辈,节省惯了,看到什么有价钱的都想捡,东西用破了也舍不得丢。
有的前天还在坟头送香,刚刚摆上贡品,低头烧纸的工夫,人家就把贡品给偷跑了。
什么忌讳呀,什么规矩呀,什么挨不挨打呀,根本就不带考虑的,先填饱肚子再说。
唉,有些规矩还是要守的,所谓的规矩都是用命填出来的,尤其干他们这一行,规矩尤其的多,稍有不慎,就惹了不该惹的东西。
当然,惹上他林九,谁死还不一定呢……
咱下面有人!
“唉,这女鬼也是个苦命人呢。”
九叔捏着那红绣鞋一脸的感慨,细细的为众人讲述着这背后的故事。
这小妮儿年方十八,是任家镇乡下的姑娘,长得很是俊,眉清目秀,手又巧,得不少人喜欢呢。
家中父母死的早,只有个奶奶将她抚养长大,便是这妮儿最亲近的亲人。
等着妮儿长大之后,十里八乡的媒婆踏破了门槛,老奶奶左挑右挑,终于相中了一门亲事,人老实,又是当兵的。
现在这年头当兵好的很,也不是啥苦差事,也不用担心打仗,腰杆子有枪,在乡里面挺的很,也不怕嫁过去有人欺负。
原本日子都定下来了,两人也私下见了面,印象还挺不错的。
那当兵的也是实在人,也不嫌弃这妮儿家穷没啥嫁妆,忙里忙外,还去省城采办一番,要风风光光的娶这妮儿。
这可把妮儿欢喜的不得了,每天在房间里面织着自己的衣服,像个活灵雀一样,叽叽喳喳蹦来蹦去,连带着奶奶都年轻了好几岁呢。
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喜庆之时,也有倒运之日,这倒运之日来的格外的快。
那当兵的去省城买东西,回来路上遭了劫匪,被人谋财害了命,尸身随地扔了个地方埋了,还不知道是何人所为。
还是乡里的人赶着牛车,去那个地方左找右找,将那人给挖了出来。
新郎官都死了,婚事自然就黄了,这还不算什么呢。
有句古话这么说的,红颜即是祸水,有时候人长得俊俏了也不是件好事,那妮儿长得俊俏,暗地里就有人嘀咕她,不仅是男人在惦记,就连女人也在惦记,谁让你长得俊俏,人家都爱看你呢?
跟我们不一样,你就是罪人。
之前还好,现在出了事,嘴巴碎碎念的人多的很,有尖酸刻薄的直接在她奶奶面前提,说那妮儿是天煞孤星,克父母,克夫,怎么难听怎么说,终归不是个好人。
老奶奶当场就气过去了,那碎碎嘴都说的更欢了,瞧见没?瞧见没?活脱脱的扫把星,把自己老亲人都克没了。
可怜的妮儿,前天还是欢喜临头,今儿就变得丧事满地,乡里乡亲的连个抬棺的人都没有,流言蜚语倒是少不了。
于是她就穿着自己织的大红衣还有那红绣鞋,带着奶奶的尸首一起投了河。
乡里的人嫌她晦气,将她们两个捞起来,直接挖了一个坑,将她二人埋了进去,入土为安,万事大吉。
至于为什么死的?
没人关心!
没人在乎!
只是多了一个饭前饭后的谈资而已。